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逍…陈逍……”
迷迷糊糊中，陈逍听见模糊又微弱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那声音逐渐变大，变的清晰，似乎是在叫他醒来。
醒来？
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陈逍挣扎了起来，猛地清醒，坐了起来。
见自己仍在宫殿内，陈逍心神放松下来，长出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
见陈逍醒过来，云鸢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番检查后，确定陈逍的身体没有出问题，云鸢彻底放心，这才开口问道。
“你说回来，你刚才去哪儿了？”
陈逍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沉重，缓缓道来，事无巨细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说起云鸢小时候的那些经历，陈逍一笔带过，并未过多提及。
云鸢听的张大了嘴巴。
“你说你尝试用天地之力禁锢我周围的时间？”
“你喝多了？”
陈逍一声苦笑。
“我哪知道不能这么干？我那时候觉得自己老强了，就想试试，谁知道一尝试，出大事儿了。”
“还好你没事儿，不然我得哭死，男朋友被我反噬死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关键，我甚至都没有一点你进来的感觉。”云鸢嘀咕道。
陈逍一头黑线。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云鸢吐了吐舌头，大眼睛微微眯起。
有意无意的，她在岔开话题，尝试让陈逍放松一些。
以她对陈逍的了解，看到了那些，肯定不好受。
陈逍没想到这一层，他打量着云鸢，惊讶于她的变化。
因为朝夕相处的关系，他觉得现在的云鸢很自然，也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但刚从她的记忆里回来，陈逍才知道自己到底错的有多离谱。
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云鸢，就因为和他呆在一起半年多，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不是说这样的变化不好，而是，不太合理……
直到现在他都清晰的记得二人相见的第一天，那麻木的淡蓝色眸子，那淡漠的表情。
原本，他以为云鸢就是自己现在看到的这样，但现在，他打破了这个看法。
在云鸢的回忆中，他再一次看到了那麻木的蓝色瞳孔，那淡漠的表情，他永生不会忘记。
云鸢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陈逍，我脸上有花吗？一直盯着我看。”
陈逍回过神，摇了摇头，嘴巴轻轻张了张，想要开口问，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询问她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别闹了。
他觉得，就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挺好的，他装作没去过云鸢小时候的记忆里，云鸢装作不知道他曾看到过些什么。
挺好的这样。
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他想太多，换做其他人，或许压根不会动这种心思。
这样想着，陈逍灿烂一笑。
“晚上想吃什么？”
“想问就直接问，我又不会吃了你。”云鸢瞥了瞥嘴，淡淡开口。
聪明如她，又怎能不知道沉默了半天的陈逍在想些什么。
陈逍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又知道了？”
“你都写脸上了！”云鸢无奈摇了摇头。
“无非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经历过那些事，这才遇见你半年多，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变化这么大，是吧？”
陈逍竖起大拇指。
“知我者，云鸢也。”
她说的，半个字不差。
云鸢撇了撇嘴。
“老生常谈的问题，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陈逍叹了口气。
“原本是知道的，上次我们已经捋清楚了，这一趟回来，又给我弄迷糊了。”
云鸢淡淡开口，竖起一根纤纤玉指。
“那我就再给你捋捋。”
“第一，你想让我改变，第二，我自己也想改变，第三，生活辅以魔法，彻底打开情绪阈值。”
“我们先是一步步让我知道了开心和难过等等情绪的定义，之后，我便能在心中出现那种微弱情绪的时候明白这个情绪是什么，再然后，我用魔法，放大这个情绪，彻底打开情绪阈值，我，也就拥有了这种情绪。”
“简单来说，就像抓小精灵一样，图鉴上看到，现实里见到并且与图鉴相对应，然后抓住它，加以培养。”
陈逍无奈点头。
“道理我都懂，只是你举这个例子，不是比直接说更复杂了吗？”
云鸢挑眉。
“是吗？那我再换个例子，再简单点来说……”
陈逍连忙伸手制止。
“等等等，你别举栗子了，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嗯，真明白了，你不是装的。”
云鸢白了他一眼。
“你明白个鬼。”
“你可以理解为，现在的我，我现在的情绪，是被魔法改造过的，但是是永久存在的，就像是改造生化人一样，不过我被改造的是精神。”
“所以，我是我，我也不是我，如果按照原本的轨迹，我一辈子也变不成现在这样，但现在，我在你眼前，现在的我，就是真正的我。”
说到这里，云鸢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
“陈逍想听的，就是这个吧。”
陈逍沉默了，良久。
他开始反思自己。
归根结底，是他让云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改变了云鸢。
尽管这种改变是往好的方向，陈逍现在还是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逍是不是觉得，当初还不如不干涉我，让我顺其自然，搞到现在，我变成了不像我的样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未必会选择现在这样，也未必会变成不像我自己的样子？”
云鸢是最了解陈逍心思的，他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出乎意料的，陈逍摇了摇头。
“这回你还真没读到我的心。”
“我在想，现在的你，算得上自由吗？”
云鸢白了他一眼。
“那不还是和我说的一个意思。”
陈逍认真开口。
“这怎么能算的上同一个意思呢？”
云鸢深吸一口气，准备好好和陈逍掰扯掰扯。
一字一句，神情认真。
“陈，逍，你给我听好了！”
“我，云鸢，天下第一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