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玉若雪遮头蒙面去市集采买能用的零件,傅松和江楠延便同师叔一起学习炼体和剑道的融合,至于夏萤萤,只有打打下手的份。
但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城中一些打铁匠都不做这么精细的活,而且这种东西一般只有锁妖阁才造的出来,现在这个门派又变成李环环的专属,玉若雪修复飞行器的过程自然是难上加难。
师叔在教他们的过程中,发现傅松的天赋一样很惊人,虽不如江楠延,但他很勤奋也很老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一点都不贪。
江楠延就很急,好像有什么在追赶他似的,逼他变得更快更狠更强,如此带来的后果就是,停滞不前。
作为旁观者的夏萤萤也逐渐发现,江楠延在修炼的过程中,有好几次都抑制不住皱眉、呲牙,这些微表情的情绪来源,是傅松。
她什么都不能问,却又忍不住好奇,不禁再一次想要获得真心话的金手指,去了解这个二师兄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趁他们都忙,夏萤萤久违的唤出蛮蛮,他还是小男孩的模样,任周围的所有人都变了,他也不会改变。
“你好久没有叫我出来过了,亲亲。”
夏萤萤笑道:“是啊,好久不见,我这次想问问,还有多久这个副本会结束。”
在投入这个世界之前,蛮蛮说的是一年半,当时是七月,现已十一月底,她算着......也快了。
蛮蛮调出计算机,蓝色透明的面板上弹出眼花缭乱的数据。
“还有......十五天。”
“嗯?”
夏萤萤奇怪,最早也应该到十二月底啊,为什么提前了?
蛮蛮移开视线,并未回答。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夏萤萤思索一会儿,摆摆头说算了。
既然只有半个月停留的时间,再有什么疑惑也不愿去想了。
这段时间他们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她便能放心脱离,没有遗憾和顾虑的走。
夏萤萤原以为玉若雪修好飞行器还要一段时间,没想到在她脱离副本的前一天,大功告成了。
他们与傅松不舍的告别,在天明之时便乘上法器,驰向远方......
两拨人分开后,山林间的灌木丛翕动,钻出几个人脑袋。
“禀报城主,剑修几人已经离开,现在山上只剩傅松一人。”
说话的人拿着一块玉石,不久后对面传来李环环的声音。
“很好,你们切莫轻举妄动,等我发号施令,你们再下手。”
言罢他们重新隐藏好身形,归于树木丛生的绿林,仿佛不曾出现......
在空中飞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飞行器还没有深入云层,从上往下还能看见城镇的屋顶,往南边多行一段路就是一片幽深的树林。
起的太早,夏萤萤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在睡意完全侵蚀大脑前,飞行器又发生了颠簸。
她以为只是像上次一样发生了点小事故,这次江楠延却慌张的将她护在怀里。
师叔指着下面的树林,“是流弹!有人在林子里朝我们发射法器!”
飞行器结结实实挨了两炮,可这次它不会再出什么故障。
玉若雪吸取教训,就怕途中遇上什么意外,便安上许多抵抗锁妖阁法器的装置。
她加大灵气输出,操控飞行器加速行进,想摆脱下面的干扰轰炸。
“这肯定是李环环的人,她知道我们离开,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师叔扶稳把手,飞行器太晃,摇的他直想吐。
夏萤萤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听师叔这么一说,又开始担忧傅松,李环环会不会趁此再去攻山?
还没等飞行器稳下来,下面的人又射来几枚流弹!
玉若雪的灵气输出有限,控制法器飞行和启动防御装置都是耗损的自身力量,飞出下面的树林最少还要半柱香的时间,再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坠毁。
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应对的措施,下面的刺客竟停了下来。
以为他们是追累了,没过多久,飞行器狠狠往下沉了一下。
江楠延只是松开夏萤萤一会儿,想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须臾,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方才还在地面上的刺客不知什么时候飞了上来,一人拽着夏萤萤往飞行器外面拖,江楠延慌神,刚拔出佩剑却被后面同样飞上来的几人压制了片刻。
“师兄!”
夏萤萤拼不过那人,被他从飞行器上扔了下去!
“师妹!你们这帮混蛋!”
江楠延踹开几人,纵身一同跃下。
在空中的高度并没有很高,他们下坠的速度太快,等他拉住夏萤萤再用佩剑托住时,已经来不及了。
江楠延主动与她交换位置,他垫在夏萤萤身下,将她紧紧埋入怀中。
“别怕,我在......”
只听江楠延的身体冲破层层树干树枝、屋顶、瓦砾、房梁,木头和砖石碎裂。
“咚——”
一声沉闷的坠落声后,江楠延松开箍住夏萤萤的手。
等她起身来看时,师兄头破血流,口吐鲜血,背后都是刚刚砸中的东西。
夏萤萤不敢随便动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江楠延的肋骨一定断了好几根。
她四处张望,在木头渣子掩盖的地方找到了他的佩剑,“师兄......我来救你,你等着,我马上造血丹......”
江楠延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触碰到了夏萤萤的长疤。
他艰难的说:“别......再伤害你自己......我没关系......”
这一幕与那年冬天,他倒在雪地的场景重叠,也是一样奄奄一息,也是一样留下身下一大滩血迹。
当时不会抛下他,这次也不会。
夏萤萤用灵气唤来他的剑,划破了另一条手臂。
江楠延抓她的手紧了紧,眼中满是不忍:“师妹......你疼......”
夏萤萤的心猛然骤缩,那他呢,一次又一次的保护自己,他就不疼吗......
“师兄,你才是最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