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目光移到了她身后的那几个人,其中的德恩他可是万分熟悉。
奥罗拉的笑容逐渐消失,他伸手将乌合拉到身后,然后警惕的看着那群人。
“德恩……”
爱丽儿看见这一幕,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彻底炸了,他问德恩:“这又是谁?!”
“有名的睡美人。”德恩略带着调侃意味的看着奥罗拉:“玫瑰公主。”
奥罗拉:……
他本来是对这种魔改的传闻并不在乎,反而为那些前仆后继的勇士感到有趣,可现在从他嘴里一说,他莫名感到了烦躁。
“玫瑰公主?”爱丽儿挑眉,他向他身后的乌合问:“阿合,他是你的姐妹吗?”
“噗。”德恩笑了一声,第一次觉得有时候这条人鱼的嘴还算有用。
而奥罗拉就不那么愉快了,他指尖微动,想要催动那些荆棘,但他又看到了德恩。
对方眼底是冷漠,静静的看着他。
当初他在他的地盘外发现了乌合的踪迹,但每次都会陷入迷障,让他无法探寻到真正的路线。
他知道这是德恩在警告他。
他身上的奇特能力都是由德恩赠予,他杀了他轻而易举。
当初的交易中,他愿意给他城堡内所有的财宝来交换他的合作,而德恩拒绝了,他听完事情的原委之后,就回答他:“不需要,这个故事足以当作交易物品。”
父子相残,很有趣。
德恩在无聊的岁月中,乐趣不过是看看这些或讽刺,或黑暗的东西,以及制作那些新的药物。
但奥罗拉对此有丝毫畏惧吗?不,他没有。
他后退一步,揽住她的肩膀,偏头将声音放柔软甜腻:“阿合,他们又是谁?”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爱丽儿:“……”
他两步上前将他们扯开,然后将人紧紧抱住。
“我说不知道是睡美人还是玫瑰的,离她远点,不然你恐怕还得在睡下去,这次你还能不能醒过来,另说。”
奥罗拉没有理会他的警告,他握住那簇玫瑰,同花瓣一样的眼睛里面染上了委屈:“乌合……”
他忍住心里想和其他人厮杀一场的冲动,试图装委屈让乌合来抉择。
这场闹剧已经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若有若无的目光投向了这里,观看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额……狗血剧?
乌合将爱丽儿的手拉开,对方不愿意,又重新抱住她,他皮肤有些凉,将她的手也抓的泛凉。
在海域横行霸道惯了的爱丽儿从来没有遇到过违背他心意的事情,他喜欢的人自然也没有人敢靠近,可一上岸就不一样了,环境限制了他,不能让他宣誓主权标记地盘,他强有力的鱼尾变成了奇怪的腿,而且还遇上了另一个实力不弱的巫师。
他很不满,恨不得半夜偷偷把乌合抱走。
“阿合。”他也很委屈。
乌合,乌合,她都快对自己的名字脱敏了!
她拍了拍爱丽儿的手:“乖一点好不好?”
“你总是让我乖……”他受不了,但他又不愿意走,他知道他要是走的话,走了就是真走了,她不会挽留他。
爱丽儿松开了手,忿忿不平的亲了下她的嘴角。
当他这样做的时候瞬间引起一点喧嚣——那是围观群众的吃瓜声音。
乌合:。
她觉得她很想离开这个世界。
她踹了爱丽儿一脚,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要回去了,其余的事情回去再说。”
她走出去后那些人自发的给她散开,她都不想看这群吃瓜群众的表情,总之就是很社死。
他们察觉她生气了,于是一时没再说话,跟着她回到城堡。
其实本来这次出来是因为听说埃里克说这里的市集还算不错,所以她是想逛逛来着。
回去之后埃里克坐在大厅那,他脸色还很白,目光在新添的人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自然而然的移开。
“这么早就回来了?”他问。
“……”乌合没回他这个,反而问:“怎么坐在这?”
“等会儿去书房。”
“你父亲叫你?”
他点了下头:“原本还想叫你……”
“不过你不用搭理。”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其他人不适,但也无可奈何,他们已经不会在为此闹了,因为很明显乌合对那个人的好感更多,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能察觉他们之间没可能,于是久而久之他们就无视了。
而奥罗拉则是刚来,他明显能感觉到那个人的不同,心里有酸涩的泡泡不断冒出,让他忍不住出声:“乌合。”
……好吧,躲不过去就只能面对了。
她转过身,对奥罗拉道:“这是埃里克。”
她又对埃里克说:“奥罗拉,那个‘睡美人’。”
埃里克看了看,确实很美,让他无法控制的生出排斥的心思来,但他压制在了心中。
“你好。”他友好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而奥罗拉神色冷淡。
他也是王子,不过他和埃里克不一样,他从小在追捧中长大,虽然那个父亲因为担心他危及到自己的权位,所以想杀了他,但他依旧是娇生惯养,有天生的傲气与骄纵。
“阿合……”
奥罗拉忍受不了那些人,他只恨自己能力不够,不能消灭他们。
他大概清楚那些都是他的情敌,奥罗拉将手里的玫瑰递给她。
但他也看得出来她不喜欢他们。
乌合没有接他的花,只是再一次重复:“你在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我迟早要走,这次谁也找不到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可我什么都不想要。”奥罗拉固执的将花塞进她手里。
“你知道的,我醒过来不是因为亲吻,而是因为你来了。”
“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否还算个人类,我沉睡了百年,你走之后,我还可以继续沉睡下去,等你再来。”
奥罗拉不在乎等待,因为他也不在乎时间的流逝,也对世界上这些人或者物没那么感兴趣。
……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固执?乌合捏着花转了转,心情复杂。
奥罗拉在这没有煽情多久,埃里克就起身,他和乌合说了一声:“我得走了。”
等乌合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点了下头之后,他才在奥罗拉不善的注视下离去。
而没等他再说什么,德恩踱步过来,他压根就没把奥罗拉刚刚的话当一回事,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东西——
他趁乌合没注意也凑上去亲了亲她,在她看过来后就厚颜无耻的说:“为了公平。”
“公平???”她刚想骂他公什么平,就发现其余人眼睛亮起来了,他们暗戳戳也靠过来,于是她严厉制止:“停止!停止!不然我生气了!”
她硬着头皮以他们为中心绕了一圈,靠近门口后就跑了出去。
等人跑完,没亲到的人就冷冷的瞪着德恩和爱丽儿。
爱丽儿心里也窝着火,合着以后他亲人还得偷偷摸摸的,不然别人为了什么“公平”也要去这应该干?!
等到夜晚的时候,奥罗拉就住在了外面,他对埃里克很有敌意,于是他的城堡他也不愿意踏足。
等到了夜晚,乌合短暂的陷入了安宁。
当时她溜走还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结果没什么用,以前是防着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面前,现在她还得防着他们动嘴。
算了算了,不想了。
她缩进被窝里,刚准备入睡,就感觉有束光穿过了黑暗照在了她的眼皮上。
她疲惫的睁眼,想着谁又整幺蛾子,结果就看见了熟悉的白色羽毛。
“……米迦勒?”
她一脸懵逼的支起身体。
米迦勒立在床旁边,他垂头看了她几秒,然后声音换满意又清晰的说:“你没有向我祷告。”
乌合:“……”
“对不起。”她诚恳的道歉,祷告什么的,她没那习惯,坚持了三天就没后续了。
不过他就是为了和她说这个吗?
乌合想下床开灯,坐椅子上听他说话,但是被米迦勒阻止。
他将她按回床上,然后收回手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乌合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自带着光,站在这就照亮了一圈黑暗。
米迦勒蓝色的眼睛被照的很透彻,他的脸也充满神圣感。
乌合缩在被子里,感觉自己被圣光普照了。
她:“……你不说话我就睡了哦。”
这时米迦勒才动了动,他坐到她的床边,俯下身体,因为表情太正经,所以乌合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直到他蜻蜓点水一样碰了下她的嘴唇。
“?”
米迦勒微微拉开几厘米间距,手慢慢伸进她的被子里抓住她的手,他牵引着她的手放在他心脏的部位上。
“每次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它就跳的很快,尤其是刚刚。”
“为什么?”
这问题问的乌合眼皮一跳,她张口就来:“估计是热的。”
米迦勒:“?我感受不到温度。”
“那就是老是熬夜的原因。”
“熬夜?那是什么?”
“……”乌合抽回手:“我不知道。”
天使眨了下眼睛,他指尖划过她的锁骨,贴在她的心脏部位。
那一瞬间乌合简直要跳起来:“你——”
他又俯首,吻在她的唇瓣,将她下嘴唇半含入口中。
天堂之中没有这些情欲,耶和华的母亲玛利亚也是受神感召而怀孕,以处子之身生下了耶和华,这是凡人诞下神之子的方式,断然没有这种……
这种亲昵。
米迦勒有些迷茫,他感受不到热,但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以及柔软的嘴唇。
当她试图推开他的时候,他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压到枕边。
他勾了一下她的舌尖,又很快退出去。
“你的心跳也加快了……”他低声和她说。
废话!
她咬牙:“那是因为我气愤,我激动!”
“但我不是。”他沉沉的看着她:“你给我下了诅咒么?”
“没.有。”她拍开他按着她心口的手,又将被按在枕头上的那个抽回来。
她没好气的换了个方向下床,但米迦勒握住她的手臂,固执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到她,为什么心跳会变快,为什么会想要碰她的嘴唇,为什么还想去触摸她的身体……
米迦勒觉得自己确实病了。
乌合停顿了一下,她不想和他说出那个原因,她垂头,想着敷衍他的话。
而天使身形一闪,又到了她面前,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很正常。”终于她想出了借口:“说明你懂得了……喜欢?”
“你以后就可以和人类、动物……所有生物有了一种新的情感联系,比如喜爱?你试着将这种感觉延伸到更多人身上,到了那时你就能和你的神父一样……嗯。”
“是这样吗?”
米迦勒若有所思。
“那我想与你的嘴唇接触也是因为这个吗?”
“咳咳咳!”乌合呛住。
“……亲吻,算吧。”
她很快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就像这样,表示慈爱,亲人之间也这样。”
米迦勒看了她一会儿,将她看的有些心虚之后,才学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哦……”他消失在原地。
乌合这才松了口气,她权当是糊弄过去了,放空大脑往后一趟,裹起被子睡觉。
…………
新的一天,主神依旧没动静。
乌合伸手拍开想摸她头的爱丽儿,看也不看道:“刚洗过,别摸。”
爱丽儿:“所以说回到海里多好,都不用洗。”
巫师默默的将一个小瓶子放在乌合面前:“增发。”
“……”你要谈这个她可就不困了哦!
乌合看了看这小瓶子,狐疑:“你确定吗?”
“嗯。”巫师点了点头。
而德恩伸手拿过去,拧开嗅了嗅,然后给她放回去:“没有毒性。”
奥罗拉不甘示弱,他一打响指,一大丛玫瑰凭空而出:“阿合要是想洗玫瑰浴的话我完全可以提供花瓣,纯天然无污染……”
德恩:“但吸满了血液。”
奥罗拉:“……瞎说什么?!硬要说的话,在座的各位谁手里干净?”
其他人就没说话,心里骂他们哪壶不开提哪壶,败坏他们在乌合心里的形象。
而乌合心里默数着:10、9、8……
果不其然,每日一次的吵架又开始了,她支着下巴翻看埃里克书房里拿出来的诗集,耳旁是各种阴阳怪气。
她早已经习惯,等call到她的时候就淡定的抬头说一句:“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们一噎,又不敢和她吵架,只能自个儿吵去,不再打扰她。
看着看着,乌合一拍脑门:该死,她怎么能越来越熟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