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万岁!”
群臣在金銮殿前对着帝瑶重重跪下,他们面上却是见不到多少惊慌。
就在昨日,他们这些久经官场的“肱骨栋梁之臣”早就已经想明白了。
玄机太监想要搞自己等人,根本找不到理由!
西厂建立的初衷就是对抗西北梁王爷等内忧,将京城打造成铁桶一块,就算想要滥用私权,公报私仇,那也得建立在自己等人犯错了的基础之上!
总不能平白无故对他们下手吧?
到时候,这等事情传出京城,天下士绅定然对此口诛笔伐!
今天西厂能无缘无故杀了朝廷重臣,那接下来是不是准备对他们伸出屠刀了啊?
而他们……要么昨晚,要么今早被临时提醒上朝一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了准备。
有人将自己与西北梁王爷的相关通讯痕迹全部焚毁,有人则是在暗中将自己府中甚至是户部衙门中的账簿进行了篡改,做上了大量的假账与混淆!
昨晚到今日,户部衙门中的一些官员小吏都没休息,没日没夜地就在户部衙门的账房里面修改账簿,为的就是不留下任何证据。
哪怕和梁王爷没关系的贪污账簿也得改,毕竟,当下是个人都知道——玄机太监创建西厂这一招,压根就不仅仅是为了西北梁王,更是为了替帝瑶镇压文武百官,重新收拢皇权!
围堵西厂失败了,但他们要让西厂和陛下即便是想动武……也无处下手!
朝臣们都是老狐狸,自当是知道如何在这种情况下立于不败之地。
帝瑶扫了一眼群臣的神色,心中冷笑一声。
她知道这些人定然是做了手脚,但如今的帝瑶对齐玄机早已是信心满满。
朝臣?
在那仿佛谪仙降世的小机子面前,这些朝臣就连土鸡瓦狗都算不上!
她神情平淡地抬了抬手。
“众爱卿平身。”
“今日召诸位爱卿过来,主要是为了决定一事。”
“如今西厂方兴未艾,正是蓬勃发展的时候,不能没有一个西厂衙门。”
“朕昨日就和公共商议了一番,想了想这西厂衙门的选址……不过,朕比较开明,也给诸位爱卿一个提供建议的机会。”
她用手托着下巴,眼神带着几分戏谑然后看着朝臣:
“不知道诸位爱卿觉得京城那一块所在适合西厂建址?”
群臣有些懵逼。
站在前面的张泰更是皱眉不已,不仅仅是疼,还有几分疑惑。
他都以为帝瑶和齐玄机是过来搞自己等人的,结果……就让他们过来商议此事?
张泰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好事啊!
这不就说明两人没办法整治自己吗?只能用提前开早朝的方式发泄不满!
他在心底里嗤笑一声。
不过如此!
如今眼前两人只是在无能狂怒罢了!
张泰心中想通此事,决定放飞自我,大步上前。
“禀报陛下,臣窃以为西厂乃是情报重地,更是隔绝梁王等亲王祸乱朝廷的主要防线,一道绝佳的屏障啊!”
“既然是屏障,那就应当在京城之外,最好是那些偏远山林之中,这样才能尽早地刺探……”
张泰话还没说完。
齐玄机就翻了个白眼,扇了扇风。
“什么味道,真是臭不可闻!”
“张大人好大的口气啊,”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张泰,“昨日是掉粪坑里去了?估摸着也没洗漱就来觐见陛下,真是失礼,别说了别说了,免得污了陛下的皇气!”
群臣都想起了昨日张泰那被京畿百姓当狗似得摁在污物中暴打的景象,就像是一条那啥在里面不断扭动……
其中一人还嗅了嗅,结果竟是真的闻到了一股臭不可闻的味道!
“呕!”
他直接在朝堂之中干呕起来。
张泰嘴角一抽,恶狠狠地盯着齐玄机,恨不得大啖其肉!
“你敢在朝堂上羞辱本官?!”
齐玄机冷冷地扫了一眼群臣。
“羞辱你?本公公只是在讲实话罢了,你啊,里里外外……都臭不可闻。”
“下一个吧,还有谁要来提议?”
这一下无人上前!
他们都看明白了,不管怎么说,齐玄机都要好生羞辱他们一顿!
上前提议,不过是自取其辱!
御史台中的一名监察御史冷哼一声。
“公公若是已有主意,为何不直接与陛下和我等说说?”
齐玄机摇了摇头。
“本公公今日行为,只是想向陛下展示一番——你们这些所谓的衮衮诸公,在当今圣天子面前究竟是多么的腐朽不堪!”
“至于选址,既然张泰张大人如此恶臭,想必京兆尹张府也成为了一藏污纳垢之地。”
“净化、整治京城中势力乃是西厂职责所在,西厂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陛下,奴才建议,这西厂啊……就选址在——”
帝瑶早就和齐玄机对好了剧本,呵呵一笑。
“朕认为,就选在京兆尹张府如何?”
“正好张府也够大,用来放一个刚建立起来的西厂绰绰有余,哪怕西厂人员众多也绝对塞得下,至于当今的京兆尹府……就搬到外面去。”
“外面山清水秀的,也能给爱卿净一净身心,岂不美哉?”
顿时,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这他娘的……
直接把京兆尹府给拿去放西厂了?
如此轻而易举地下了定论,陛下和玄机太监定然是早就商量好了要弄张泰,今日早朝说不得也是为了激一激这位京兆尹,让他蹦出来接两人的话茬!
张泰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把他轰出京城?
那与杀了他有何区别?!
“臣不服!”
张泰连忙上前,后面的朝臣自然都清楚唇亡齿寒的道理,也都高声道:“陛下三思!”
“对啊,不过是仪容没收拾好,怎能就因此夺了京兆尹府?”
齐玄机浑身气势一振。
轰!
群臣竟是感到了几分压力!
“本公公说的藏污纳垢是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心中有数。”
“你们干了多少贪赃枉法之事,我都懒得说了,现在摊牌了,这一刀就是要砍在张泰头上,你们谁想跟他一起挨这当头一刀?”
群臣闻言,却是相视一笑。
证据他们昨晚到今早忙活了那么久,自然都已经清理地差不多了。
这还能被齐玄机找到证据不成?
以他们手底下那些人的本事,做假账就跟过家家似得轻松无比!
张泰此时又找回了自信,猛地抬起头看向齐玄机。
“说本官贪赃枉法,玄机太监,你可得拿出证据!”
后面群臣纷纷应上。
“对啊,证据呢?”
“你没证据,你说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