“三万八一个月？还是押一付三？”
魏来闻言，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他全身上下只有二十万，付完了房租他就只剩五万不到了。
“对呀，有问题吗？”问久指着面前的宅院笑道，“你搞清楚呀，这可是一个古董，让你住在里面可不是让你占了大便宜？三万八一个月，已经是非常合理的价格了。”
“嗯。”
眼见魏来犹豫，问久轻笑了一声。
“当然，咱们也不是做强买强卖的生意，你要是不想住，那就不住好了。隔壁的单身公寓还有很多空房没租出去哩，你快去看看吧。”
“等等。”魏来拦住了问久，“问哥，不是我挑剔，我只是不太了解这栋房子。郗小萌只是告诉我来找你，可我对你、对这房子都没啥了解呢。”
“说白了，你就是觉得我的房子不值呗？”
“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那我就大概和你说一下吧。”
问久说完，飞身一跃扒住了房檐，然后像猴子一样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屋顶。接着，他朝着魏来勾了勾手指，笑着说道。
“上来吧。”
“嗯。”
魏来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房顶上。他回头一看，只见屋顶上是另外一个世界。
眼前的是一片宏伟的城墙，城墙上站立着无数士兵。他们的面容藏在盔甲的阴影之下，无法分辨。
“这是……”
“这间屋子也是一件诡异物品，不过他的产权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就算你进入我的屋子，你也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如果你经过我的允许进入房子之后，你就会获得华夏之魂的庇佑。所有曾经为国家献身过的英魂，都会保护你不受侵害。
哦，对了。
我听说你曾经是异学会的人，是吧？按照异学会的等级划分，这件屋子至少也得是B级。”
咕嘟……
听到这话，魏来用力咽了口唾沫。
B级，意味着这间屋子拥有影响一整座城市的能力，需要一级基地才有资格收容。
眼前的幻象不停变化。
从披坚执锐的古代战士，到荷枪实弹现代士兵。魏来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眼神，没有感到丝毫畏惧，反而从心底感到踏实。
问久咧嘴一笑，邀功请赏似的指了指面前的城墙。
“怎么样？收你三万八一个月，算不算便宜？”
“便宜，太便宜了。”魏来点点头道，“我都觉得我不配住在这里。”
“有什么配不配的？我做人做事，全凭个人喜好。你一把火烧了异学会的基地，这件事我觉得你干得够解气。
只可惜，我不能明着支持你，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你提供最大的帮助了。只要你还待在我的宅子里，我就保证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你。
我希望你能给超自然界带来新的改变。”
“我？我可不觉得我有这么大的能力。我现在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活下去，一个是替我的师傅报仇雪恨。”
魏来咬紧了后槽牙，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问久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魏来的肩膀。
“孩子，加油吧。”
问久说完，起身要走。
魏来挺直了身子，拦住了问久，“老哥，等一下。”
“怎么了？”
“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
“嗯，老钟家的人我都挺熟的，怎么了？”
“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和我妈同龄呀。”
“可能我这人保养的挺好吧。”问久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妈妈也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你们一家子都有灵异体质。只可惜，你妈妈死得早，没能看见你现在的成就。”
“所以……其实我妈妈从小和我讲的那些迷信故事，都是有迹可循？她经常和我吹牛，说她可以借尸还魂，所以她会不会没有死？”
魏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师傅曾经提到过自己的母亲，面前这个问久也提到了自己的母亲。这让魏来一直压在心底的思母之情，彻底爆发了。
问久摇了摇头。
“很遗憾，你的妈妈应该是回不来了。她的死完全是意外，不过我很庆幸的是，她留下了你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儿子。那么钟家的血脉，也不算是完全断绝了。”
魏来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问道：“关于我的母亲，你还有什么能告诉我的？”
“没了。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不去找你亲爹呢？他应该是最了解你母亲的人了。”
“我和他闹掰了，所以不想见他。”
“在岁月面前，无论是爱情还是仇恨都不值一提。等你准备好了之后，我想你和你的父亲会再次见面的。”
魏来闻言，不由地皱起眉头。
问久明明是个自己刚认识不久的人，他就算知道自己的事情，也只会从郗小萌的嘴里听说。
可是，自己从来没和郗小萌聊过自己父母的事情，为什么问久一副了若指掌的样子？
“老哥，我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我？你还没资格知道我是什么人。”
“那你为什么……”
“行了，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吧，如果要找我的话，记得去S8号线的地铁工地找我。”
“你是工程师？”
“不，我是工地搬砖的，再见了。”
问久跳下屋顶，双手插着口袋一摇三晃地离开了宅邸。他望着路边大厦的广告大屏，上面显示着当天的日期。
阳光洒在问久并不帅气的脸庞上，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距离先帝托孤，已经过去一千八百年了呀，时间可真快。”
……
青龙山精神病院外。
魏来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夹克，将拉链拉到了最高。
帝都的秋天好像更冷一些，这让魏来无法适应。
“幺九，你确定捣蛋鬼在这里？”
“我很确定。”C-019趴在魏来的怀里说道，“不过，你要进去抓的话，记得千万别把我带进去，你跟小吵闹一起进去就行了。”
“为什么？”
“捣蛋鬼是一个充满恶趣味的诡异生物，他经常会做一些恶作剧。我可不知道那小子会干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
“那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和小吵闹进去看看。”
“对了，你可千万别乱用自己的能力。成熟体的捣蛋鬼可是会窃取别人技能的。”
“好，我知道了。”
魏来将C-019放在地上，拍了拍裤兜里的小吵闹，转身走进了精神病院里。
现在刚好是晚饭结束时间，不少病人正在病院里散步。魏来目不斜视地在院前广场上闲逛着，完美融入了环境。
“小吵闹，你能找到吗？”
魏来大大咧咧地将小吵闹拿出来，捧在手心，堂而皇之地与小吵闹对话。
这里的病人和家属见怪不怪，和一个玩偶对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小吵闹歪过脑袋，将手心放在耳边，聆听医院里是否有一些不该出现的声音。不一会儿，他举起了双手，兴奋地指向医院的三号楼。
“锵锵。”
“好，我过去看看。”
魏来一路小跑，来到了三号楼。
刚到楼下，魏来就感到头顶一阵湿润，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原来是有人在楼上吐口水。
魏来满腔怒火，抬头一看。
三号楼的五楼窗台边有一个灰不溜秋的小东西。
它长着一对驴耳朵、一张狗脸、一个猪嘴，整体个头就和一只小泰迪差不多大。
“略略略……”
小东西不停吐着舌头，把口水溅得到处都是。
“那就是捣蛋鬼吗？”
“锵锵。”
“好，我们上。”
魏来挽起袖子，转身冲进大楼。
捣蛋鬼用两只前爪趴在窗框上，向窗外看去，却发现魏来已经不见了。它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赶紧跳回走廊，一路向着楼梯道跑去。
一个病人看见了捣蛋鬼的身影，指着门外说道：“医生，医生，我看见狗了，走廊里有只狗！”
“他妈的哪儿有狗啊。”
“一只长着驴耳朵的狗。”
“老陈，你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
“我刚吃完药！”
老陈梗着脖子，大声尖叫着，引来无数双眼睛。
突然，捣蛋鬼跳到了老陈的床上，歪着脑袋看着他。
“啊！”老陈伸手抓住了捣蛋鬼，“你看，这不就是那只狗吗？”
“哪儿有狗？”
“你又发病了。”
“我没有！”
老陈抱着捣蛋鬼，跑到了护士站。
那些护士看着老陈双手捧着空气，一副惊讶不已的表情。
“老陈，你怎么了？”
“我抓住了一条狗，你们看见了吗？”
“呃……看见了，看见了。”
“那你快点把它弄出去。”
“好，我马上来。”
“等下，狗跑了。”
“没关系，你先回去，我们去抓狗。”
“哎哟喂，狗不在那边，在这边！”
老陈指着病床上的捣蛋鬼大声尖叫着，而捣蛋鬼则歪着脑袋，发出了“咯咯咯”的嘲笑声。
护士和医生围到老陈身边，各种劝说。
“老陈，我们会帮你抓狗的，你先回房间吧。”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在说谎。”
“不是，当然没有。”
“我没发病啊，真的，我刚吃过药。”
“别紧张，别紧张。”
护士们好说歹说，这才把老陈送回了病房。
捣蛋鬼趴在门框边，看着老陈窘迫的样子，捂着肚皮哈哈大笑。他看了看四周，物色下一个恶作剧的对象。
“小东西，别跑了，跟我回去，我给你找个金主爸爸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