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我和张雄二人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商议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对于耀楷外出执行任务的师生，唯一的限制是不能主动向任何人透露有关鬼的存在。
但对于已经接触过鬼的当事人，倒也没必要干一些掩耳盗铃的事。
毕竟没有删除记忆的能力，这方面只能顺其自然，但应该没谁敢擅自公布出来。
耀楷的存在除了管理非人学生以外，其主要的存在价值也是在于，便是执行有关非科学存在的事务。
有一种以毒攻毒的味道在里面。
但非人的数量不多，光看那一所占地整座山并且面向全世界的学院，也只有一千多的学生就知道。
而主要负责这方面事务的，就是畜牧专业的我们。
至于原因……
俗话说三人成虎，大多数非人、都市传说、怪谈之类的存在，几乎都是因为认知的人多了，聚集了大量人们对其产生的恐惧、厌恶等负面情绪，再结合某种力量而具现化。
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怨气，或者是煞气一类的东西，这些能量本质上无形无质，但当大量聚集时，又足以具象化甚至影响现实。
怨气源自于人的怨念，生前怨念越重死后怨气就越强，而且越是特殊的个体，如果生前带着怨念，死后的怨气就会更加恐怖。
而煞气则是比较特别，课堂上老师有说过“怨气成煞”，说的生灵在死前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一些怨气，或者说阴气。
这与本人的性格或者际遇并没有绝对的关联，而是生命在死亡时自然而然诞生的。
而我们凝聚的煞气，就是取自于这种阴气，即屠杀怪物时，我们这些了结它们生命的人，就会在不经意间就沾染上这种阴气。
但又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灵比其他物种要高级，因此在大量屠杀其他生灵之后，体内会自然吸气地积累到所谓的煞气。
也曾经有人称之为“孽”或者“杀孽”，但什么称呼都无所谓，因为没人在乎。
毕竟就连菩萨也有修罗相，我或者我的非人同学们，压根就不会在意是煞还是孽。
对于我而言，煞气是高于怨气并且能克制怨气的能力，也是我自保的能力，仅此而已。
而煞气对于其他非人同学来说，则是一种他们赖以为生的东西。
……
“两位，事情的真相大概就是这样，那天晚上对我们出手的，十有八九就是杨丽娟的冤魂，她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在韩伟强和吴惠珍同居的出租屋，基本可以确定她的死跟韩伟强两人有关。”
在一间咖啡厅的包厢里，张雄二人脸色憔悴地把案件调查的一些细节告诉了我们。
虽然多少有点违反了规定，但他们也是被迫无奈。
没有真正遇到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恐惧，也永远无法理解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响起那高跟鞋声的崩溃。
每天晚上都担心杨丽娟的冤魂会不会缠上他们而噩梦连连或者夜不能寐。
这种情况那两人没死之前基本不会发生，但大仇得报又怨气不散的冤魂就说不定了。
失去了目标的它们，说不定还真会上门找这两人“谈谈心”！
“但我们就算除了那只鬼，过后又该如何向上级和外界交代呢？”
何铮满脸担忧和纠结地问道。
“这种爱恨情仇怎么都好，我们的任务是把那东西处理掉，案件该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情！”
反正各自头疼各自的事，我跟他们也没有任何交情，压根就不想知道他们怎么才能给人满意的交代。
“那，现在是跟我们去杨丽娟最后出现过的那个出租屋吗？”
张雄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祈求，相比较之下，何铮反而显得更冷静和理智。
大概是跟他们的出身有关吧？
张雄撞见了杨丽娟的冤魂后就像是信仰崩塌一般，完全颠覆了他过往的三观。
反观何铮虽然只是副队，但在老母亲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他能接受的程度比张雄要高出很多。
“在那出租屋有找到杨丽娟的尸体吗？”
“没有！现在在排查着那天之后的监控，并且已经找到韩伟强可能抛尸的地点，我的同事已经在那边搜寻着！”
“走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到复仇完毕的杨丽娟，回到出租屋或者埋尸之地在坐等怨气消散，运气不好的话……”
“运气不好会怎么样？”
看到我说话顿了顿，张雄就像是去看老中医时一样——最怕老中医说话停顿加皱眉。
但我的回答也让他的脸色再次苍白了一分。
“运气不好的话，杨丽娟怨气不散变得更凶，并且离开了身死之地，四处祸害作乱！”
这并不是我想吓唬他们，而是因为有着不小的可能性，倒不如让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随后何铮驾车，一行四人坐着警车先前往那间出租屋，看了一遍后并没有感觉到怨气的残留，随即马不停蹄地朝着正在搜索的位置赶去。
……
“那两个混蛋，太不是人了，活该他们惨死！”
当来到一处废弃的烂尾楼时，张雄心中对于杨丽娟冤魂的惊悸，瞬间被怒火所替代。
荒凉的烂尾楼已经长满了青苔，墙上还有着各种精神小伙留下的喷漆涂鸦，外面已经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并有着大量警车和警察还有警犬在此聚集。
二楼的几面墙上被挖开了几个大洞，落满了刚被凿开的水泥碎块，新旧水泥的区别一目了然，还有一些旧的水泥块，明显就是曾经有人把这几面墙挖开，后来又重新用填补。
愤怒的不止张雄，所有警察此时心中都充满了一股怒气，一个个都攥紧了拳头。
五面墙壁，五个被他们挖开的墙洞，五个被肢解的不同的部位。
头颅连着躯干，而双手双腿却被残忍砍断，五个部位分别被人用水泥埋在了这五面墙里！
已然腐烂的遗骸沾满了已经凝固的水泥，苍白的皮肤上增添了一抹浓重的死灰色。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纷纷陷入了沉默。
只是那满腔的怒火，却再也找不到宣泄愤怒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