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里的试验田,经过朱云飞的指导下,经过重新的翻新,消毒杀虫,施肥等工序。
又经过十天的晾晒,重新松土浇水,试验田的土地土质,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半个月时间内,在朱云飞的精心培育下,红薯已经长出嫩芽。
红薯不像土豆和红米,可以直接播种。
它需要种植发芽,长出藤蔓,然后剪下粗壮的藤蔓,用插扦的方式种植。
这日,朱云飞一如既往的在田地里忙活,远远数匹战马飞奔而来。
田边上守卫的曹明见状,立即紧张带队冲了上去。
“曹明,大人是否在田间?”策马而来之人,不是别人,而是李虎。
“李虎哥,大人就在前面,但这里是大人的实验田,万万不可跑马。”曹明连忙开口回道。
“吁。”李虎喝住战马,朝身旁身穿绿袍的张云汉,苦笑一声说道。
“张公公,您看我没有骗您吧?”说罢,他挥手示意身边的亲卫下马等候。
“那就走过去看看,咱家也好奇,朱副总兵这是在种啥宝贝呢。”
张云汉一脸好奇笑道。
“曹明带路吧。”李虎点点头,对曹明说道。
朱云飞最近在忙着种地的事情,在登州城中带兵训练的李虎,其实早就知道。
说实在他很是不解,更不明白,朱云飞怎么会迷上了种地。
正在田间的朱云飞,与林二根一帮老农一般打扮。
打着赤脚,挽着衣袖,身穿短褂长裤,头戴一顶草帽,脖子上搭着一条擦拭汗水的毛巾。
连日在田间的劳作,晒得朱云飞皮肤黝黑光亮,乍一看可不就像一个农民模样嘛。
“大人,这玉米和土豆,长势不错,看来这片土地,确实适合它们生长。”林二根蹲在田垄中,看着已经长出来的绿油油苗芽,满脸皱纹的脸上,也是挂满笑容。
“可惜种子还是太少了。”朱云飞看着眼前这片试验地,有些遗憾的说道。
原本以为可以种植几千亩土地,可现在朱云飞发现,两百多斤玉米种子,就种了一千亩土地。
三百斤土豆,切开种植之后,也才种了一千来亩。
而且因为种子的问题,至少有十来亩地间,没能发芽长出来。
现在只剩下红薯,还在培育苗芽,至少要等到两尺长的苗铢,才能减下来,进行插扦种植。
目前苗芽才也才几寸,要想长到两尺长,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时间。
朱云飞现在初步估计,今年这一茬下来,最多能够种三千五百亩,除了能够培育来年的种子外,几乎很难做到粮食增产。
,这也是朱云飞遗憾的地方,横山庄园两万亩良田,要是能够全部种植,少说也能增产三万石粮食了。
“卑职见过大人。”在曹明的引路下,李虎、张云汉两人,一路来到朱云飞面前。
“云汉兄,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见到张云汉这个司礼监六科廊掌司大裆头,朱云飞一愣之下,连忙拱手见礼。
“不知张公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朱云飞一开始的招呼,是代表的私交,接下来的见礼,自然是公家身份。
“哈哈哈……云飞老弟客气了。”张云汉对于朱云飞的态度,显然很是满意。
朱云飞为人豪爽,对他从没有那些文官那种傲慢,私下里更是称呼他为兄。
正式场合,也尊他一声张公。
这让张云汉对朱云飞,也是格外的热情,颇有知己之感。
当然,朱云飞出手大方,也是二人投缘的关键。
第一次在登州见面,朱云飞就私下给了他五百两银子,一路好吃好喝的招待。
接着在东平平叛后,朱云飞又托监军佥事张国元,给张云汉送了一百匹马。
虽然那些战马不是什么良马,但在京城那也是价值五十两一匹。
一百匹战马就是五千两银子,这大手笔,如何不让张云汉把朱云飞视为自己人?
甚至他那位早已经出了五服的兄弟,张国元对朱云飞也是推崇备至,认为他有名将之质。
“二根伯,地里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我有事先回了。”朱云飞随后吩咐林二根和曹明留下,他这热情的拉着张云汉,李虎返回了庄园。
“云飞老弟,你这是真要做那老农?还是学那诸葛亮,做那不出的卧龙啊?”
走在田垄之间,看着眼前这一大片土地,心中疑惑的张云汉,带着调侃口气问道。
“云汉兄说笑了,老农我倒是真想做,至于那卧龙,我哪有这资格哟。”朱云飞摆手一笑,反问道。
“倒是云汉兄,您这远道而来,莫非是陛下有旨意?”
“怎么说呢?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这要看你如何选择了。”张云汉故作神秘,卖了个关子。
“对了,我这次南下,是与锦衣卫一起来的,他们来说托运你抄家所得那批银子。”
张云汉见朱云飞脸色平静,并没有被自己勾起兴趣,顿时觉得有些无趣。
“云飞老弟,你今年真只有二十出头吗?我怎么觉得你沉稳的像朝着那帮腐儒。”
“我这人天生这样,云汉兄莫要见怪。”朱云飞打了个哈哈,淡淡的笑道。
“还有,这次随我们南下的,还有新任的登州知府,咱们的老相识,你猜猜是谁?”
张云汉见朱云飞,一贯的风轻云淡,只得苦笑摇摇头。
“老相识?难道是辜孕奇?亦或者王命岳?”朱云飞虽然表情不变,内心却微微有些惊讶。
他向巡抚曾樱推荐的人是梁玉瑞,同样登州知府衙门上下官吏,推荐的都是梁玉瑞。
可现在朝廷却派了兵部官吏空降,这不得不说,再次出乎朱云飞的预料。
“嘿嘿,你猜的没错,正是辜孕奇,这个人就像一块顽石,虽然陈尚书器重他,可他却不通人情。”
张云汉在司礼监当差,消息显然灵通,说起辜孕奇他也是连连摇头。
“不过,他这次也算是高升了,登州府知府是四品,他这个兵部郎中,不过五品。”
“看来我们登州来了一位干吏,这是好事嘛。”得知其中因果,朱云飞也只能接受现实。
辜孕奇这个人正直廉洁,他的到来虽然对朱云飞的一些谋划,会有掣肘。
但登州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呢,你们登莱巡抚衙门推荐的梁玉瑞,高升莱州知府了,从四品官阶。”
“原莱州知府姜写里,年老请退,吏部就顺势做了这个安排,算是给了曾军门一个薄面。”
张云汉这番话,让朱云飞心中倒是暗自窃喜。
梁玉瑞接任莱州知府,这显然是好事,赵岳在莱州任指挥使,虽说双方没有直接上下级关系。
但卫指挥和知府都是一地军政一把手,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这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张云汉的话并没有完,这家伙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这次抄没登州奸细一案,登州通判吴韩起,推官毛杰皆有功,吏部都做了安排,吴韩升任同知一职,。”
“毛杰审案有功,擢升莱州通判。推官由礼部的会同馆大使,好像叫黄锡衮的进士,替补接任了。”
“陛下圣明啊,赏罚分明,是我等臣子之福。”朱云飞得知吴韩起和推官毛杰,两人都真升迁了,倒也说不上高兴还是难过。
吴韩起和毛杰二人,都属于手脚不干净的庸官,但现在朱云飞需要他们出力,也只得推荐二人。
要不是二人现在紧跟朱云飞,查抄刘良富,卢世明勾结建奴一案,二人绝对脱不了身。
“说的好,可不是陛下圣明嘛。”张云汉点头笑道:“但咱家认为,您才是他们这些人的贵人。”
“哈哈哈,云汉兄说笑了。”朱云飞摆手一笑,掩饰着脸上的表情和内心的想法。
不得不说,张云汉这个狗太监,眼光确实毒辣。
他能够说出这番话,显然是看出在这起事件的背后,朱云飞显然出力最多的。
“云汉兄,李虎你们稍坐,喝茶吃些点心,听一会歌舞。”
“我去后院沐浴更衣,稍后陪张公喝酒饮宴。”回到横山庄园前院大厅,朱云飞告罪一声说道。
“歌舞好啊,咱家正好乏了。”张云汉虽然是个太监,但却颇为喜好听曲,这点朱云飞早就知道。
而横山庄园内,正好也留下了一队,昔日刘家豢养的歌舞姬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