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久,洛明曦重新站到徐桦身前,他最后还是选择带他到师尊那边去。
自己委屈还好,决不能让师尊失望,这便是洛明曦的原则与底线,为了她,就算与排斥的人朝夕相处也没什么的。
但那不情愿的表情怎么都收不住,夏萤萤不是瞎子,看在眼里,只得无奈摇摇头。
身穿墨衣的徐桦一撩衣摆,单膝行礼跪在夏萤萤身前。
“在下徐家次子徐桦,不知仙尊有何吩咐?”
夏萤萤还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上不同于众人的气息,第一次选他当徒弟正是因为这一点,只是任她怎样开发,徐桦就是没一点进展。
这一次她不打算放弃他了,倒要看看徐桦究竟是个什么体质,而且......
如果他是命运论中的男二,夏萤萤怎么能害怕避让,她更想与那该死的命运拼一拼,看看到底谁才是副本的主宰者。
她眼中带着看陌生人的清冷疏离,全然无第一次与徐桦相处过的熟络。
“不安生在徐家做武将,为什么要跑来选徒大会拜师?”
他抬眼直视夏萤萤,眸中尽是胆大与直白。
“我法术掌握的不算好,想要精进,无虽隙的仙尊最善此类,便想来拜师。”
夏萤萤却不满他的回答,她仰仰头,自上而下的说:“无虽隙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或是有什么优势,能获得在座仙尊的青睐?”
这番问话显然是将徐桦置于下不来台的局面,众仙尊闻言也都窃窃私语,一个除了蛮力哪里都不出众的小子,怎么入他们的眼?自是谁都不愿意收的。
徐桦为难的收紧拳头,“我......在法术上虽不比其他修道人有造诣,但炼体和使兵器绝对无人能敌!”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大家都说这徐二公子真是天真,此话在花瑞潭说说就罢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他不明白那些人有什么好笑的,只是倔强的看着夏萤萤。
她被吵的脑瓜子疼,拍拍椅子扶手,叫他们都安静。
她严肃道:“且不说无虽隙了,就算是开阵的纪宴府和画符箓的乾光洞,更甚者东芜太墟,他们最低的要求便是要一个能自如控制法力的人,而你,做得到吗?”
夏萤萤也不是有意让徐桦难堪,只是第一次她已经尽心尽力的去帮他提升,他自己也认真努力过,可并无任何收获。
或许徐桦根本就没有找到修道的目标,所以尽管他气息独特,也没有能发展的方向。
她问这么多,就是想让这个莽夫认清自我,若是他自己不开窍,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现在夏萤萤也看的一清二楚,徐桦没有想好就贸然前来拜师,注定一无所获,第一次她自己也是着急了才冲动下决定收他。
她摆摆手,“不是不收你,而是时机未到,你既有钻研法术的想法,就要有一个称职的老师。”
目光偏移,她看向了洛明曦,他也懂师尊是什么意思,自觉上前一步站到徐桦身侧。
夏萤萤继续道:“晨阳君资质过人,教人也是一把好手,我身为仙尊现在不能收你,但仙君却能暂时教着你,你可愿意?”
徐桦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开口前却被宁淇飞上代步莲插嘴,“不行!”
他神色紧张,拧紧眉头盯着夏萤萤。
她不悦有人插手自己的事,转而看了回去,“哦?淇哥哥有什么意见吗?”
宁淇的阻拦引得其他仙尊一同过来,仙君收徒可是难得一闻的事,而且这也不合规矩,他们不能放任夏萤萤胡来。
有老仙质疑道:“清露仙尊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你自从收了晨阳君后好多年没有参加选徒大会了,是不是连规定都忘了?”
宁淇随之附和:“清露,这真不是开玩笑的,你快去和那徐二公子解释解释,叫他别当真了。”
他们越说越激动,洛明曦怕他们做些什么逼迫师尊的事情来,连忙将她护在身后。
“诸位仙尊冷静点,师尊身子骨还弱着,经不起这般折腾吵嚷的。”
老仙们本就对洛明曦有意见,他现在蹦出来说这种话,显得他们不体谅夏萤萤了。
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看起来又讨厌许多。
宁淇冷声嘲讽:“呵,还真是个好徒弟,清露你也是,孰轻孰重都分不得了?”
夏萤萤神色不改,她劝解似的拉拉洛明曦,“没事,我来。”
身上寒气未完全消减,支撑身体都需要用一点法力,众人看着传闻中无虽隙数一数二的强者清露仙尊羸弱到站不起来,还需要徒弟搀扶的样子,都止不住随意猜测,是无虽隙苛待了,还是邪修又来犯了。
夏萤萤咬咬牙,对着宁淇说道:“仙君如何不能收徒教人了?淇哥哥也看到我受漓泉影响,身体大不如前,现下暂时让徒弟代为指导,清露觉得合理得很。”
尽管她这么说,宁淇还是不肯让步,“你身子不好去休息便是,这一届收不了徒便等下一届,你清露等不起吗?”
他激的夏萤萤生气了,一届选徒大会就是十五年,身为仙尊她当然可以有数不清的十五年,可未飞升的凡人就不一样了,徐桦耗不起。
她大可以放弃徐桦,但是这里千千万万的修道人,无一人能有他身上特殊的气息。
“修道人才难得一见,他们还是肉体凡胎,哪里经得起等?”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老仙想上前劝阻都没空子钻进去。
宁淇突然指着下面的徐桦,“那你说说,这小子是什么人才?谁都看得出来他没办法自如控制灵力运转,你究竟是要收他,还是要你的晨阳君借此跻身仙尊行列?!”
夏萤萤脸色难看,她本来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让洛明曦和徐桦的关系亲近一些,将自己撇清于他的争风吃醋中,更没有要让他成为仙尊。
洛明曦有这个实力,但他要是真成了晨阳仙尊,对她自己又有多少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