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话?”
青崖看着红豆,红豆也看着青崖,他一双乌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红豆也猜不到他想要说什么。
青崖抬起胳膊露出腕上的红豆手链,“你还记得这个手链吗?”
“当然记得,这个是我亲手编的,怎么会不记得呢?”红豆看着这个手链,记忆不由得被牵回小时候。
......
红豆刚出生时,她便有了自己的意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让她记忆犹深的是她睁开眼看到母亲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诧异和不可置信。
或许是刚当上母亲,还有一些不适应,她也并没有想那么多。
只记得母亲当时看了他很久很久似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她看不懂母亲的神情,但是红豆能看到她脸上带着的忧伤,风把树叶吹得翩翩起舞,母亲的发丝也随风而动。
这一刻的画面是绝美的,就像天上的仙子误落入凡间一般,染上了世俗的尘埃,她的母亲美的不可方物。
红豆听到她的声音夹杂着风沙,落入到她的耳朵里,“竟然是无形之物,那便赋你有形之生命,就叫红豆吧!”
从那一刻起,我被赋名为红豆,出生的第一个晚上我便梦到了一个满身金光的人,他告诉我,我以后会为所爱之人死去。
这无疑令我诧异,试问有谁在出生的这一天就被告知了死亡?但是这样荒谬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
这让我难以接受,但是又不得不接受,之后的几个月里,还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似乎比其他幼儿都长的要快,短短几个月,我就如七八岁的儿童一般高了。
但母亲的身体却日渐变差,面容也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起来。
在母亲去世的前一天,我在路边捡到了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年,那少年似乎伤得很重,于是出于私心,我把他带了回来。
母亲看到也并没有说什么,她夸我很善良,却又对我说,有时候善良也要用对地方。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去照顾那位少年,看着他被我包扎成一个木乃伊的样子,我似乎还有些成就感。
可是噩耗常常来得突如其来,就在一个特别寻常的下午,我的母亲走了。
其实从我出生到现在,我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并不代表我对我母亲的感情不深。
还记得那一个下午,我抱着我母亲在一棵大槐树下痛哭,我声嘶力竭似是想要把母亲的魂魄招来。
可是任我再怎么喊都没用,我的母亲还是慢慢地消散在了我的怀中,我看着怀中渐渐消散的母亲,无力感袭遍了我的全身,我的大脑逐渐变得空白,迷茫,不知所措,我也渐渐摊了下来趴在地上。
我该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办?母亲走的毫无征兆,我崩溃的也悄然无声,整个世界都变得很安静,很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消散了。
我忽然被一个小小的双手合十抱住,我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再管他是谁了,我也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些,我的大脑开始变得昏沉, 意识也随着我最终瘫倒在地而陷入黑暗。
我醒来时是躺在自己的房间,视线由模糊,变得渐渐清晰起来,母亲消散了,记忆也席卷而来。
她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力气再去大吵大闹,指数继续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犹如一个人偶一般没有生气。
脚步声由远到近慢慢传来,她用余光看到正在走向她的那个被她包扎的像木乃伊一般的男孩。
他端着一碗汤,默不作声地在她旁边坐下,“起来喝点吧!少尉会好受一些。”
红豆看着他,他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那男孩在那没有动,就只是坐在她旁边静静的陪着她,用陪伴来缓解她的痛苦。
红豆似乎思考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接受母亲的离去,她不能倒下,她要继续好好活着,替母亲再去看看这大好的人间,还有很多美景,趣事,她还没有见到。
红豆起身,那男孩看见她有了反应,连忙把汤端到她的面前,红豆抬眸看了一下他,接过了他手里的汤,慢慢地喝了下去,“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那男孩好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口中的名字,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感觉像是在对自己的名字有些抗拒,不愿说出口。
红豆看他的样子也不勉强他,给了一个他台阶下,“是不是想不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呢?我给你起一个吧!叫青崖好不好?”
青崖点点头,表示他同意。
再后来啊!就是他和青崖相伴过了些时日。这其中不乏有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他们,红豆每次都义无反顾的保护青崖,即使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也在所不惜。
红豆每次旧伤又添新伤,青崖就在旁边给他包扎,红豆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要把这段时间熬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等到日子终于渐渐好了起来,他对青崖产生了些许依赖,她觉得这样过下去,其实也蛮好的。
这一天风格外的大,吹落了树上的树叶,卷起了地上的灰尘,红豆和青崖站在院子里,“红豆,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青崖还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份坚韧,红豆看着他,默默的没有说话。
就在今天忽然有一群人闯入了他们家,要把青崖带走,无奈之下,青崖和红豆告别。
红豆看着他,又要走了吗?又要只剩我一个人了吗?她的内心格外复杂。
她能看出来,这群来的人对青崖没有恶意,但也绝没有半点关心,甚至是见到青崖还是有点惊讶的。
红豆摸了摸他的头,淡笑,“走了,可不要忘记我哦!”将手腕上的红豆手链拿了下来。
“给你!”红豆小小的手拿着红豆手链递给青崖,青崖小心翼翼的接过,生怕损坏。
“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的!”青崖小小的脸上,表现出一种视死如归。
“当然,你现在可是是被家人找到了,就不用和我在这里受苦了。”
“可是,我感觉一点都不苦。”青崖将手链戴到手脖上。又抬起手甩了甩,“真好看。”
“叶危,可以走了!”远处的人对着青崖喊道,带着些许不耐烦。
“红豆,我真的要走了,一定要记着我啊!”青崖满脸不舍,还是和那群人走了。
她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她在屋中百无聊赖,就想去外面交一些朋友。
可是外面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般好,那些小孩,看见她并不会对她摆出笑脸,而是说她是个没人要的破小孩。
几乎全村的小孩都不想和她玩,他们明明什么事还不懂的年纪,却最先学会了嘲讽,他们以此为乐趣,乐此不疲。
他们时常会拿她打趣,对她做恶作剧,不管她有没有受到伤害,起初红豆并没有想搭理他们。
可是,有一天,有一个着装还不错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笑盈盈的对她说,“我们能交一个朋友吗?我很喜欢你!”
红豆以为这位女孩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她看着这个女孩,点了点头,笑容爽朗,“好啊!”
之后,那个女孩做什么都会带上红豆,她会给红豆带吃的和玩的,红豆都很喜欢,因为是她送的。
不知过了多久,红豆真的把她当作了自己的朋友,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在她要把她的秘密说给她时。
一切都变了,她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完不知羞耻,下贱,她才不会和她玩。
要不是玩游戏玩输了,她甚至也连看她一眼就恶心,把小小年纪能用上的时候污秽词语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带着她的朋友一起来嘲笑我,痴心妄想。
看着自己以为的交心朋友,忽然变了一副面孔,最大的教训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在某一天,红豆把所有欺负她的小孩,骗到一个隐蔽的小巷里,狠狠的揍了他们一顿。
并恐吓他们,谁要是透露出去,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毕竟年纪还小,当然也是害怕的,他们回家都没有敢告诉家长。
红豆也乐的自在。
......
“红豆!”青崖见她有些走神,轻轻的喊她的名字。
红豆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你要说什么?”
青崖眼神示意她,让她碰一下红豆手链,红豆一脸莫名其妙,但是还是伸手碰了一下。
红豆手链随着红豆的触碰,竟然发出来淡淡的亮光,那亮光若隐若现,但还是被红豆看见了。
“这是什么?”红豆看着他手上的红豆手链,满脸好奇。
“这是我施的一点小法术,好玩吧!”青崖看着他,眼眸带笑。
“我才没有那么幼稚呢!”红豆看着他,又碰了碰手链,“你就只是想让我看这个?”
“对啊!这个难道不有趣吗?”
青崖抖了抖手,把手收回去。
红豆瞥了他一眼,“那还真是有趣,真可谓是英雄所见略不同。”
红豆呵呵一笑,“我先回去睡觉了!你晚上在好好玩吧!”说着,红豆朝他摆摆手,就走了。
“拜拜!”青崖对着她摆了摆手。
看见她走远了,才低头看着手上的红豆手链,施法这时候才彻底完成,他看着红豆手链上若隐若现的光亮,那也是表示着红豆还存在在这个世上。
或许是之前意外得知红豆离世的惶恐,所以他想要化被动为主动。
他又摇了摇手链,心情十分愉悦,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