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举杯邀饮之时。
府中的上百朝臣也都连忙举杯示意。
如今那些一品大员没动静,二品高官基本上都被齐玄机给弄进了诏狱,死的死,刑的刑。
离阳京城里面,就从官位上来看,被称作是京畿太守的京兆尹成了最高的官衔。
再加上京兆尹张泰出的这么一个绝户计,直接将西厂给活生生架空,对于大部分巴不得齐玄机死的官员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即便张泰自己不说,久经官场的这些人们也都将张泰当成了龙头来看待。
咕咚咕咚。
烈酒入喉的声音接连不断响起。
嗝!
张泰舒爽地打了一个饱嗝,好不惬意!
“哈哈哈,”他面色格外红润,“你们尽管吃,尽管喝!”
“以后没了玄机太监的掣肘,我等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众人连忙称是,此刻脸上也都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这次他们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啊。
谁当龙头都行,但是玄机太监这个心头大患若是被整没了,那才是真的生活有起色!
但下一刻,门口就传来了猛烈的撞击声。
咚咚咚!
京兆尹府邸的门口头一遭被这么重地敲击过!
咚咚咚不断的声音响起。
竟是就连门板上都出现了一些裂缝!
外面响起了京兆尹府邸中人慌乱的声音。
“开门,大老爷,快开门啊!”
“官爷们,外面是真出事了,再吃席只怕是真的得吃出事来!”
瞬间,张泰的脸色变得阴沉如水。
他冷哼一声。
“没教养的东西,哪来的狗胆在本官的面前狗叫?”
“让他进来,打搅了本官与诸位的兴致,今日若是若不出个所以然来,定然要狠狠折磨此人为诸位助助兴!”
百官朝臣的神情也不是很好看。
他们心中还在畅想着接下来将齐玄机弄死之后的幸福生活呢,结果却被几个泥腿子坏了心情!
其中有些与张泰一样,也跟着喝高了的朝臣竟是站起身来,对着张泰大声喝彩。
“好,张大人所言极是,将外面那些人抓进来让我等消消气!”
“现在外面都是我等看着陆氏商行的人手,能出什么事情?一派胡言,哗众取宠,跟那玄机太监一样定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不如干脆就抓进来让我等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怒!”
张泰大手一挥。
几个不着寸缕的婢女连忙出去将门拉开。
接下来就是几个神情慌乱到了极点的汉子冲了进来,这些汉子的身上还有京兆尹府中家丁的标记。
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向了张泰。
看到他们的神情,张泰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好像……得出事啊!
他也顾不得心情如何了,原本还有的几分醉意一下就消散于无形。
“站住,都告诉本官,怎么回事?”
汉子们哭笑不得。
“回禀大老爷,外面出事了!”
“突然冲出来了一帮人说要加入西厂,这些人就跟不要命了似的直接朝着陆氏商行的方向冲过去,我们……拦都拦不住啊!”
“这也真是奇了怪哉,京城之中的士子文人都被诸位大人给压得直不起腰,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如此不怕死?!”
顿时,群臣都懵了。
这特么算什么事情?!
他们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糟了,不会是玄机太监的手段吧?”
之前一次又一次被齐玄机支配的恐惧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然而,听到了这话,张泰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狗屁的手段,依本官看来,他这就是在自寻死路!”
群臣都开始眨巴起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张泰,心中满是期待。
他们就等着这位京兆尹大人再一次说出花来!
张泰老神在在。
“呵呵,你们可还记得那玄机太监与雷家的那些人颇为交好?”
“你们再仔细想一想……”
“白天没几个人过来,大晚上地却闯入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是真正的黎民百姓,又怎么可能是正儿八经想要加入西厂的能人志士?”
“开什么玩笑,京城之中能够调动如此多人的就那么几家,雷家首当其冲!”
他从鼻孔里哼出了一个声音,眼中缓缓出现了几分得意之色。
“你们也不想想,就算真的有泥腿子想要加入西厂,他们又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赶过来?那群泥腿子可就跟畜生一样,作息固定地狠,白天干活,晚上就睡炕头去了,还会跑到京城中来?”
“这些人定然是雷家麾下士兵所扮演,只要我们迎面而上,他们定然会畏畏缩缩,生怕被我等发现!”
“而但凡抓住了其中一部分互相指证,接下来又何愁没有手段将雷家等武将也拖下水?”
“派出麾下士兵,扰乱京城秩序,往小了说叫寻衅滋事,但是往大了说那就是兵变啊,兵变,叛国之大罪,当株连九族!”
群臣也都醒了酒。
他们红光满面,兴奋无比!
“是啊……”
“竟是没想到还有如此好事!”
“走走走,将雷家的那群莽夫也弄下去!”
“这一下可就是将他们都连根拔起,喜事,天大的喜事!”
在张泰的指挥下,群臣趾高气昂地大步迈出京兆尹府,也各自带着人手朝着陆氏商行走去!
此时此刻,陆氏商行外面已经有两大波人正在对峙。
其中势力更强的乃是京畿之中的那些民众!
他们的眼中满是怒火!
“狗东西,还想架空公公这利国利民的西厂!”
“我看你们就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这时。
张泰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
“还在这装?”
“都是雷震派来的人吧,身为军中士卒,居然还敢在这聚众惹事,真是大胆!”
“本官奉劝你们束手就擒,免得接下来还要被治一个叛国之罪!”
他眼神扫了一圈众人,凶光毕露!
心想,这一下定能让这些心中有鬼的雷家士卒感到畏惧!
却没想到。
眼前的这一大波人就连半步都没退缩,反而变得更凶恶起来!
张泰咽了口唾沫。
他开始有点慌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这时,齐玄机的声音从陆氏商行传来。
“哟,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张大人脸色挺红,酒没少喝啊,”他戏谑地笑了笑。
“那本公公就让你当个明白鬼,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可要记得一件事……”
“千万不要半场开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