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好，我不打岔了，你继续。”
贺惠娥对爱情的所有期盼，向祖志全都给到了。
按照这个情况走下去，他们两个应该会幸福的恋爱、结婚，向祖志和贺惠娥实力不差，他们完全有能力在末世生活的极好，然后拥有他们爱的结晶。
直到白月玲妈妈的到来，这样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白月玲的妈妈姓夏，是个十分知性温柔的女人，她把向祖志从小带到大，向祖志对她的感情比对自己的母亲还深。
但夏女士的身体一直不好。
她心脏有些脆弱，末世来了以后也没能觉醒异能改善身体，因此被接到M市基地以后就一直在病床上躺着。
白月玲的爸爸在末世之初变成了丧尸，白家就此衰落，向祖志自然不会看着夏女士因为没有能力治病用药死在眼前。
也因此，夏女士一旦出了什么情况，向祖志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每天都会去看望她。
借由这个借口，白月玲经常跑来向祖志贺惠娥两人的住处把向祖志叫走，哪怕是贺惠娥最怕的雷雨天，向祖志也只能歉意的亲吻她的额头，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贺惠娥只能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直至雷雨停歇。
她受不了，明明是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总被那母女俩请走？
她哭着和向祖志说：“我不喜欢白月玲，你能不能不要理她？”
向祖志答应了，可是他还是要去看夏阿姨，每次每次，病房里总是有白月玲。
“那就是白小姐的男朋友吧？真优秀啊……”
“他们真的好孝顺，都末世了还守在母亲的病床前。”
“真登对啊……”
贺惠娥去医院总是要听到护士这样说，她感到一种爱人即将离去的恐慌。
“如果是这样……”贺惠娥又要了两瓶啤酒，沈雁翎没有阻止，依旧听的兴致勃勃“如果是这样，我会觉得可能是我太无理取闹了。可是我决心去看夏女士的那一天……”
那一天，贺惠娥抱着在野外采的没有变异的鲜花，走到夏女士的病房门口，却听到了夏女士温柔的对白月玲说：“那你就多叫你向哥哥来几次呗？你啊你，就是喜欢你向哥哥，你们俩迟早是要在一起的，何必为不相干的人吃醋落气？”
“可是向哥哥总是向着那个贺惠娥！”
“毕竟现在还是男女朋友，你们两个可是有婚约的，祖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孝心我都明白，你啊，别总是患得患失的。”
贺惠娥如坠冰窟。
那天之后，她自己疯狂寻找杀丧尸的任务出基地，想借由忙碌缓和情绪。
说到这，贺惠娥苦笑“可我已经出了三天的任务，我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我出去。”
沈雁翎听到这，感觉像是在看那些标着甜文的但还是充满误会的。
她很难理解为什么，好像他们互相喜欢，然后什么事情都能原谅，向祖志为了自己的孝心守在病床前，也并不知道白月玲暗地里的手段，但是这些伤害，可怜的贺惠娥却全都收下了。
然后他们会吵架，向祖志会觉得，贺惠娥怎么变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是那样的善解人意，现在却变得神经、无理取闹。
更离奇的是，他们还互相爱着，或许还会走到最后。
奇怪，这样叫甜吗？
就算最后在一起了，但这能算圆满吗？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我不能失去他……”贺惠娥不顾形象痛哭流涕，在沈雁翎发呆的时候，她身边又多了四五个酒瓶。
看着贺惠娥为了爱情失魂落魄的样子，沈雁翎总觉得这个情节很熟悉——这算是她的霸总文启蒙，不过没有末世题材的，沈雁翎头一次发现这种剧情真是放在什么世界观都能茁壮成长。
“我该怎么办？”贺惠娥鼻涕眼泪流了一眼，她的眼神有太多种情绪了，沈雁翎看不懂，甚至让沈雁翎难以露出看热闹的笑容。
沈雁翎歪了歪头“你没有自己吗？”
酒吧的霓虹灯停了，末世什么资源都紧缺，霓虹灯老板也舍不得一直放，小小的店里此起彼伏，有痛哭的声音、有大笑着做游戏吹牛的声音，可贺惠娥却只能听到沈雁翎轻描淡写的说“你不能失去他？那是因为你失去了自己。”
她们出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基地几乎没有一家在亮着灯，沈雁翎看着明亮的月色，下一瞬却被酒吧门外的两个身影吸引。
“你怎么不进去？”靠在门口的竟然是曲砚，他的身边跟着甩着尾巴的星星。
“我看你还没有聊完。”曲砚言简意赅的解释道，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酒吧里的沈雁翎，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都来得及进去。
贺惠娥看着这一幕，苦笑一声“再见。”
沈雁翎说得对，她已经失去了自己。
向祖志一心尽孝其实也没什么错，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讨厌白月玲母女，白月玲更讨厌她，可若是将平静撕破，贺惠娥甚至不确定向祖志会站在哪边。
“你要去哪？”沈雁翎给星星套上了狗绳“回住处？我劝你别回去给自己添堵，今天我去散心的时候，我看到白月玲似乎往你家搬了被子之类的东西。”
沈雁翎倒是没亲眼看到，她是听别人说的。
市井小巷不缺聊八卦的，白月玲这个基地唯一的空间异能者抱着被子去了向祖志的家，在异能者公会都传遍了。
最终，因为贺惠娥付了一个足够让沈雁翎消遣的故事，她跟着沈雁翎一起回了小院。
“没有多余的房间，你睡客厅吧！就是中间空着的那个屋子，有个能折叠的沙发床。”沈雁翎的院子啥也不缺，甚至还有手动空调，贺惠娥也没什么挑剔的，洗漱之后就躺下了。
沈雁翎和曲砚一人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
“你有什么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吗？”
曲砚给沈雁翎削苹果的手一顿，迷茫的看向她“没有。”
“你有从小把你带到大，比亲生母亲还亲的阿姨吗？”
“……没。”
沈雁翎啧啧两声，将贺惠娥的情况匿了个名，简化的讲了讲情况，问他“如果要是你，你怎么办？”
也许是沈雁翎的神色太过耐人寻味，曲砚背部挺直，脑袋里直响警钟。
这算不算是女生找男朋友前的考核？曲砚想要好好表现，紧张的给苹果削得极圆“我……大概不会总是去看望那位长辈吧。”
他将苹果递给沈雁翎，怎么也想不到这种问题得正确答案“我不是医生，无论关系再怎么好，也用不着天天去看，甚至大半夜下大雨也要跑过去确认情况，搞乱了自己得生活。”
末了，曲砚似乎觉得自己得回答没滋没味得，试图再说几句给自己加几分“女朋友很在意的话，就要说清楚吧……旁敲侧击让那个长辈的女儿找个心上人。不过……那个长辈的女儿确定不是故意的吗？”
沈雁翎被逗得笑出了声，她好奇的想，向祖志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享受着两个女人背地里的争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