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走到柳清韵旁边，然后嘭的一脚踢出。
瞬间。
柳清韵身边的水桶炸开，漫天的水珠落在了这位怪异皇后的身上，让她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明月……”
柳清韵缓缓抬起头，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明贵妃。
“你，闹够了吗？”
闹？
自己在柳清韵的眼中竟然只是小儿胡闹？
明贵妃气笑了。
“柳清韵，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当本宫还是贵妃的时候，势力就已经超过你了，现在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你觉得你这样丢人现眼的东西还配得上皇后之位，还配得上说本宫‘闹腾’吗？”
她盯着柳清韵的眼睛。
“你不配啊！”
“明日之后，本宫就要与陛下提议废后，重新立后！”
“而如今本宫身怀龙种，柳清韵，你猜猜废后之后的新皇后是谁？”
明贵妃讥讽地看着柳清韵。
“本宫劝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把位置让出来！”
“本宫说不定还会给你留一条生路，但你要是不识相……”
“那后果会如何，可就谁都不知道了。”
但柳清韵的神情依旧古井无波。
齐玄机咽了口唾沫。
他大概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完蛋。
果然，只见柳清韵终于看向她，平静地开口道：
“龙种？”
“只怕是孽种吧。”
瞬间。
明贵妃与齐玄机脸色都是大变，仿佛五雷轰顶！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玄机眼神清澈，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说。
得到了齐玄机的示意后。
明贵妃只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差点要停止跳动了。
她不明白。
如果齐玄机没说出去的话……
自己的秘密是怎么暴露的？
还是说……
皇后这女人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明贵妃眼珠子一转，强撑起一副强势的模样。
“柳清韵，没想到你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结果却和本宫玩这种把戏！”
“陛下亲自临幸本宫，太医院太医当庭诊断，你居然还想就凭借一张嘴把本宫的龙种说成孽种！”
“你这女人，心思恶毒，果然本宫没看走眼，柳清韵，你要不是因为背后的柳家，你根本就不配当上皇后！”
柳清韵面无表情地看着明贵妃。
然后轻笑一声。
“是吗？”
她拍了拍手掌。
“那本宫就让你见一个人吧。”
下一瞬。
一个齐玄机和明贵妃都十分眼熟的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之前在明贵妃宫外见到过的侍卫，程凯！
程凯出来后，就连看都没看齐玄机和明贵妃一眼，而是直接在柳清韵面前重重跪下。
“卑职程凯，拜见皇后娘娘。”
明贵妃看到程凯之后，整个人就像是石雕一般立在原地。
她的目光变得极其呆滞。
齐玄机倒吸一口凉气，但同时更是在心里将明贵妃骂了个狗血淋头。
蠢货，真是一个蠢货！
被人当成傻子一样蒙在鼓里这么久，还主动跳出来让人打嘴巴子。
明月啊，你真是不知死活！
一边的柳清韵瞥了一眼明贵妃，然后走到一个架子旁，将自己被打湿的外衣脱去，换上了架子上的干净素衣。
她一边换着，一边随意地问道：
“程凯，你与明贵妃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程凯恭敬地回答道：
“半年前。”
“那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苟合的？”
“四个月前，准确来说，是四个月又五天前。”
“苟合多长时间？”
“卑职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正是月圆之夜，外边的柱影偏移了一些，卑职算过，大约是半个时辰。”
“苟合了多少次？”
“每一次卑职都记在本子上呢，一共三十六次，每一次的日期都有记载。”
“……”
两人一问一答。
每当程凯回答一次，明贵妃的脸色就会变得苍白一分。
片刻之后。
明贵妃已经变得面无血色。
所有的细节……
程凯都记录下来了。
而且现在还当着几人的面，精准地说了出来！
就连动作、时间、地点，都说的一清二楚！
饶是齐玄机在心惊之余，也不由得感叹一下明贵妃玩的真花。
“你……”
明贵妃看着程凯，又惊又怒。
“程凯，你这个混账！”
“本宫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本宫？！”
程凯依旧低垂着头颅，看都没看明贵妃哪怕一下。
似乎明贵妃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被使用完了之后再也没了价值的工具而已。
如今就是回收工具的大好时机。
他听到了明贵妃的话，嗤笑一声。
“贵妃娘娘，卑职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任何人。”
“卑职一直都是皇后娘娘的人，如今又怎么称得上是背叛呢？”
话音刚落。
噗通。
明贵妃面色惨白地跪倒在了地上。
她的神情中满是绝望！
齐玄机在旁边直接看傻眼了。
他想到明贵妃可能会出问题，但却没想到……
居然会败地这么彻底！
平日里骂她蠢货，是因为她虽然有点聪明，但都是一些小聪明，上不得台面。
归根结底还是有点脑子的。
可如今……
被那个表面上只知道吃斋念佛、寻经问道，在宫中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皇后娘娘算计地彻彻底底！
从头到尾。
每一个步骤都在柳清韵的掌握之中！
齐玄机看了眼柳清韵。
这个女人……很是有点可怕啊。
看上去人畜无害、温文尔雅，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与幕后推手！
明贵妃跪倒在地上，头皮贴着地面，过了会儿，她带着满脸的恐惧与懊悔，看着柳清韵浑身颤抖。
“皇后娘娘，您……能否高抬贵手，放奴家一条生路？”
“奴家什么都不要了，只想求条生路，还请皇后娘娘开恩！”
她抬起脑袋，然后用力砸在地面上。
连续磕了几个响头，一滴滴血落在了天地，和周围的绿色的蔬菜一起形成了诡异的美。
万绿丛中一点红。
柳清韵摇了摇头。
“本宫只是顺手而为，对你没什么兴趣。”
“把一些事情跟本宫如实交代，你就可以走了。”
闻言，齐玄机心头一凛。
娘的。
这腹黑的娘们，不会是想问那件事吧？
那样的话自己等下可就糟了啊！
他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果然。
柳清韵目视着她，一双美目，压迫感十足：
“前几日那一晚，真的是陛下临幸了你吗？”
话落，她的气质与之前瞬间不一样了。
如今的她，才像是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甚至……
比帝瑶更像是一位帝王！
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盯着明贵妃，似乎一眼能将明贵妃身上的所有小动作都看穿。
“陛下的龙阳之好真的治好了？”
“还是说……”
柳清韵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齐玄机。
“那一晚临幸你的，另有其人？”
一句话，让两人同时感到毛骨悚然，浑身发凉。
尤其是齐玄机，他强行控制起自己的面部表情，这才让自己勉强没能露出什么异样。
但他的心跳已经在加速了，极度不安。
他没想到。
自己这一次还要将性命依托在明贵妃身上！
他现在只希望这个蠢女人能聪明一回。
千万不要说出实话。
不然的话……
完蛋的可能不止自己和明贵妃。
可能整个离阳，都要陷入惊涛骇浪之中！
明贵妃低垂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