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官员来到国立大学膳厅,上百人堵在门口不动了。后面的人进不去,有个武官身高马大,满面胡须,扯着大嗓门干:“前面的老哥咋回事,为啥把门堵着不让开?!”
一声惊喝把里面的人从愣神中拉了回来,此时那武官身张开两只蒲扇大手,左扒拉右扒拉走到前面,发现数十张桌子上空空如也,且不说没有膳食了,即使杯盘碗筷都没有,就这么对待封疆大吏的?陛下让路后行,让这些先行的臣子们啃木桌子?!
在他们要爆发的档口,一个小吏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大人请海涵!今日午餐与众不同,并肩王称之自助餐。简而言之,膳食都在盆中,想吃什么,吃多少,您随便取,想坐在哪里就坐那里,没有限制。这边是盛菜盘,碗筷汤匙,那边是好酒。”
他继续说:“并肩王阁下口谕:各位大人,喝酒可以,若是饮酒误了下午的会,本王定重责!”
原来并肩王的安排,我说嘛,怎么搞的如此奇怪,这次会议处处透着玄机啊,不少人心里如此想。
听说这是并肩王的安排,一个个变得温尔文雅,彬彬有礼:陆海兄,你先取;长伯兄,您先请;大将军,你先来;虎符老弟,老哥不急;洱如年兄,你先你先……,剑拔弩张之势,转瞬之间一团和气。呵呵,并肩王比摄政王更有威严,因为他的神仙手段,被传了个七七八八。
膳厅里两排长桌之上,有几十个盆,冷热荤素,山珍海味飞禽走兽无一不有,八大菜系齐备。有馒头,油饼,烙饼,包子,窝窝头,米饭,大碴粥,小米粥,白米粥,三鲜汤,姜鸭汤,鲍翅汤,珍珠翡翠白玉汤……。
墙边整齐摆放着一堆瓶装酒,有草台酒,五谷酒,竹叶青,女儿红,花雕,杜康,都是小瓶,估计最多就是二两。如果张飞李逵鲁提辖在此,都不够漱口的。
吴三桂父亲吴襄与佟养甲的父亲是旧识,缘于佟迈在辽东经商时,行货途中遭遇山匪,吴襄碰巧曾施以援手,从此吴佟两家成了至交。
吴三桂盛满食物,环顾四周找到佟养甲的坐处,跨步走了过去。看见吴三桂奔己而来,佟养甲急忙起身喊到:“长伯老弟,来来来。”
二人坐罢开始就餐,食至半酣,吴三桂探身向前,问:“世兄,在广东可好?”
“唉,一言难尽呐。听说你从西域赴任江苏了?你终于熬出头了,重新得到陛下和摄政王宠信,老哥佩服你。”
“是的,从拉萨调过去刚月余。世兄,其实你有所不知,我去拉萨,又去江宁,都是并肩王的意思。”吴三桂道。
“啊?原来如此,其中曲折,为兄丁点不知呀。你与他无仇无恩,这是为哪般呀?”佟养甲倍感不解。
“世兄啊,恩仇都没有。这位王,不愧是并肩王,他做的事情总是打破常规出人意料,不可能猜透。我一年来,夜半难眠之时,常常揣度这事。
现在想来有迹可循,一开始防范于我,把我派到边陲考验我,后来发现我没有二心,所以把我到江苏任职。
说起来,我由衷感谢并肩王,不但深刻体会了他的神奇,又经他的观念洗礼,感觉自己得到了升华。以前或多或少居功自傲,西域之行,我已洗心革面,脱胎换骨,只有忠贞不渝了。”吴三桂深有感触地说。
“来京这几天,我听到不少人说他很神奇,老弟给我说说,让我开开眼界?”佟养甲问。
“呵呵,神奇?不足以形容他的才能。人能移山倒海吗?他能!能点石成金,无中生有吗?他能!你知不知道几万里北固山哪里冒出来的?!这就是他的杰作!这是人力可为的吗?!人家做到了,而且轻易而举,如探囊取物。
摄政王报告里的特殊手段,就是来自并肩王。估计他不让摄政王在报告里提他的名字,所以采用特殊二字代替。”吴三桂一副崇拜的表情,展露无遗。
“对了世兄,从礼堂出来,我看见你拦着他说话,那是为何?”吴三桂问。
“刚才我说一言难尽,李成栋一直跟我闹别扭,我耍个心眼并肩王去广东巡查,实则想让他帮我协调或者处置。他告诉我,让我放心,已经处理好了,让我放开手脚大胆施政。”佟养甲道。
“他这样回复你?那说明真的处理好了,听老弟一句话,信并肩王才得永生。他要去天涯海角,也就是眨眼之间。如果有人说,他能九天揽月,我都毫不怀疑。”吴三桂神神秘秘地小声道。
“老兄,我吃好了,先行一步,回去午休,养足精神参加下午讨论。”吴三桂急匆匆地离开了,两个总督在一起窃窃私语,会引人猜忌的,并肩王明察秋毫,不代表别人能见微知著。
佟养甲与李成栋一个房间,回来后发现他没休息,坐在床边沉思。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成栋站起身,面带微笑:“总督大人,饭菜尚可口?”
“可口,太可口了。菜品花样繁多,就餐方式新颖,多年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托陛下和并肩王的福啊!
廷玉老弟,你我同僚,私下里不必以官衔相称,叫我一声陆海兄,我就开心的不得了!呵呵。”
李成栋感觉如释重负,“那小弟就僭越了,陆海兄,小弟以往多有得罪,万望海涵呐!今后,小弟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敢懈怠!”
佟养甲心中大喜,原来并肩王真的处理好了,还是吴三桂熟悉他呀。
连忙把着李成栋臂膀说:“好好好!廷玉老弟,老哥我以前也有不妥之处,望你也不要放在心中。那就让我们携手共进,同心同德,奋发图强,把朝廷交给我们的事情办好!”
“好好好!尚请陆海兄,多加教诲,多多提携啊。小弟别无长处,只会军中舞枪弄棒,如有差遣,万死不辞!”李成栋开心地说。
不知不觉中,二人化干戈为玉帛,眼前还是心死敌,眼后成了生死弟兄。佟养甲很是感慨,这都是并肩王的功劳,人生无常啊。
心意已到,无需多言,一晌无话,二人卧床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