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急行军,朱云飞亲率玄甲骑军两万铁骑。
一人双马,以及亲卫营一千士卒。
仅仅四天时间,便从南京赶到衢州府。
在衢州城外,大军休息了半天。
驻扎在衢州的江西巡抚袁继咸,提前一步准备好了酒肉和饭菜,以及临时营地。
“袁军门,这次你做的不错,守住仙霞关和温州府。”
“这就牢牢的把郑芝龙按在了福建。”
在衢州城外的临时营地内,朱云飞见到袁继咸时,毫不吝啬的大肆赞赏了对方的应对措施。
袁继咸接手史可法在浙江拉起来的勇卫营,以兵部侍郎衔,督师闽浙赣,兼任江西巡抚。
原本只是为今冬攻取江西做准备。
如今却是为福建平叛,打下了基础。
“太傅过奖了,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袁继咸拱手自谦之余,继续说道:“福建叛乱,虽然是危机,但也是机遇。”
“郑芝龙在福建经略多年,势力庞大,这些年来福建犹如独立藩镇。”
“若这次能够一举平定郑芝龙的势力,对于朝廷的威信和财政收入,都会有显著的提高。”
“最重要的是福建与江西接壤,建宁、邵武、汀州各府,十几个县直通赣东、赣南地区。”
“若打通福建,我大军可以分批进入赣东的建昌、以及赣南的虔州。”
“这将会对我们收复江西,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于这次朱云飞率军入闽,袁继咸显然还是十分乐观的。
“袁军门高见,朱某佩服啊。”朱云飞对于袁继咸的识大体,以及远见的战略眼光,不由大为赞赏。
“太傅过谦了,只要太傅不嫌下官,班门弄斧就好。”
袁继咸为官几十年,宦海沉浮,遇到过的將相名臣,那也是不计其数。
可他却发现,唯独与朱云飞相处起来,最为让人轻松满意。
因为朱云飞做人做事,果决明断,绝不拖泥带水。
当年名震一时的督师杨嗣昌,叱咤湖广的总兵左良玉。
与朱云飞比起来,宛若云泥之别。
“袁军门,你这个闽浙赣督师,从现在起,接管三省一切军政大权,负责我军后勤补给供应事务。”
“我会给朝廷上疏,赐予你尚方宝剑,在平定福建叛乱,收复江西之前,你有权对三品以下官吏,先斩后奏。”
与袁继咸的一番交谈下来,朱云飞对于这个人,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袁继咸无疑具有高超的政治能力,以及不俗的军事指挥能力,还有不凡的战略眼光。
这样的人,在朱云飞看来。
目前朝中能够与袁继咸媲美的人,不超过五个。
最起码他的前任史可法,比起袁继咸来说,还要稍逊一筹。
史可法不是没有能力,但短板也突出。
那就是书生意气,加上缺乏领兵经验,从而使得史可法处事稍显优柔寡断。
朱云飞也正是看出史可法的缺点,才会让他在浙江带兵练兵一年多。
目的就是锻炼他的能力。
就目前来说,史可法虽然进步不少。
但是与现阶段的袁继咸来说,依旧显得稚嫩了一些。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
五十岁的袁继咸,为官近三十年,可谓是一路打拼出来的。
如今不过四十岁上下的史可法,做官可不是靠政绩爬上来的。
而是靠着名气大,被江南士林抬上来的。
可以说,站在同等位置的话,史可法现在的升迁之路,别说内阁大学士,能做个一省巡抚已经是高升。
在衢州城下休息了半天,朱云飞率领大军继续兼程南下
两天之后,大军抵达延平府城外。
延平府守军施天福,率领帐下多名心腹将领,亲自出城十里相迎。
“末将施天福,参见太傅大人。”
虽然甲胄在身,但为表恭敬之意,施天福率领帐下士卒,单膝跪地,拱手行礼拜道。
“天福将军快快请起。”
虽然一路风尘仆仆而来,朱云飞却依旧精神抖擞。
翻身跨下马背的他,伸出双手把施天福扶了起来。
“太傅,末将接到消息,说您亲率大军十天内,会赶到延平府,末将还不敢相信。”
“不想,仅仅用了六天时间,您就真抵达了延平。”
施天福看着一身银甲,身披白袍的朱云飞,满脸都是惊讶和不敢相信。
“什么叫兵贵神速,今日末将算是见识到了。”
“末将已经在城中准备了饭菜,请太傅大人,以及诸位将军,率军入城用饭休息。”
“天福将军,感谢你的招待,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啊。”
朱云飞握着对方的手,一脸平静的说道。
“大军就不进城了,给将士们分发食物和水,继续赶路。”
“争取三天内,赶到福州城下。”
听到朱云飞的话,施天福一愣,但还是扬声吩咐道:“曾副将,你率领一营人马留守城池。”
“传令各营参将,立即集合队伍,出城赶赴福州。”
施天福手下有两万人马,副将曾德是结义兄弟。
其余各营参将,也都早被他拉拢。
这些人都已经歃血为盟,坚决拥护朝廷,效忠大明,与郑芝龙势不两立。
而郑芝龙安插在军中的一些心腹将领,包括郑芝龙的弟弟郑芝鹏,全部被施天福拿下。
延平城现在已经全部戒严,所有人员只许进不许出。
因为有施天福这个延平地头蛇引路,此去福州城,一路也是畅行无阻。
施天福亲率一万五千人马,乘坐船只从闽江而下。
因为是顺流而下,行军速度比战马骑乘还快。
施琅是延平总兵,他打着回援福州的旗号而来,沿途州县官吏,也不敢阻拦。
等官吏守卫反应过来时,要么已经缴械,要么只能被杀。
三日之后的傍晚,当施天福率领大军,抵达福州城下时,城头守军都还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
而这个时候,朱云飞率领的玄甲骑军,也已经悄然的跟随着施天福的人马,悄然逼近了福州城。
西门城头上,郑芝龙手下总兵郑鸣骏,副将周全斌见到施天福,率军突然而来。
“施天福,你为何突然率军返回福州,可有大帅军令?”
郑鸣骏是郑芝龙的侄儿,因为是郑家嫡系族人,年纪轻轻的郑鸣骏,便已经担任了总兵官。
“郑总兵,我是奉了郑鸿逵总兵的手令,前往福宁,支援温州战事的。”
“今晚就在城外扎营,还请郑总兵通融一下,允许伙夫营的士卒入城购买一些生鲜瓜果蔬菜。”
施天福心知他要是提出率军入城,必然会引起怀疑,也会遭到拒绝。
但他借郑鸿逵的名义,说自己借道而来,派伙夫营入城购买物品。
郑鸣骏和周全斌必然不会怀疑。
原因嘛,很简单。
郑鸿逵原名郑芝彪,是郑芝龙的三弟,曾担任过南京操江水师总兵。
而且郑鸿逵是武进士出身,正宗的科班出身的大明将领。
也是郑芝龙最为信赖的弟弟,而且是郑家兄弟族人之中,能力最为出众的将领。
施天福打着奉命支援郑鸿逵的幌子,又表示他的军队,只是路过城下。
虽然施天福的这个说辞,副将周全斌依旧将信将疑。
但见施天福率军在城外扎营,仅有五百人的伙夫兵,入城进行采购。
郑鸣骏当即下令打开城门,放这支人马入城。
“郑总兵,是不是请示一下郑大帅?”
周全斌看着推着车辆,入城采购的伙夫营士兵,仍旧提醒了郑鸣骏一声。
“也好,施天福是总兵大将,是该请示一下大帅。”
郑鸣骏想了想表示同意。
城门下带队的推送车辆进城的将领,正是玄甲骑军的参将马宁。
而他率领的五百士卒,都是玄甲骑军之中,挑选的精锐好手。
每个士兵身上都带着三颗火雷弹,刚刚进入城门,守军士卒刚要上前检查车辆。
带队的马宁,抽刀而出,锋利的刀锋,狠狠地刺入了那名带队的守军千总腹部。
“奉旨讨贼,杀入福州城,生擒郑芝龙!”
一刀得手的马宁,狞笑一声,高举着手中滴血的战刀,扬声大吼而起。
“奉旨讨贼!”
一拥而上的五百士卒,怒吼着纷纷抽刀劈砍向城门口的敌兵。
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守军士兵,惊恐之下,刚要冲杀上来。
就被队伍之中的明军士卒,投掷而出的火雷弹,炸的人仰马翻。
“轰隆!轰隆!轰隆!”
一声声惊天爆炸声响起,城头之上的守军,这才如梦初醒。
“奉旨讨贼,生擒贼首郑芝龙。”
城外的施天福,策马持刀而出,指着洞开的西门,飞奔着杀了过来。
尾随其后的朱云飞,率领的玄甲骑军,随之轰然而动。
“李虎,你率领五千士卒前往东门,陈德你率领五千士卒前往南门,张国柱率领五千士卒前往北门。”
“其余人马虽然杀入城去,反抗者格杀无论,放下武器投降者免死。”
一扯马缰的朱云飞,手持陌刀,坐下黑风战马,风驰电掣般飞奔而起。
“奉旨讨贼,生擒贼首郑芝龙。”
三军将士,数万人马齐声高呼,趁着黄昏前的余光,席卷向了福州城。
城头之上的守将总兵郑鸣骏,副将周全斌。
直到这时才如梦初醒,二人分头而起。
“堵住城门,堵住城门。”
持刀飞奔向城头的周全斌,率领一队士兵,企图重新挡住明军入城的步伐。
但这个时候,犹如潮水般冲了进来的明军人马。
又岂是失去先机的守军能够挡得住的。
“各营齐头并进,夺取各城门,防止叛军逃窜。”
施天福策马挥刀,连杀数人,率领一队人马,冲入城门之内,直登城门楼。
周全斌率领的一队士卒,迎面相碰之下,愤怒的大骂道。
“贼子,汝竟然背叛大帅……”
“奉陛下旨意,讨伐叛贼郑芝龙,余者无罪。”
冷笑一声的施天福,纵马冲了上去,直接打断了周全斌的话头,挥刀便砍了下去。
“当!”
步行的周全斌,挥刀抵抗之下,被施天福借着战马的冲力,一刀斩飞手中战刀。
“呃~!”
惨叫一声的周全斌,躲避不及下被施天福一刀刺穿胸腔,惨死在城门楼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