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盯着讲师的一举一动，并尝试在大脑里将这长长的记忆转化成一截截片段以方便随时调取。
在场的学生们史无前例地抬着头倾听，教室里只剩下讲师的指导声。
毕竟这些知识以后有可能会救他们的命，没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在讲完理论部分的知识后，讲师便带着班上的同学从前门出去了，看样子是要在操场带领所有人实践教学。
乌泱泱的人头攒动，楚河跟在最后，慢吞吞地排着队。
不一会儿。
“哎？程同学你也在这里？”楚河一脸惊讶地看向前面披着青丝背对着他的程以杼。
没办法，这女人的头发真的太有辨识度了，刚好长到腰间的秀发仿佛是用竹炭涂了一层似的。
丝丝顺滑。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头发上挂着的四五朵小黄花。
程以杼回过头，目光里也带着惊讶地与他对视起来。
“楚某人，真巧啊。”程以杼站定，扬起额头逆着光看着他，最终犹豫着吐出了三个字。
楚河几步走到她旁边，笑呵呵地推了推金丝眼镜，很是自然地问了一句：“你这头发，用得什么洗发露？”
程以杼硬着头皮慢慢往前门踱去。
“不知道，我用的是我妈给我买的。”
楚河摸了摸下巴，表示道：“真实。”
两人之间好像存在着一堵莫名尴尬的墙。
但又因为无论楚河抛出怎样奇怪的话题，程以杼都能给出相应的回答。
所以两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当然，旁人都是尴尬地用脚抠着别墅往前挤。
“那你这衣服为什么这么鲜艳？大红色碎花裙，你喜欢这种款式吗？”
“我外婆帮我挑的，她说我穿着好看！”程以杼脸蛋红彤彤地摸了摸裙角，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感觉你的身高都比正常的女生还要高一截，有1米75了吧？”
“正好1米75，该吃吃该喝喝就长到了。”
“你是怕被近身才来这里学习的吗？”
程以杼回过头瞥了他一眼。
“呵。”
自讨没趣的楚河也没多在意。
两人一路走到操场后面，有一些学生不自觉地看了过来。
“明星也来我们这学习了吗？”
“明星也是人，应该要学的。”
“我资深饭圈，这俩人我都没见过，真的是明星吗？”
“……侧面烘托不懂吗？”
“6。”
伴随着教学开始，所有人屏气凝神，开始了将理论转化为实践的练习。
但因为在场有一个人放了个屁，这就导致了有几个离得近的学生没忍住笑出了声。
结果讲师直接下场把这些人给请出去了。
“觉得这里是游乐园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讲师的气场突然空前强大。
楚河知道，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还插科打诨的学生，那真的会严重影响所有人的学习。
很可能只是一个关节部位的轻微改变，就将影响一位学生未来是生是死的命运。
“学习这种格斗技巧，态度是第一位，而恒心是第二位。”
“但如果第一步就出了问题，那谈何恒心？”
讲师的声音铿锵有力。
楚河注意到，这个讲师在训斥他们的时候，无意摸了摸右手的和田玉手镯。
但这个小巧精致的手镯，和讲师的气质风格完全不搭。
就在楚河愣神之际，讲师突然弯了弯腰，然后才抬起头说了一句看上去很普通的话：
“希望大家能在关键的时候，认真一点。”
台下已经有学生不满地发起了牢骚。
“干嘛啊，格斗讲师变成了心理讲师可还行？”
“确实有点好笑，总说一些废话，再这样这课就讲完了！”
在学完后，楚河突然发现这位讲师教的实践内容全都是围绕着鼻子、喉咙、后颈、侧膝、裆部等比较容易命中的位置展开的。
虽然这些内容楚河以前都有所涉及，但他并不是很懂，该怎么减少出击的过程，从而达到迅敏且致命的效果。
不过现在有讲师的讲解和指导，他好像理解了怎样做更省力且威力更大了。
路上行人三三俩俩，程以杼和他走在一块，却总是时不时往他裆部看上一眼。
为此，楚河特意跟她拉开了一点距离，生怕这疯女人那她来练手了。
“楚某人，你上一把游戏，拿了多少分？”程以杼语气很自然。
楚河下意识的就想回答。
但最后却在程以杼期待的目光下，他仅仅挤出了一个字。
“呵。”
程以杼眸光掠过一丝感伤，她看上去像是藏着很多秘密似的开了口。
“楚河，前面的三个新手关过了之后，游戏的难度会飙升到新的领域。现在游戏所说的难度其实全都是假的。”
“正常模式里，区区F级的难度，就和新手关的C级一样。”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几分，楚河站在阳光外，程以杼站在阳光里。
他神色晦暗不定，一时不知道这家伙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没有人能超越我的……但你却是例外。”程以杼垂眸，声音微不可闻，“真不希望你随随便便就死了啊。”
“你说啥？”楚河站在阴影处大声问道。
程以杼对着他笑了笑，她看上去有些落寞：“不，没什么。”
程以杼渐行渐远，待到视野尽头，她开始拐弯的时候。
楚河眸色变得如墨般灰暗。
程以杼站在尽头皱了皱眉，一朵小黄花锋利如剑，呼啸而来。
在楚河视野里无限放大的小黄花，飞到他跟前的时候，骤然破碎成细碎的花瓣粉末。
楚河大脑如遭雷击，他伸手接住散落的花瓣粉末，空中残存着淡淡的香气。
但他现在完全没心思想这些。
为什么？不，该说这怎么可能？
在楚河动用了【窥视之眼】后，他看到了程以杼一长串的技能表！
足足27个技能！
但他全都无法浏览，只有【？？？】的标识数量，在无声地提示他，这个女人，身上携带着的技能数！
刚才那朵花的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也不像是他在第一局里遇到程以杼所拥有的正常速度。
这是警告吗？
楚河按着疯狂跳动的心脏，不知为何，一种莫名其妙的紧迫感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