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齐玄机二话不说,拍着胸脯道:
“陛下,区区唐望何足挂齿,小机子一人就能应对。”
刚一说完,他就看到帝瑶和夜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夜华抱着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过是一介太监,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吧?也敢在陛下面前信口开河?”
“要是真让你去了,只怕整个离阳的颜面就要被你丢光了。”
帝瑶更是皱眉,心烦意乱。
“小机子,别以为朕不会罚你!”
齐玄机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既然陛下不相信小机子,小机子告退便是。”
说罢,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可闻言,帝瑶和夜华纷纷神色一变,眼里满是惊色。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短短几句,寥寥数字,看似只是随口念出来的,却文采斐然,其中寓意更是深远。
比起刚刚奏折上那些离阳才子所谓的大作,简直好了百倍不止!
“小机子,你且站住!”
齐玄机心中一动。
鱼儿咬钩了!
他缓缓转身。
只见帝瑶拄着下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夜华眼睛不断眨巴,可不管怎么看都没从齐玄机身上看出半点儿才子的味道出来。
“小机子,你这词句莫不是从哪里抄来的吧?”
齐玄机笑着点了点头:“陛下好眼力,这确实是抄来的。”
眼看她要动怒,齐玄机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天下文章之大之广,奴才抄一抄又有何妨?”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
“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只要抄的好,抄的妙,那就是我自己的!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呢?”
这一次,无论是夜华还是帝瑶,是真正被惊到了。
尤其是帝瑶,盯着齐玄机的脸目光流转,像是发现了金子一样。
“好好好,小机子,想不到你还有些文采,深得朕心呐。”
“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你这小太监真是油嘴滑舌,竟然想让朕怜取你,好大的胆!”
帝瑶骂了一声,随即双目一凝:
“不过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朕就再考验考验你。”
说罢,看向殿外伺候的太监:“传朕旨意,将国子监的学子全部请到此处,朕要亲自考核一番!”
“小机子,你若能压那些学子一头,朕就相信你的才华!”
“如若不然,朕可要罚你!”
“陛下放心便是,奴才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齐玄机信心满满的昂着脑袋,拳头暗暗捏紧。
一群学子罢了,拿捏这些小卡拉米对他来说不是跟玩似的?
至于大齐文人?我呸,沽名钓誉罢了。
不出意外,夺了老子江山、打碎老子躺平美梦的的皇室田家也会有人来吧?
到时候,保证给你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而帝瑶身侧,夜华却下意识皱起眉头。
“陛下,让他一个太监与国子监学子比试,是否不太妥当?”
“国子监那群读书人心高气傲,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太监压住?”
“无妨,若是连几个学子都压不住,那就说明他没有真才实学,刚才的诗词也真是从哪儿抄的!”
帝瑶看了眼齐玄机,随意道,“大不了朕不用他便是了。”
夜华眨了眨眼睛。
“那……如果他镇住了国子监的学子呢?”
帝瑶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如果真能压住。”
“那朕,就用一个太监与北齐应战,又如何?!”
……
帝瑶一声令下,不过一会的功夫,国子监数十名学子,便把御书房坐得满满当当!
这些学子大多都是官宦子嗣,也有不少小有名气的才子。
无论男女,皆是衣着鲜亮,书生气十足。
听闻皇帝陛下要亲自考核诗词,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跃跃欲试。
倒是齐玄机兴趣缺缺,这些小卡拉米,一看就是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
谈情说爱还行,论才华?还是算了吧!
帝瑶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国子监的学子,可到齐了?”
夜华轻声开口,一众学子左瞧瞧又看看,连忙道:
“回大人,还有曲文曲大才子没到!”
哦?
夜华眉头一挑,正巧一个年轻公子手拿折扇,匆匆赶来,对着帝瑶叩拜行礼。
“拜见陛下,曲文有事来迟一步,还请陛下恕罪!”
曲文,当朝户部左侍郎曲中天的独子,据说自小天赋异禀,对于诗词曲赋有着先天的独到理解。
半岁会说话,两岁会写字,三岁的时候出口成章……
真假不知,但玄乎确实是玄乎。
此外,曲文还有着国子监第一才子的称号,在众多学子里面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风流快活!
帝瑶也曾听过他的名字,若说离阳年轻一辈谁能与北齐的唐望对抗,这曲文绝对是第一人选。
就是不知道,信誓旦旦的小机子,能不能压他一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