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和孙麽麽接过拜帖,先是谦虚询问了一番,说两家本来就应该互通友好的,说我家夫人也是想着等你们安置好了才投拜帖的,又说赵余氏在庄子这些天都是闲暇的,于是两家约定,明日方夫人带着家眷前来拜访赵余氏等等。
赵于氏略一沉吟就吩咐道:“明日让少爷都在房中不许出,方家会有女眷的;让姑娘们明儿一早就来到我身边,不能失了礼去。”又吩咐赵鸿准备午膳,也不拘多隆重,就是寻常农家菜色就好了,因地因时置物,也是待客的诚意之一。
方夫人一行就到了,随行不少人。两家人先是互相问候,寒暄了几句,坐了下来闲话家常。方夫人和赵余氏差不多年纪,长相十分圆润,脸上也时有笑容,是个和善易相处的人。她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已经成亲了,说罢,唤过自己的儿媳妇上前见过赵余氏,又拉过身旁的一个女孩,大约十三四岁左右,身材亭亭玉立,让她向赵余氏行礼。方夫人对赵余氏说道:“这个是我的女儿,名叫静静,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赵余氏点了点头。她也只有赵九灵这一个亲生女儿,因此可以理解方夫人的心意,不由得多看了方静静几眼。只见方静静自信大方,身材并不像其他少女那样瘦长,反而微胖饱满,长相也很不错,十三四岁的时候并没有丑陋之处。她嘴角还有个可爱的涡漩,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赵余氏拉过一旁的赵九灵,向方夫人介绍了她,还介绍了赵欣等几个孩子。两家渐渐开始聊开了,小女儿们也自己找了个地方聚在一起,开始闲谈。
“静静姐姐,你们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避暑呀?“赵瑶是个爱交际的孩子,不管方静静是否感到不自在,她立即问道,眼睛闪闪发亮,一副好奇的样子。
幸好方静静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她的嘴角扬起了那个可爱的涡旋,回答道:“我们也想早点来呢,可家里刚好有些事情要处理,而且京城真的很热…“她还叫庶妹们过来和赵九灵她们聊天。
赵九灵面前的这个圆润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就是前世赵从武的妻子。她对世事之巧感到惊讶,不知道这一世,自己的二嫂是不是这个女孩。
亲自送走了方家一行人后,赵余氏的心思开始涌动。老二赵从武也快十八岁了,是时候考虑定亲的事了。赵余氏原本计划在回京城后好好拜访亲戚朋友,看看是否有合适的女孩可供选择。但是现在,见到了已经成家立业的方静静,或许不需要那么多周折了吧?
她开始思考方家和方知云这个人。今天的接触中,方夫人的豪爽和体胖倒是一个好相处的特点,但方知云的为人如何,这门亲事能否成立,她决定先与赵敬亭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她告诉赵鸿送回京城的赵家,并告诉他不用着急,等赵敬亭回信之后再回来,然后她才安心休息。
另一边,赵敬亭收到了赵余氏的信,开始思考起方知云的情况。吏部考功司负责管理文官的资历,他对方知云也有所了解。方知云是昭武十六年的进士,最初在新安县担任县令职务,之后历经几次历练,虽然官位升迁不算很快,但一直在向上发展。今年初,他担任了大理寺寺丞的职位。方知云的为人中庸,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过失,而岳家严氏的声名也不显赫。想来方家虽不富有,但也没有什么负累的地方。再说赵从武的妻子将来也不是宗室嫡妇,最重要的是性情和善,其他方面倒不需要苛求太多。这样一来,这门亲事似乎可以成立。
晚上,他去给赵长善请安时,把赵余氏和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请赵长善做个决定,也看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赵长善听了赵敬亭的话,稍作思考后下定决心:“你考虑得周全,这门亲事可以进行,你可以先发信探探口风,如果可行的话,回京之后再派人上门提亲。”这算是初步为赵从武确定了一门婚事。
他对方知云的情况进行了一番思考,最后补充了一些信息:“虽然方知云的人品普通,但他是张波的同门师弟,与鲁平也有同乡之谊,听说他们的私交非常密切。”
赵敬亭听完点了点头,不禁感觉自己的考虑还有些不足之处,一时无话可说。
“在朝为官,实际上就是人际关系的纽带,各种事情紧密相连,环环相扣。”作为嫡长子,赵敬亭在为官方面也算是灵活,但他仍然年轻,还需要更多的历练。
赵敬亭回到书房,写信告诉赵余氏这门亲事可行,并让她先打听一下方家的态度,其他事情回京后再决定。他还吩咐赵鸿在当地先留宿一晚,明天再回庄子。
赵敬亭想起赵长善对京城官员的情况比他这个吏部官员更为熟悉。同时,他也在思考,京城的百官,不仅仅包括京外官和流外官,每个人背后或家族中是否都有着紧密的联系呢?尽管吏部有关官员出身的记录,但并不是非常详细,至少他对方知云是张波的同门师弟这一点并不清楚。
我是否可以找一个专人整理这些关系,甚至记录百官们的事务?赵敬亭越想越吃惊,私自调查百官,那可是违反道德的行为啊。
赵余氏收到赵敬亭的回信,放心了下来。方静静性格和善,看起来也很得体,她对此表示满意。现在连赵敬亭和赵长善都认为这桩亲事可行,她就放心了。
几天后,赵余氏带着赵九灵等人去方家庄子拜访,又送了不少庄子的水果和其他礼物,与方严氏也相处得很好。这样,两家之间的交往渐渐增多。赵余氏还让赵九灵单独邀请方静静过来玩,进一步观察她的行为举止是否与之前看到的一致,最终发现方静静性格确实友善,与众人相处得很好,于是就心中有了明确的判断。
这一天,赵余氏趁着方严氏带着其他女儿来访的机会,让赵九灵把其他人都带出去玩,然后和方严氏谈起了这件事。
“静静这孩子,我觉得很喜欢她,想当女儿一样对待。“赵余氏表达了自己对成静静的喜欢,并表示想要来提亲,两家人也相处得很熟悉,所以她并没有隐瞒,直接把这件事摊开说了。
方严氏早有准备,她知道赵余氏对方静静的关注,并在私下进行了思考和评估,结果非常满意。先不说赵家的背景,也不说赵敬亭的官位,单单是赵从武这个孩子,她曾接触过一两次,觉得他人品非常好,对他也很满意。
于是,赵从武和方静静的事情就确定了,等到双方回到京城后,就可以正式提亲了。由于这个事情,双方之后的交往更加频繁,相处也更加亲密了一些。
赵九灵一心享受着京郊庄园宁静舒适的生活,不知不觉中就快到了中元节,赵家一行人也准备返回京城了。
赵余氏一行先去方家告别,并约定在京城聚会,然后开始打包庄园里的各种物品。没想到比起来时,他们多了不少东西。这些多出来的东西都是庄园上新鲜的瓜果、菜肴和鱼类,这些是庄园里最珍贵的。赵余氏也想让赵长善和赵敬亭等人一同品尝,所以一并带了上去。因此,他们队伍比起来时更庞大了,浩浩荡荡地返回京城。
回到城门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不同家庭返回京城的时间不同,没有再出现离开京城时的交通拥堵。赵余氏一行人都感到很轻松。当他们回到通文大街时,赵王氏和赵胡氏早就在门口等候。根据先后顺序,赵余氏一行人下了马车,赵王氏立刻上前迎接,并说母亲辛苦了,还提到恺农正在熟睡所以没有带出来等等,沈胡氏也走上前来,与赵王氏一起吩咐管家和各个负责的人将众人的行李安置好,送到各自的院子里。然后他们吩咐仆人把庄园里的瓜果送到库房等等,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然后才有空见到自己的小叔子、小姑子或者儿子女儿。近一个半月没有见面,彼此都觉得对方有了很多变化。
赵九灵和赵欣等人见了赵王氏后,表达了对她在京城辛苦工作的感激之情,并向赵胡氏行礼,称呼她为“婶母也辛苦了”。赵王氏和赵从乐等人也前来见主母和母亲,简单谈了一下庄园和家中的情况,直到赵余氏感到疲倦,大家才陆续散去。
众人离开后,赵余氏并没有闲着,让赵王氏留下来,并嘱咐她抓紧时间,将新鲜的瓜果蔬菜送给亲戚和旧友们。她还吩咐在每个送去的家庭附上一张纸条,表明这是一份心意。她告诉赵王氏,尽管这些物品并不贵重,但它们让人感到贴心。作为家中的女主人之一,她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利用一切机会来促进亲情,加深各家之间的联系。
赵王氏点头表示明白,并对婆婆的教诲表示感谢。她自己也清楚自己未来的职责,并认识到这些治家经验非常难得。
于是,各家都收到了赵家送来的礼物。白岩海和赵刚家收到了几筐通菜,而下属官员的家庭则收到了几筐西瓜。尽管这些瓜果蔬菜并不贵重,但这份情意让人非常感动。很多家庭都带着自己的衡量,称赞赵余氏做事周到,回了礼并回复了感谢的帖子。
毕竟离开的时间也不短了,尽管没有发生大事,但琐事不少。赵王氏挑选了几件事情向赵余氏提及。首先是王家送来的请帖,邀请赵余氏和姑娘们在中元节后前往王家做客。第二件是岭南的三婶赵陈氏来信,还送来了许多岭南特产,如龙眼和香蕉等。还有京城的谢牙婆过来一次,称之前赵余氏让准备的小厮和丫鬟都已备妥……等等。赵余氏一边听着,一边作出回应,表示会去王家,但要在中元节后再商议。她还让赵王氏回复岭南的来信,最后提到丫鬟的事情暂时不急,等整理好了再看,等到有闲暇时再安排。
正在这时,风蝉院的奶娘前来报告赵恺农醒了,并请示是否要抱过来兰园。赵余氏听后,决定亲自去风蝉院看望大孙子赵恺农。孩子们每天都在成长,尤其是赵余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觉得他变化很大,连头都能抬起来了。她亲自前去风蝉院,与赵恺农共享亲情时光。
在翠石居,赵九灵拜访了马嬷嬷,与她谈了许多庄子上有趣的事情,还提到庄子上的美食。经过一番琐碎的交流,马嬷嬷随后离去。此时,春珠才开始向赵九灵汇报庄园近期的情况。春珠大多汇报了翠石居内部的事务,因为赵九灵不在时也没有什么大事可说。只有一件值得一提,就是前两天韩婉瑜送来了一些小玩意和一张请帖,邀请赵九灵、赵瑶等人到他家做客,日期定在中元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