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四进屋，才放下书，去关门。
贺宣进屋就感觉到一阵凉意，坐在椅子上，斟酌着语句。
“三哥，我有话想说。”
谢端哪里能看不出来贺宣的犹豫，哪怕小四不开口，自己也要谈谈，点头，示意贺宣继续。
两人面对面坐着，贺宣刚才做的心理准备都土崩瓦解，在三哥的目光中，怎么说都不合适。
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三哥，我们的关系，能不能先别让外人知道。”
贺宣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跟一个男的在一起，总担心一时热度，怕无法挽回。
“还有吗？”谢端没生气，平静的问。
看了眼三哥的表情，抿了下嘴，说道。
“你，我，就是，以后不管是亲，还是抱，要经过我允许才行。”
自己这体格明显不是三哥的对手，还是要争取一些权益。
“每次都要嘛，那我现在想亲你，小四，可以吗？”
“三哥，你正经点，我们还没说完。”贺宣握紧自己的手，为什么三哥可以若无其事的说这种话，不觉得害羞吗？
“我的意思是，第一次亲或其他，得两人同意才行。”
“我们已经亲过了，就是亲你不用问，抱你要问才行。”谢端说着话，越靠越近。
贺宣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意思。
“那除了亲和抱，其他也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贺宣盯着谢端衣服上的花纹，不好意思直视三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能举个例子吗？”
举个例子，就是那天清晨你做的事情，贺宣脑子里都是无法言语的画面，明明不算热的房间，偏偏脖子以下都染成粉色。
“你知道的。”要是在不明白三哥在故意捉弄自己，贺宣的脑子就白长了。
谢端一点没有欺负人被抓包的不自在，反而微微露出笑意，继续欺负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那我想抱着你亲，可以吗？”
“我们还没说完，你别转移话题。”贺宣这会儿红的不止脖子，整张脸庞都是绯色。
“好，继续，你还有那些要补充的。”
贺宣提了两条，第三个还没想好，不过约法三章是两人遵守，自然要问问对方的意见。
“三哥，你对我有什么要提的吗？”
这话好像提醒了谢端，“我说了，你也能做到吗？”
“我们是在商量，自然要双方能接受才行。”
“你以后不准去楚馆。”
谢端早就想说这个事情，就担心小四被人拐着去，带坏了脾性。
“不止是楚馆，烟花之地都不能去。”贺宣还没说话，谢端就意识到自己语言里的误区，赶紧查漏补缺。
贺宣只是好奇去看看而已，本来就不打算做什么，自己才十六岁，太早流连花丛，对身体不好。
没想到三哥介意这个，不过这事嘛~
“是我不去，还是我们都不能去。”
“都不去。”谢端本就不喜欢这种地方，乌烟瘴气的，那些人身上的脂粉味，远没有小四清新的味道好闻。
“可是，要是有些邀请不好拒绝，怎么办？”
贺宣倒不是故意挑刺，而是想把事情说清楚，自己要做生意，交际朋友，总有些场合不能免俗，楚馆这种，最多算是表演节目的地方，总不好一直推脱。
“三哥，我能不去就不去，哪里也没什么一定要去的，不过以后要是不得不去，我会告知你，可以吗？”
这是贺宣的保证，三哥很介意这个的话，倒也不是一定要去，这次只是好奇而已。
谢端揉揉小四的头发，已经干了大半。
两人就这件事达成统一，约法三章，也就完成了。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谢端坚持不懈的追问。
贺宣不想说话，不是说了吗，已经亲过了，想亲就亲。
干脆自己凑上去，碰了下，就算亲过了，转身就跑。
谢端反应更快，脑子还没回神，手已经把人拉住。
低下头，找准位置，温柔的覆盖上去。
贺宣有些不好意思，不肯张嘴。
谢端就在唇边细细的描绘，也不深入，就一点一点的嘬吻，沿着整个轮廓。
有种别样的酥麻。
这人的手也不老实，从背抱上来，一只手盖在颅后，不算用力，却把自己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没忍住太久，嘴巴便张开一丝缝隙。
谢端感觉到了，伸出舌头，灵巧的进入，攻城略地。
最后两人坐在罗汉榻上，气喘吁吁。
贺宣亲吻的太投入，呼吸转换不过来，想想刚才的画面，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软的整个人都挂在三哥身上。
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谢端肺活量更好一些，松开了嘴，吻落在腮边，眼角，耳朵上，想把小四整个人都亲一遍，感觉怎么都吻不够。
浓重的呼吸打在耳畔，贺宣被亲的一个激灵，耳根是自己被碰触都要躲开的地方。
三哥舌头一舔一抿，好痒啊，忍不住缩着脖子。
贺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偏过头，吻就落在头发上。
“三哥，别。”一开口，这嗓音低的，带着勾人的尾音，贺宣都怀疑，这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吗？
谢端被勾的更加受不了，不是自己想不想停下，而是情况不允许，本来正难受着，全靠着亲吻来缓解，被小四这嗓音一勾，浑身都是僵硬的。
贺宣眼里带着水汽，好像隔着迷雾，把本来清澈的杏眼变得水汪汪。
实在忍不了了。
谢端低下头，用唇封住他的嘴巴，用力一吸，好像要把贺宣嘴里的津液吸干。
手在背部使劲，牢牢锁住，让人无法挣脱。
贺宣被感染了，沉浸在这场感官盛宴中，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再次回过神来，外面响起了鼓声，这是城里要宵禁的信号。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两人不知不觉亲了半个多时辰。
下午嘴唇就有些刺痛，这会儿怕是要肿了，贺宣有些担心被人看出来。
却发现更严重的一件事。
“三哥，你该回去了。”贺宣跟谢端拉开一点距离。
“我走不了，一起睡好不好。”
谢端完全不想离开，恨不得把贺宣一直抱在怀里，走哪带哪。
贺宣不同意，不愿意进展这么快，担心两人睡在一起，容易cqzh，没控制住，不要相信一个男人的自制力。
“我抱会儿再走，行吗？”
谢端这会儿是真走不了，隔着衣裳都很明显。
贺宣难为情的从三哥腿上跳起，自己坐到一边，等着他恢复。
磨叽了好久，直到头发都干了，贺宣困得开始打哈欠，谢端才离开。
关上门的贺宣，摸了摸自己的嘴，有些肿，明天应该会消掉吧。
脱掉外衫，舒舒服服的躺在席子上，用薄被搭了点肚子。
有了冰块，今晚能睡个好觉。
闭上眼睛，却是三哥的脸，贺宣转了个身，抱住被子，翻腾了一会儿才睡着。
对比舒舒服服睡着的贺宣，谢端这一晚真的是辗转难眠，沉浸在达成所愿的喜悦之中，又患得患失，担心这是自己的一场梦。
醒醒睡睡到天将将亮，谢端就起床洗漱，到正堂这边守着，让小四一起来就能看到自己。
可惜某个人睡得正香，完全浪费了谢端这番苦心。
贺宣按照往常的时辰醒来，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喊了声进来，就去隔间小解。
“淅淅沥沥”一阵过后，贺宣提起裤子，把腰带系好，脑子才清醒。
出了隔间，就看到三哥在卧室里，立马停住脚步。
难道刚才敲门的不是贺青，而是三哥。
该死的，声音不是全被听去了。
刚确定关系第二天，就这么刺激的嘛。
贺宣腹诽了两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
“小秋他们做什么去了？”自己都起了，还没进来伺候。
谢端觉得自己没救了，小四刚解手完的样子都好喜欢。
哪怕眼角还糊着白白的眼屎，一头乱发都没梳理。
“刚才来过。”谢端的回答让贺宣明白是自己误会了。
绕过谢端就要去洗脸，整理下自己的仪容。
刚要从桶里舀水，水瓢就被谢端抓住。
“我来。”
谢端满脸柔和的舀水，贺宣看了他一眼，也就默认了。
伸手冲洗。
洗漱是在三哥殷勤伺候下完成的，不知道这种伺候人的活计有什么好抢的。
但谢端传达的感觉，就是让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心情愉悦，要是有根尾巴，这会儿恨不得摇来摆去。
吃过早饭，贺宣没什么安排，也不打算出去，就去书房看看，准备画冬日毛衣的花样。
谢端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一刻都不想分开。
到了书房，谢华准备好茶水，笔墨，就被赶出去了。
“没人了。”谢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雀跃，好像在期待什么。
“嗯...呃，还是把窗户打开吧，光线好。”
贺宣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走过去就要开窗。
被谢端搂住，抱在怀里，“我昨晚没睡好。”
“怎，怎么了？”贺宣回答有些结巴，主要是三哥的俊脸一下子放大呈现在自己眼中，这，这未免也靠的太近了。
“想你想的。”
谢端说着话，亲下小四的眼睛。
被他直勾勾的盯着，总想做些更坏的事情。
贺宣条件反射的闭上眼，感受着三哥的嘴唇从眼皮上移下来，路过脸颊，到唇上停住不动。
刚想说频繁的接吻不太好，想要制止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封住。
情愫的水流一旦开闸，就别想轻易关上。
贺宣今日学会了接吻的时候呼吸，不再一口气撑到最后，差点把自己憋死。
但是还是忍不住气喘吁吁。
谢端放开嘴唇，摸索着探寻其他地方，在脸颊上嘬一口肉肉，用牙齿轻轻磨，留下微红的齿痕。
小四的耳朵看起来莹润可口，把耳垂叼住，用舌尖描绘。
贺宣被碰到耳朵这一刻，浑身一抖。
该死的反应，身体酥酥软软的，想躲又想凑上去。
只能缩着脖子，被动的承受。
谢端发现小四这处很敏感，脊背的蝴蝶骨都在颤动，更不想松开，往耳蜗里吹气。
“嗯~别。”
这声音又娇又柔，完全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
听到拒绝，谢端抱得更紧了。
贺宣真的好尴尬，三哥，你那个能不能放放好，戳到我了。
谢端能不知道嘛！
问题是控制不住，他不仅不克制一下，反而像头放出牢笼的野兽，恨不得把人连皮带骨啃吧干净。
贺宣悬崖勒马，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用手捂住三哥的嘴。
“三哥，我们出门好不好？”
“我不想出去。”谢端的嗓音低沉的可怕，说话的时候，气息全都吐在贺宣的掌心。
手心被烫了一样，贺宣赶紧收回。
“可是我担心你~”贺宣未尽之意，两人心知肚明，确定关系还没到一天，亲都亲了三四回。
亲两口也就算了，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火力是真壮，一亲就浑身难受，三哥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块肉，时时刻刻想着吃下肚。
谢端没想到小四这么直接，轻笑了一声，“那我真克制不住怎么办？”
“离你远一点。”
这个回答三哥明显不满意，脸色都沉下来。
“洗个凉水澡。”
贺宣继续说着降火的法子，“你要多吃点菊花，薄荷，黄连，对身体好。”
“我身体很好。”谢端威胁的眼刀发射出来。
贺宣接受到信号，没继续胡说八道。
找到个空隙，推开三哥，往书房外面去，边走边说。
“竟然你身体很好，就自己想办法出来，我去外面等你。”
关上门，贺宣摸着胸口，侥幸侥幸，脱离虎口。
今日不能轻易跟三哥呆在一个屋檐下，躲过今日，明日自己就去书院了，至于日后，再说呗。
把小秋贺青叫来，让他们准备准备出门。
贺宣戴好大帽，在院子里等了一刻钟的时间，眼角余光往书房瞟。
三哥还没出来，该不会还...
贺宣脚步轻轻的走到边上，探着头，“三哥，我们去哪里？要不去书铺。”
时辰还早，但温度不低，太阳尽职尽责的散发着威力，要不是清白不保，贺宣真不乐意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