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选作为礼部侍郎,谁能指使他呢?最有可能的就是二皇子了!扰乱春闱,事先收取好处,获得巨额贿赂,这些好处难道真的是二皇子府赞助的吗?这是支持华英卓的官员所疑惑的。
但二皇子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啊,他出身名门,母族妻族都是可依靠的势力,为何要冒这样的风险?!春闱事关全国举子,事关大昭的未来,如果二皇子真的这么做,那未免太冒险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呢?看来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这是某些冷静的官员所想。
华英卓的弹劾如同一块巨石,激起了朝堂的涟漪。一时间,朝廷官员们默然无声,许多官员面色凝重,他们都想起了昭武十六年的科场冤案,难道这又是一场冤案吗?皇上,又要以血腥手段平息这场谣言吗?
他们垂下头,不敢望向高高坐在宣政殿上的皇帝。
听了华英卓的弹劾,昭武帝怒气冲天,下令将徐世进、唐安淮两人投入监牢!
昭武帝一生最恨欺骗和官员间的私下交易,对待这类事情从不手软,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所以当年的昭武十六年,他在大怒之下采取雷霆手段处理了春闱事件。尽管那一年的春闱事件被官员们称为冤案,但昭武帝认为他们一点也不冤!胆敢拿春闱玩弄权术,就必须承担被揭发的严重后果!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春闱又发生了事故,这些人难道不怕死吗?当年的警示还不足够吗?看来,天下百姓似乎忘记了,天子一怒,意味着怎样的悲剧!——这才是昭武帝最为愤怒的事情!
江选上了他的自辩折子,他表示自己并不认识徐世进和唐安淮两人,对他们的身高容貌毫不知情。他详细说明了出题阅卷的严格程序,并表示自己没有泄题的可能性和理由。对于指控与二皇子有关的事情,他认为是攻击他的言论,认为是有人故意利用他与二皇子的关系来设下陷阱!
最后,折子上写道:“这等诽谤帝裔、离间天家骨肉的恶毒企图,罪该诛除!“,将谣言的舆论转向离间天家骨肉之上,让昭武帝陷入沉默!
昭武帝看了江选的自辩折子,没有明确表态,也没有下达命令,所有人都感到朝廷氛围压抑和沉闷。
很快,礼部尚书张海和礼部郎中戚金钲等上书:经过礼部官员共同审议后商定,为了平息流言,为了查明真相,决定复核江选批阅的卷子,请昭武帝批准!
昭武帝自然批准了这个请求,命令张海、陈亮与其他考官一起复核江选批阅的卷子,并将情况具体记录!
张海等人逐一复核了江选批阅的卷子,确实发现了徐世进和唐安淮的卷子,对两人撰写的四书五经也进行了仔细核对,写得也不错!特别是唐安淮,引证合适,措辞简明,可以算得上优秀。
这两个人能进入前二百名,是很正常的,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作弊的痕迹。因此,礼部得出结论:“前后阅卷去取之间及查二人未审有弊“,并将结果上报给昭武帝。
与此同时,徐世进在大理寺狱中自陈,表示自己虽然和唐安淮住在同一家客栈,但并没有太多联系,更不可能与江选行贿!徐世进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江选,倒是认识华英卓,还曾经与他有过争执,供词直指华英卓的“私诬指控“,认为华英卓是为了报复他才故意制造了这起所谓的春闱泄题流言。
徐世进的陈词让官员们感到困惑,为什么又涉及到华英卓和徐世进之间的矛盾?不少官员记得华英卓也是江阴人,同样来自江南,难道徐世进所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之前对华英卓的弹劾就存在问题了!
一个吏部郎中竟然意图指责皇子,试图离间天家骨肉,难道是其他皇子的指使吗?!这样一来,这起春闱泄题究竟是皇子们相互斗争的结果?官员们脸色惊变,不敢深入思考,只等待昭武帝的裁决。
于是华英卓下狱,徐世进和唐安淮仍然被关押着,尚未释放出来。原本官员们以为事情到此就应该告一段落,没想到,华英卓下狱的第二天,情况又出现了波澜。
第二天,本届春闱的考官户部郎中张段上书,弹劾江选。他指出江选在担任礼部侍郎期间,两次春闱出题和阅卷必然存在舞弊行为!因为他发现两次春闱中涉及争议的六个人,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与江选有关,其中就包括江选的外甥,也就是现任二皇子府主薄魏通。因此,他请求昭武帝释放华英卓,逮捕江选,以正视听!
张段的弹劾使得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再次将江选和二皇子府牵扯在一起。
由于张段的弹劾,江选再次上了他的自辩折子。短短几天内,有人两次对江选发起弹劾,一时间,官员们的思绪似乎被激发了,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有支持江选的官员,也有认为华英卓无错的官员,双方言辞不一,朝廷上骚动不已。
赵敬亭看着争吵的官员们,红着脸争辩,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这件事就像滚雪球一样,越闹越大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叶问和江洋,他们的表情也不太好。华英卓和张段是吏部和户部的人,现在礼部和御史台的事情变成了吏部、户部和大理寺的事情!还好工部的人没有卷入其中,否则正在台前的工部尚书赵长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朝会结束后,叶问召唤了赵敬亭过来商讨的是关于华英卓和江选的事情。还有赵刚也在场。因为赵从武的婚事,赵刚和赵敬亭的关系非常好,叶问想听听他对华英卓的看法——他和华英卓都是吏部郎中,在同一个地方任职,对华的了解应该叶问和赵敬亭还要清楚。
赵刚和华英卓相交的时间很短,之前华英卓是在剑南道任职的,他调来吏部之后,赵刚和他接触得也少,说不出什么来。赵刚只觉得这个人平日里笑呵呵的,是好相处的人,倒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胆量了。——对这一点,赵敬亭也赞同。
“华英卓才来吏部没多久,就闹出这样的事情,估计温珪章都恨死他了!才上任就给他摊上了这样的破事!”叶问的语气并不幸灾乐祸,只是直言不讳,估计那温珪章正在急得跳脚呢,本来礼部的春闱关他球事啊!
“那华英卓身后肯定有哪位大人物在支持的,不然他没那等胆量!家里有人参加这次春闱的,也不必担心,这次肯定不会和十六年一样。你没看韦景耀、申科都神色老定吗?!”叶正纯知道赵敬亭忧心什么,这样劝慰他。
魏宝来和申科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对皇上心思的体察,没有人比这两个人更准确的了!若真有大事,早就透出风来了,如今他们的神色平静,看来皇上是打算将此事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了,又怎么会再有一次科场冤案呢?
所以他就吩咐赵敬亭不用太担心,这段时间保持沉默就是最正确的做法!
事情还牵涉到了三年前的春闱,时间过去那么久,无法查探。有些举子看着春榜越看越不顺眼,不顺眼的结果就是愤怒逐渐产生了!
有不少落榜的举子想起之前京城流传的泄题一事,心怀不满地认为徐世进和唐安淮从江南购买了试题,然后将试题透漏给了江南的举子,否则江南举子怎么会如此强大?!
说到底,还是副主考江选出了问题!
悲伤、不满、愤怒,再加上其中有人的故意煽动,举子们的情绪像引爆的炸药一样变得越来越激烈!
其他举子们的行为也非常激动,他们认为结果不公正,表示绝不承认这个结果,春闱肯定存在弊端!
几千名举子和百姓聚集在贡院门外,不肯离去。即使金吾卫前来驱散并下令散去,所有人都毫不动摇。反而更多的人加入了人群,咒骂声、叫喊声、打砸声此起彼伏,局势异常混乱。
这种情况,对昭武帝和张海等人来说是出乎意料的。江南的举子在此次春闱中占据了多数。江南地区位于富庶之地,有众多读书人,中榜的人数多并不是什么异常情况,只是以往没有引起士子们的不满罢了,没想到引发了如此大的风波!
他们不能对这些举子和百姓动剑,只能一味地劝解和驱散,但根本没有起到作用!
请大家先散去,三天之内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答复!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说不定这是在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赶走我们!”
张海心里骂了一通那个喊话的人的祖宗,脸上却仍然和蔼地笑道:“那你们认为该怎么办?大家经过十年的苦读,就是为了春闱。如果春闱都无法继续进行下去,那这十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张海的声音依旧亲切,如果皇上有旨意,我们立即就散去!又一声音传了出来,再次激起了举子和百姓的情绪,缓和了一些的气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这下子无论张海如何劝解,如何保证,举子和百姓都不再相信,异口同声地说道,坚决要求看到皇上的旨意才肯散去。
陈亮心中也涌起了愤怒之火,无论是谁,利用这些无知的举子和无辜的百姓,其用心可谓恶毒!
张海无奈之下,只得向昭武帝请旨。迫于形势,昭武帝再次下令将徐世进、唐安淮和江选三人监禁起来,因为事情还不明朗,华英卓也被关入牢中。
陈亮想不通,与张海等人商量之后,加快了对徐、唐、江等三人的审查。
审讯期间,徐世进承认,他的确没有见过江选,但确实贿赂了江选。
张海和陈亮等人对徐世进为何如此快地改变说法感到困惑,之前还称华英卓是“带着私心的诬告”,现在竟然和之前的证词不一样了!
他们都看向何克难,意思是:这次没有使用刑讯逼供吧?大理寺的官员还查到,那顾氏并不是名门之后,而是一个来自扬州的艺妓!
江家的仆人指认江氏曾私下会见顾氏,两人看起来还相当亲密。
这样的联系、这样的人证涉及春闱试题,涉及江家内宅的幕后交易,还有与二皇子府的关联,事情似乎变得清晰了很多!
二皇子的贵妃江氏坦言见顾氏只是为了家族事务,她还因为激动过度早产,生下了一个儿子!而江选在狱中一直声称自己是冤枉的,认为是大理寺使用刑讯逼他改口,二皇子的贵妃江氏产下了一个儿子,他是昭武帝的孙子,昭武帝自然非常高兴。
然而,顾氏在官员疏忽之际冲撞墙而亡,声称因做了那样的事情,没有颜面继续活下去!这意味着江选和顾氏无法进行当面对质!
审判时,徐世进又改变了说法,称自己刚来京城,只是羡慕江选的才华,在江家外远远观望,并没有行贿的事情。至于他之前的陈述,是因为大理狱卒对他施以残酷酷刑,他无法抵抗,他说完后,还提起囚衣,使在场的官员们看到他身上密布的鞭痕,令人心惊不已!
大理寺卿何克难见到徐世进身上的伤痕后立即跪下,断言不可思议!他指出徐世进身上的伤痕是新的,之前作证时并没有伤痕,实在难以理解!
张海和陈亮也知道这一点,同样是在大理寺狱中,唐安淮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因此不存在大理寺使用刑讯逼供的情况。在审判之前,徐世进的亲属曾到大理寺探望过他,他们一定会查清楚这其中是否有关联,或许这是徐世进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徐世进辩称狱卒的手法极其狡猾,当时他们打得他痛不欲生,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昭武帝高坐在金銮殿上,心情十分烦恼。他原本只是想让江宪和徐石进进行对质,结果徐石进改口供,现在把大理寺也卷进了案件中!到目前为止,除了中书省和门下省相对平静外,还有多少官员卷入其中呢?尚书省下有多少部门与徐石进的事情有关?看情况,似乎整个朝廷上下都被卷入了这个趋势中!
昭武帝已年事已高,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冷酷无情,也不再用血腥手段解决朝廷纷争。他现在只想平衡朝中势力,将这件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他担心继续审查下去会变得更加严重,所以只能匆匆结束这次廷鞫,将徐石进、江宪等人押回大理狱,暂时搁置此事。
没想到事情却没有完结!第二天,何克难面色阴沉地跪下请罪,称徐石进在狱中突然暴毙。验尸官发现他的胸腔内有淤血堆积,显然之前的伤势突然恶化导致他无法承受,最终死亡!
随着徐石进的暴毙和刑部验尸官的检验结果,先前徐石进所说的狱卒刑求一事成真了。他的死亡使得春闱泄题案只剩下唐安淮一个人了。无论何克难等官员如何审讯,唐安淮都坚称自己是冤枉的。
冤枉!何克难重复着唐安淮的供词,这两个字在朝臣们心中引起了震动。而何克难自己也感到惊恐和无辜,他真的没有料到徐石进会在狱中暴毙,也没有想到会有狱卒对徐石进进行刑求。现在人已经死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皇上会作何想呢?无论如何,作为大理寺的主官,他监管不力的罪名是无法推脱的……
听着何克难的自责,昭武帝忽然笑了。他感到自己真的老了,怎么会如此迷惑呢?为什么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以至于难以收拾?原本只是京城的谣言而已,放到朝堂上才会变成进退两难的局面。既然如此,那就让它止于谣言吧!
昭武帝下旨,旨意中说:“江宪不避嫌疑,在内闱不端,引起了众多评论;华英卓的言行没有查实;徐石进、唐安淮等趁机寻求升迁。”于是,长久以来引发纷争的春闱泄题案就此草草结案了。
昭武帝的旨意已经下来,诸官自然没有反对的意见。只是这个旨意让人感到费解,许多官员私下里都在猜测,这个旨意到底意味着什么。
“江宪不避嫌疑,引起众多评论”,这是说泄题的事情只是谣言吗?还有华英卓,只是事情没有查实,说他只是判断错误并没有真正涉及到朝堂势力之间的攻讦。至于徐石进、唐安淮,趁机寻求升迁,那么他们是如何寻求的呢?是通过贿赂吗?是否有收买题目的行为?根本无从得知。
至于几个皇子,他们与此事无关!他们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各自的府邸中,尽职尽责,根本没有接触过春闱啊。
所以这个所谓的春闱案以“判断错误”开始,以“莫名其妙”结束!也就是说,皇帝对此事不置可否,朝臣们认为怎样,事情就是怎样,各凭想象!
有些回过神来的官员不禁暗自佩服昭武帝这种圆滑的处理手法!
魏宝来和申科相互对望了一眼,脸色更加冷静了。春闱泄题案从流言开始,现在昭武帝的处理结果就是“无事可缘”。昭武帝没有明确表示春闱案有问题,也没有明确表示江宪没有泄题,而是对各人平等处罚,以此来结束这个事情,不让它再成为朝堂讨论的焦点。
果然,昭武帝接下来对各人的处理方式,让朝臣们回想起昭武十六年的科场冤案。许多官员感叹道:与那时相比,皇帝确实仁慈了许多。毕竟,除了徐石进以外,没有人在这次春闱中流血。
根据昭武帝的旨意,江宪退休了,与他有密切联系的礼部官员也接连受到处理,被调离礼部或贬官出京,还有他外甥二皇子府的主簿魏辅通被免职,二皇子一系的势力也遭受重创。
吏部郎中华英卓和户部郎中张段被调离京城,被贬职到剑南道。说实话,这个结果算是昭武帝对他们的留情,没有罢免他们的官职。这两个人也颇为机敏,明白事情到此为止,于是他们很快就整理行装前往剑南道,从此不再理会京城中的事务。
还有徐石进和唐安淮这两个流言的主要当事人也受到了处置。由于徐石进已经在狱中死亡,审查他的夤缘求进的事情就没有继续进行,只罚了郑家五千两黄金以了结。至于唐安淮,除了缴纳罚金之外,还被取消了接下来两届春闱的参加资格。也就是说,唐安淮在接下来的近十年内都不能参加春闱,也就意味着他此生与仕途无缘。
其他官员暂时不予追究,因为廷鞫揭露的大理狱刑求事件,大理寺卿何克难被罚比往年多奉献一年,其他官员则不再深究。这个处理结果让何克难感到惊喜,连忙跪下表示感恩,满怀感激。要知道,有哪个三品官员能够完全依靠朝廷的俸禄过活呢?这个处罚对何克难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皇上显然对他十分宽容。
为了安抚贡院门外的举子和百姓,也为了彻底平息春闱泄题的流言,昭武帝下令作废之前张贴的春榜,重新开办恩科春闱。恩科的重新开办时间定在十天后的三月二十八日,这十天之内,所有举子的住宿和饮食都由户部负责,要求举子们专心准备考试。
重新开办的春闱由尚书左右仆射萧厚仁和叶问担任主考官,礼部尚书张海和御史大夫陈亮为副主考官。甚至连这次的二十名同考官也重新任命,由昭武帝亲自从各部门调任,其中就包括吏部司封郎中范高鸣和大理寺丞成方圆。原本还应该包括赵敬亭在内,但由于赵家有子弟参加春闱,为避嫌疑,他被免除了参与。
萧厚仁和叶问等人刚从江宪等人的事件回过神来,正准备表达对昭武帝的赞叹之情,却听到了昭武帝的任命,都愣了一下,才急得走上前去接受认命,内心却都吃惊不已!叶问心中默念着骂江宪等人的话,他当然不敢公开骂昭武帝,只好借口骂江宪等人发泄。若不是江宪他们出了事,这种苦差事也不会落到我头上啊。春闱什么的,我根本不关心!叶问再次念叨着他的惯用口头禅。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件苦差事。原本应该花三四个月准备的春闱,却要在短短十天内完成,这简直是给尚书省和吏部的官员们添堵。这么短的时间内,考题怎么准备呢?弘文馆的校书郎们都快抄疯了吧?贡院的安排能够妥善处理吗?工作再辛苦一些,时间再紧凑一些都还可以接受,但要是再次出现像徐石进那样的事件,皇上这次还会对待得如此宽容吗?因此,这项任务除了困苦之外,还充满了巨大的风险。
想到即将要承担的任务,主考官、副主考官以及礼部和御史台的官员脸色都不太好看。看来这十天内,他们将无法过上好日子,仿佛比夸父追日还要辛苦!
萧厚仁等人开始考虑这次应该出什么样的题目,保密工作必须做到十二分。而张鹏睿等礼部官员则庆幸贡院的水桶还算充足,不需要重新添加水。张鹏睿看着他的上司叶正纯心里忧虑,这次叶、张两家都牵涉其中,这次重新开办的春闱千万不能出什么问题啊!
和礼部官员一样脸色不好看的还有户部侍郎江洋,他算了一下账,额头不禁抽搐了一下。近万名举子,十天的住宿和饮食费用,这将花费多少钱啊?他的心跳都开始加速了,朝廷实在是财政紧缩啊!他不禁开始怨恨江宪等人起来,若不是重新开办春闱,他根本不需要支付这笔钱!这对户部来说,真是一场无妄之灾!他想起那源源不断流向台前治水的银两,想起甘蒙都护府所需的银两,江洋不禁想哭,没有钱,一切都办不下去啊!
也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在暗中怨恨江宪等人,也不知道是举子还是谁干的,总之就在叶问等人紧张筹备春闱事宜的时候,听说江家的大门被人扔了垃圾和恶臭的鸡蛋,整个江家一片混乱和灾难。估计在重新放榜之前,江家的人们都不敢轻易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