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顾家人欺负我女儿性子良善,与她定下与孟家的那桩子糟糕的婚事也就算了,如今这婚事早就退了,我的女儿也嫁去霍家了,这孟家的人竟然还敢下这种黑手?这是没有将我苏瑾泽放在眼里吗?”
苏瑾泽穿了一件灰白色的袍子,带着眼镜,看起来书生模样,可是往那里一坐,却是一派将军装的气势,他的背板挺的直直的,将手里的纸张“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欺负我苏瑾泽的女儿,我看孟家的人是都不想活了!”
“先生。”属下站在旁边,微微弯腰,恭恭敬敬的提醒苏瑾泽:“这江城孟家或许还不知道晚晚小姐是先生的亲生女儿,晚晚小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又生的温婉良善,乖巧可人,招惹一些个自以为是的花蝴蝶觊觎,倒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的确极其的不齿!该好好的教训教训!”
苏瑾泽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说:“是啊,我的女儿刚出生就被那顾家的姜舒美算计反倒成了顾家的女儿,这些年吃尽了苦头,夫人为了那个死婴也是伤心与绝的,每每到了孩子的忌日,我都担心她会想不开,哪里想到我的女儿竟还活在这世上,坚强的长成了优秀的模样。我这个做父亲的,做丈夫的,心中有愧啊!”
“这都是歹人作祟,怪不得先生。”属下说。
“不!这都是我的错,”苏瑾泽说:“当年,夫人还怀着孩子,听说顾家的老夫人患了重病,一定得要西医手术才能保住性命,顾老夫人对夫人是好的,夫人又是个感恩的,就怀着身子到了顾家,要将顾老夫人接到国都治疗。
那年头,江城这边还不发达。火车轨道还没铺过来,就只能坐船,她身子弱,奔波的久了,又受了一些气,那孩子就早产了……那时,我忙于公务没有空陪夫人过来,就只派了好些人与夫人一起同行,却只想着照顾好她路上的安全,不曾想顾家的人竟也算计上了她,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也该陪着夫人一起回来的!
都是我,选了前途就让女儿受了将近二十年的苦,也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原谅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
“晚晚小姐是先生和夫人的孩子,这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再说先生和夫人也并非故意弄丢了晚晚小姐,我想只要先生和夫人对晚晚小姐好,晚晚小姐早晚都是会接受先生和夫人的。”属下如是宽慰苏瑾泽。
“但愿能像你说的这样好吧,”苏瑾泽说着,脸色又是一沉:“可我这次既然来了,又刚好撞上了这件事,那孟家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通知下去,专列下所有人下车,给我去把孟家包围起来,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来,在外面的人也抓回来扔进去,我要亲自去帮我的女儿讨债!”
“我倒是要看看那孟家的人到底是长了什么个模样,是有三头六臂吗?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付我的女儿!就算他们真的有三头六臂,我也要削掉他的三头,砍下他的六臂!”
就这样苏瑾泽带着一整个专列的亲兵清兵出了江城火车站,准确无误的找到孟家的位置,将孟家附近的三条街都封锁了起来,一千余人,真正将这一块地儿围的水泄不通。
还在逛街的两个姨太太直接被架回来扔在了孟家的门口,一些再外面采买的下人也一样被扔了回来,这些人哪里见过这等症状?都吓得缩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了。
尤其这姨太太中间,刚刚好就有刚生了小少爷的那一位,这都不敢进家门,只紧紧的将孩子抱紧,将身子往两个婆子的中间缩。
可婆子也吓坏了胆子,身子不停的发抖着……
那藏在大门后的门房这才慌张张的去找了孟德春过来。
下人却没有将话说清楚,只说有人围了孟府来算账,孟德春一听,这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找他算账?虽说旁的人都不知道他和霍家二房的关系,可孟府在江城也算是入了流的大户,围府这种事,就算是霍家来做也是要掂量掂量会不会引起猜疑和指责的,竟然有人敢这么做?
他马上就点了五六个粗壮的下人,气势汹汹的往大门口走,可是当他过来一看,自己都差点将胆子给下破了。
那清一色不属于不属于南方十六省的“军服”是怎么回事?
这威严十足、杀气冲天的气势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士兵手里端着的枪就不说了,后面架着的那一排能把半个江城都轰塌的炮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到了江城,竟然先找上了他孟府?
他惊心不已,忙让身后的那几个人都站在了原地,自己走出大门,上了前,小心翼翼的问站在那里的军官:“不知这是谁家的尊驾,光临了我孟府,我孟府真是蓬荜生辉,不如,还请在府中小聚?”
那军官将视线投到了汽车里,见苏瑾泽只是坐在车子里,动也没动,马上转过身,一脚将孟德春踹倒在地:“谁是你家贵客?我家先生今天是来找你算账的。”
什么?算账的?
孟德春心里顿时更加的忐忑不安。
本来就这么忽然被一脚踹在地,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这如果是按照他这几年膨胀起来的脾性,少不得得骂这军官几句,再暗里面报复回去,可是如今看一看这些士兵手里的枪支和后面的炮,他只能先忍了,还不敢马上爬起来,而是更加小心的问:“不知贵府先生是哪位?我孟家又有何事得罪了贵府的先生?还请这位军爷给个明示。”
车门打开,一双轻巧舒适的布鞋下了车。
随后,苏瑾泽长身立在了孟德春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孟德春:“连怎么得罪了我都不知道,该揍!”
“是,先生!”军官又是一脚直踹孟德春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