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绿油油的银杏叶开始变黄,银杏树被金黄所点缀,高贵而美丽。树上的银杏果掉落下来,无人打扫,散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臭臭的气味。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昨日还在为了别人加油呐喊,转眼间,自己就变成了主人公。
不管有多么不情愿,高三总是如约而至。
林皎好像每一天都无比的困顿。
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
数学课更是如此,效果堪比安眠药,前一段时间失眠,林皎甚至想在数学课上录音,在睡觉的时候听录音。来改善睡眠质量。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在讲解开学第一次月考的试卷,他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扫视了一群坐在下面的同学们,目光锁定在林皎身上。
林皎此时的头一点一点,昏昏沉沉,即将入睡。
孔茵珑用胳膊肘顶了顶她,她的身子一下坐直起来,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
“林皎,你来说说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他的目光犀利,镜片微微反光。
林皎赶紧拽了一下孔茵珑的袖子,示意她提醒自己。
孔茵珑比了一个“6”的手势,林皎立刻心领神会。
“这道题的答案是6。”她站起来自信地回答。
全班哄堂大笑,连孔茵珑都用手扶住额头,肩膀笑得一抽一抽的。
林皎不明所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道题是选择题,哈哈哈哈哈。”林皎的新后桌——周卓探出身子提醒她。
明达中学在高三这一年会重新分一次班,目的是重新分配教育资源,激励同学们好好学习,周卓是高三开学分班考试时考来一班的。
凭林皎的成绩当然没有办法留下来,虽然林正德和乔蕙也不期望她能考一个多么好的成绩,大不了就送出国上大学,但林正德觉得一班的学习氛围浓厚,留在一班还可以学习一下优秀同学的美好品质,就又托关系,花了一笔钱让她留下了。
林皎自己当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孔茵珑、谢珉还有陈沐他们都在这个班,自己也不想和他们分开。
听了周卓的话后,林皎觉得又尴尬又好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但一想到自己没听课被抓,一定会被数学老师刘老头抓去办公室训斥,她怕进一步惹怒他,只能努力憋笑。
“安静!”刘老师出声维持课堂秩序,“林皎,你拿着卷子站在教室后面听课,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皎低头苦哈哈地看向孔茵珑,朝她撇了下嘴,做了一个哭脸的表情,孔茵珑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林皎站到了教室后边的角落里,前面就是陈沐和谢珉。
谢珉抬起腿,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点儿,后背靠在椅背上,离近林皎。
“哎,我说林皎,你有不会的题可以来问哥,哥数学贼拉牛,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哥给你打6折。”他和她说着话,眼睛却盯着黑板,左手还在转笔。
‘说什么数字不好,偏偏要说6。’林皎在心里诽谤。
“你再和我说话,别说你给我打折了,我先把你腿打骨折。”林皎恶狠狠地威胁他。
谢珉不知怎么听完这句话后笑得异常灿烂,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上了。
林皎暗骂他有病,听别人骂他还笑得这么开心。
“哥数学老牛逼了,你改变主意还可以来找哥,哥给你开后门。”
“求求你别骚了。”还没等林皎说什么,陈沐先忍不了开口了。
“滚。”林皎也接了一句。
谢珉的嘴角咧得更大了。
办公室里,刘建平坐在办公椅上,一只手端着一杯装着菊花茶的保温杯,另一只手拿着林皎的试卷看。茶水很热,他的眼睛便被蒙上一层白雾。
半晌,他放下林皎的试卷。
林皎毕竟是(1)班里唯一一个不凭借成绩,而是凭借金钱和关系留下来的,老师们担心她拖均分的后腿,自然对她多一份关注。
“林皎,你一直在咱们班,你的情况我也非常了解。”刘建平抬起头对林皎说,镜片上还有一半的雾气没有散去,看起来非常滑稽。
林皎没有说话,背在身后的手,大拇指的指甲死死掐着食指上的肉。
她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虽然自己并不那么在意成绩,但是这是建立在高一和高二的时候,就算也没有怎么学,成绩也能保持在一百名左右的基础上。
现在,看到自己的成绩一落千丈,她比谁都难过,不是不想改变,只是不知道怎么了,不仅是学习,她好像对一切都提不起来兴趣。
“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从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我看你的状态就非常不对劲儿,你可以和老师谈一谈吗?”刘建平慈祥地看着她。
林皎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毫无防备地。
林皎发现,如果不提起那件事情,她还可以是快乐小狗,嘻嘻哈哈的别人玩闹,没有人会发现他的异样。但只要让她想起这件事情,她的情绪一下子就会崩盘,就像是控制她的眼泪的开关一样。
“你先别哭,能告诉老师怎么回事吗?”看到林皎哭泣,刘建平一下就慌了,赶忙给她递纸。
“没事,老师,我就是觉得成绩退步我特别难受。”她努力收回眼泪,不想让别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就随口编造了一句谎话。
“哦,这样啊。”刘建平没有怀疑,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成绩后面是可以追上来的,老师相信你的实力。我看到你所有科目的成绩里面,数学一直是最差的,是有什么原因吗?是没好好学还是学不太懂?”他继续说。
林皎有些犹豫,说实话,她确实觉得数学有些难,就是因为比较难,所以她不愿意多花时间去学。
她在心里组织着语言,刚要开口说话,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刘建平扯着嗓门喊。
“报告。”进来的是谢珉,他走到林皎的身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