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婳婳……”
孩子和顾战骁见佟婳栽倒，都吓了一跳，好在顾战骁离得近，堪堪的揽住佟婳，将她拉回到自己的怀里，佟婳才没摔在地上。
不过，佟婳已经晕过去了。
顾战骁打横将佟婳抱起来，他扭头看向顾野。
“爹，太医来了吗？”
“来了，”顾野忙开口，“在花厅呢，我这就去叫他，我这就去。”
永亲王的人请来的，是太医院院正，也是皇上的心腹。在灵堂内办丧事送褚易，顾野觉得不该让太医掺和进来，太失礼了，就没把人带过来。
不过，这距离花厅不远，倒也方便。
顾战骁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带婳婳回主院，爹你直接把太医带过来吧，战云、战亭，这边暂时交给你们，我一会儿过来。”
“哥，你放心吧，快带嫂子去看看吧。”
“就是啊哥，你去吧。”
有顾战云、顾战亭在，还有永亲王坐镇，一朝、一夕、一时从旁帮衬，褚易这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顾战骁也没再耽搁，他抱着佟婳快速回了主院。
三个小家伙也跟了过来。
没有一盏茶的工夫，顾野就把太医带过来了。
佟婳还没醒，太医坐到床边，伸手给佟婳诊脉。只是越诊，他的脸色就越奇怪。
“太医，婳婳怎么样？很不好吗？”
顾战骁忍不住询问。
太医凝眉，看了顾战骁一眼，没有急着回应，而是又换了佟婳的另一只手，再次为佟婳诊断。他反复诊断反复确认，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多些，他才收回手。
把佟婳的手塞回到被子里，小心翼翼的掖好，太医起身。
“顾将军，咱们外面说吧。”
“请。”
顾战骁请太医到外间。
太医这才开口，“将军夫人的身子，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她胸前的位置有伤口，但是伤口并不算深，而且将军夫人应该自己处理过，也服用过药，状况控制的不错，问题不大。只是，她最近太过辛苦，受伤后又完全没有休息过，精力、体力都损耗的比较严重。再加上遇上了事，急火攻心，情绪起伏太大，才会承受不住，突然晕厥。”
“就只是这样？”
佟婳辛苦，又因为褚易伤心，这顾战骁知道。
可是，若只是这样，休养调理大约就能好，刚刚太医何至于反复诊脉，脸色还一变再变？
这不太对吧？
顾战骁的疑惑，太医懂，他也没瞒着。
“将军夫人的身子，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下官刚刚之所以反复为她诊脉，是因为我隐隐察觉到了喜脉。但是时日尚短，还没有办法完全确认，想必就是夫人自己，如此医术，怕也还未觉察到呢。”
“喜……喜脉……”
顾战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医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从脉象上来看，的确是这样，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再过些时日，再好好诊断一下才好。眼下，夫人要把身上的伤，还有心情都调整好。一会儿我给她开些药，会避开伤及子嗣的虎狼之药，虽然药效可能会差些，但以防万一，万一真怀了，对孩子也有好处。”
“好，那你来安排。”
“身好治，心难治，夫人虽不是脆弱之人，可越是这样的人，情绪崩溃起来就越要命。更何况，如果夫人真的怀了身孕，心情状态本也会因为有孕而有所波动，大约会让她那些不好的状态加剧演变，变得更糟。顾将军还是要多陪陪她，这对她有好处。”
顾战骁点了点头，他下意识的又越过屏风，往佟婳那看了一眼。
不论佟婳怀没怀孩子，他都希望能安抚佟婳，让佟婳的心情快点好起来。
可是，褚易的死，连他一时间都有些接受不了，心情压抑，更何况佟婳？人死不能复生，所有劝慰的话，在生死面前都太单薄了。
他能做的实在不多。
只是这些话跟谁说，都没有意义。
收敛心神，顾战骁看向太医，“劳烦太医开药吧。”
“好。”
太医应声，这时候，就见辰辰从外面跑了进来。
“爹，曾外祖母来了。”
顾战骁抬眸看过去，就见沈夫人坐着轮椅在门口，顾思寒和轩轩陪在边上。跟太医交代了一句，之后顾战骁就奔着门外去了。
“外祖母，你怎么来了？”
“听说婳婳晕倒了，我心里惦记，就过来看看。怎么样，她还好吗？”
“问题不大，只是因为心情和劳累的关系，状态不太好。”
沈夫人也听说褚易的事了。
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佟婳难受，她是知道的。
微微叹了一口气，沈夫人低声道，“推我进去，我给她看看，或许能对她有帮助。”
这话让顾战骁一愣。
沈夫人垂眸，掩去心头的落寞担忧，“婳婳她外祖父是个神医，我算是他的徒弟，当初他在世，曾教我许多。只是，后来婳婳娘出事，我们忙着找人，就再没心思学了。后来他不在了，我就更不愿意碰医书，更不愿意碰药材了。”
她以为，她一辈子不会再碰那些东西了。
可为了佟婳她还可以试试。
也许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沈夫人的话，顾战骁都听在耳中，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推着沈夫人直接进了屋里，去了佟婳的床边上。
太医知道沈夫人的身份，自然也不会有觉得有什么病人不二医的想法。
他写好了药方子，就在一旁候着。
沈夫人诊脉的速度，比太医要更快许多。
没多久，她就收回了手。
“问题不大，只是婳婳怀了身孕，是药三分毒，用药要柔，要仔细斟酌。另外，治身是其次，治心才是重点，人死不能复生，可把该做的事做了，也算是了却前尘恩怨，大抵会对她有些帮助。”
“真的怀了？”
问话的不是顾战骁，而是给佟婳看诊的太医。
沈夫人点了点头，“时日还短，脉象还不算明显，但不会有错。”
“是了是了。”
太医点头，随即将手里的方子递给沈夫人。
“那夫人再瞧瞧这药方子，我刚开的，看看可还行？”
沈夫人也没拒绝，毕竟事关佟婳，多加一些小心，没有坏处。沈夫人接过药方子，快速扫了一眼，能在太医院里混的风生水起，成为皇上心腹的人，果然不一般，这方子开的精妙，对佟婳很好。
只是有两味药，沈夫人觉得还能再换换。
沈夫人直接说了。
太医和她讨论了约莫一刻钟，选出了替代的药材，这才把方子彻底定下。
彼时，佟婳已经醒了。
大抵是有些意外自己会晕倒，看向顾战骁的时候，佟婳的眼神里，带着一缕茫然。
顾战骁瞧着，快速凑过去。
“怎么样婳婳，还有哪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