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英国公亲自登门。福伯恭敬地说着:“英国公您请移步正殿,王爷和县主都在里品茶呢。”
“爹,您怎么来了?”温念安出声道,英国公乐了,指着他的宝贝女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裴垣温声在一旁解围,“舅舅当然是关心你。”温念安揽住英国公的手臂,低喃道:“爹,女儿没事。就是昨儿太累了,就留在表哥府上休息一晚。”
温鹤廷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你,你母亲在府里生怕你出了什么差错,催着为父赶紧来接你回去。”
一旁的洛音羡慕地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女,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养父母的模样了。她自九岁便被家里卖到威远侯里当下人,养父捧着人牙子给的十两的钱袋子,激动地抱着手里瘦弱不堪的妹妹,直说有钱治病了。而养母望着她的眼神里有愧疚和不舍,握着洛音的手。
养母帮忙她收拾行囊时,避开养父塞给她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小声和洛音说道:“音儿,我和你爹是在城外小树林里的小溪边上,发现昏迷不醒的你,当时你大概四岁五岁的样子,穿戴的衣裳都很精致,应是遇到人贩子了。但等你醒来之后,你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九岁的洛音这才懂得了都是爹娘的孩子,为何祖母对待她和妹妹态度却一个天一个地,妹妹生病时,祖母总是对着她破口大骂,说她是灾星,给家里带来了不幸,害得妹妹一病不起,每逢此时一旁的养父总是沉默不语,养母的眼中虽有不忍,但也不敢出声为她说话。
她望着眼前躲闪着与她对视的养母,一字一句说道:“娘,洛音谢谢您和爹当初救下我,带我回家。如今妹妹有救了,您也不用天天以泪洗面了,女儿愿你们平安喜乐。”
养母捂着嘴颤抖地哭着。抱着洛音止不住地道歉道:好孩子,是娘没用,是娘对不起你,你今后一定要好好的。”
“洛音,我要回去了。你记住我的话,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我!”温念安的声音打断了女子的回忆,洛音抬起头笑着说道:“县主,奴婢记得牢牢的,您放心吧。”
裴垣送英国公父女二人到了王府大门处,出声说道:“舅舅,侄儿就送到这,路上小心。”
英国公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旁的温念安补充道:“表哥,你记得帮我多看顾一下洛音。”裴垣点了点头,应允道:“放心,会的。”
上了英国公府的马车之后,温鹤廷扭头问道:“安儿,那位名叫洛音的姑娘今年多大了?”温念安一头雾水,还是回道:“她好似和我同岁,今年十六了,怎么了爹?”
英国公摇了摇头,“没什么,是爹想多了。”马车行进,一路无话。
深夜,英国公府内,温鹤廷正和夫人说着话,“夫人,我今儿去晋王府接安儿的时候,看到一位侍女的眉眼与信国公夫人很相像。”英国公夫人正在绣着花样,闻言惊讶地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他迎着妻子的眼神点了点头,英国公夫人叹气道:“要说我同锦兮也曾是闺中密友了,没想到如今都快断了联系,当年她的小女儿一事给信国公夫妇二人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愿回京城。”
英国公也叹了一口气,“莫说你,为夫与尹达年轻之时在朝堂上一文一武,也算是一对好搭档。”
英国公夫人萌生一个想法,开口说道:“夫君,我明天修书一封给锦兮如何?请他们夫妇二人回京参加安儿的及笄礼。你先帮忙调查一下那位侍女的事,如果属实,你我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桩。”
温鹤廷闻言笑道:“就听夫人的。”
翌日,温念安来给英国公夫人请安。“娘,您这是在写信吗?”她好奇地问道。英国公夫人爱怜地望着女儿,说道:“安儿,你还记得锦姨吗?”
“当然记得,锦姨在我小的时候特别疼爱我,但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就再没来过我们府上了。”温念安应道。
英国公夫人闻言,放下手中的毛笔。拉着女儿落座,“安儿,母亲今日要和你说一件关于锦姨的事,但你得和母亲保证,听完不要声张。”
温念安正襟危坐,保证道:“女儿保证一定不将此事外传!如有泄露,就罚女儿一个月不吃栗子酥!这您总得相信了吧。”
英国公夫人笑出声,说道:“娘信你。毕竟这可是我女儿最爱的吃食,一顿不吃就难受得紧。”
“娘!”温念安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