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游戏,让大家伙儿免费玩一次,吸引了不少人。
这里面十个有一个能转化成顾客的,就不算白用功。
等京城都知道大赢家的游戏后,买得起的顾客,就会主动前来。
两人闲话两句,书铺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贺宣把自己挑好的书籍拿去柜台付钱。
小竹已经从桌几上退下来,在一边等候。
书铺的掌柜瞅瞅谢端,瞅瞅谢泰,根本不敢收贺宣的银钱。
谢泰是上司,谢端更是东家,这钱拿着烫手啊,掌柜的暗想,期待谢泰给个眼神。
谢端更是不在意,几本书而已,小四看上了,直接拿去也没啥。
可是贺宣坚持要付钱,这铺子是三哥的,又不是自己的,白拿总是不好的。
双方僵持之下,谢泰先是帮自家公子说话,见贺公子不肯,又退让一步,表示打个折。
这倒是可以,贺宣没啥意见。
打完折后,谢泰又说。
“贺公子,外面这副游戏是您买的,不过看样子也拿不回去了,不如就留在铺子,我把银钱给您免了。”
说完不等贺宣同意,掌柜的算盘一打,结算好银钱。
总共也没几两银子,这么一算,跟白送也差不多。
贺宣转头看三哥,谢端头一扭,一副跟自己无关的表情。
小竹拿好书本,跟上前面两位。
“你还要去哪里?”谢端问道。
“今日没什么事情,就是出来逛逛,不如去西洋铺子看看。”
贺宣也没啥好去处,还是想着找找外邦书籍,或是有什么新鲜玩意也行。
谢端无可无不可,应下了。
上了马车,贺宣问谢端,怎么知道自己在书铺?
“今日休沐,本以为你会来找我,在府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想着书铺售卖游戏,这才找过来。”
这话可不好接,虽然自己没说过要去找他,但也不好直白的说出来伤人心。
“三哥你跟我真是心有灵犀,西洋铺子有异国的花草卖吗?”
勉强哄上一句,贺宣赶紧换个话题。
“你要买什么花?”
谢端奇怪,这个时节,花都没开,买回去看树干吗?
“也不是花,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没见过的树,都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从故乡带来的几株树苗,还不知道能不能存活,想着有喜欢的果子树,可以买几株回去种种。”
贺宣绕了一大圈,说清楚目的,总不能告诉贺宣,我想找找有没有辣椒,土豆,西红柿这些植株。
按理说,玉米红薯都在齐国种了好多年,应该也有其他种子,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我好想念辣椒炒肉,土豆炖排骨,番茄炒蛋这些经典菜色。
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吃上啊?
“那不该去西洋铺子,去观前街。”
谢端吩咐车夫,立马换了个方向。
照谢端的解释,观前街就是花鸟市场,专门出售花鸟鱼虫,各类树苗。
两人在观前街下车。
这个时节,花都没开放,售卖花草的铺子有些还没开门。
店里许多都是卖鸟,鸟笼的,所以观前街这一块又被称为鸟市。
沿途还有字画铺子,佛教用品等等。
贺宣平时没来过这边,对这里不熟悉。
据介绍,鸟市最初是跟菜市口在一起的。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发现两边的受众不太一样,慢慢就搬到观前街这边。
这边出了城门就是法华寺,因此铺子里还有香烛之类的,算是个综合市场。
自古以来都不缺有钱有闲的人,这帮子人总要找点乐趣,没事就养养鸟,逗逗鱼。
别看这一家家铺子不是很大,但是背后都有些人脉。
所以,谢端跟同伴才偶尔来这边逛逛。
两人走马观花,看看鱼,看看鸟,却没有买的意向。
贺宣在一家卖鱼的铺子停留,这店里养了不少金鱼,颜色漂亮,体型流畅。
“喜欢吗?”
谢端问道,记得小四在村里还养了两只狗,应该是喜欢这种小动物的。
“你是说养还是吃?”
贺宣不确定的问道。
谢端反应过来,有些好笑,难怪小四家里两只狗取这么个名。
常人看到这种风水鱼哪里会想着吃。
“那我还是喜欢鲢鱼,翘嘴这些,这种鱼又贵又不好养,万一不小心养死了,吃又舍不得,不是白花钱。”
贺宣觉得自己是个实用主义者,也没有养风水鱼这种爱好。
街道两旁树苗很少,可能不是这个季节吧。
反正知道了地方,等有时间可以过来慢慢找。
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而归,贺宣买了几只鸽子。
鸽子的价钱不算很贵,比起鹦鹉啥的,算是平价了。
贺宣买的是信鸽,不是肉鸽,带回去养养,要是能干活,就好好养着。
不然,就试试鸽子的十八种做法。
选鸽子参考了谢端的意见,毕竟人家混过鸟圈,比起自己这个一窍不通的总要好些。
这对鸽子的价钱不算很贵,但是笼子不便宜。
出了观前街,小竹手上拎着笼子,这一趟算是没白来。
一上午逛下来,已经到了吃饭的点。
两人今日都无事,约着去康乐馆吃午饭。
饭后,两人在包厢里也不急着离开,说起书院入学的事情。
贺宣其实一直有个疑惑,按照三哥的身份地位,去国子监一定没问题,为何去了白鹿洞书院念书。
齐朝的国子监收的学子都是从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嗣,如果普通百姓要去国子监念书,必须有举人的功名才行。
即使这样,也不是所有举子都能去国子监念书,还要有大儒举荐。
为何国子监这么受欢迎?
因为它是唯一一个不必通过科举也能当官的地方。
国子监有自己的“科考”,每年都有一定的名额,名列前茅者,可以直接补缺。
就是从国子监当官比科考要容易些,不过这样的方式当的官,升迁方面必定会有些艰难。
所以,贺宣想不通,三哥为何不去人人趋之若鹜的国子监,反而去书院。
不管是人脉,还是教学水平,国子监看着都是更好的选择。
“国子监的夫子好归好,在里面却不自由。”
谢端当年去哪里读书,其实选择很多,甚至可以去文华殿跟皇子一起念书。
安国公就是当今的伴读,世子也是跟太子一起念书,从小培养的情谊。
到了谢端念书的时候,府里就有些为难,去文华殿念书的话,就容易跟其他皇子有纠葛。
国子监里,几位皇子母族的小郎也都跟谢端亲近,打着拉拢的主意。
谢端自小身边就不缺讨好之人,却也不愿意搅和进去,就跟父母亲商量,去白鹿洞书院念书。
一来可以避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二来,书院的大儒也不比国子监的差。
但这些陈年往事,就不跟小四多说了。
贺宣也不是追根究底之人,听话音里面有些缘故,不过三哥不愿多谈,也就罢了。
从酒楼出来,贺宣差不多就要回庄子了。
谢端想到母亲的催促,就不是很想回府,叹了口气。
“小四,你要是住在城里就好了,我还能去你家呆会儿。”
“三哥,莫非你要被赶出家门了不成。”
贺宣只是开玩笑,毕竟谢端想去哪里,人家都当做贵客接待,只有他不想去的份。
“比这还严重些。”
“啊?”
“说真的,小四你住在庄子上,实在有些远,不如在城里买个宅子。”
谢端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毕竟城里比庄子方便,认真建议道。
“三哥,不是我不想买,而是合适的宅子需要时间寻摸,我手下的人打听了好些日子,不是价钱太贵,就是地方很偏。”
“去住外城偏僻的角落,还不如庄子上来的方便。”
“你有这个想法就成,我让人帮你打听着。”谢端大包大揽道。
“这厢先谢过三哥。”
贺宣在路边立住,行了个礼。
于五郎跑了这些日子,贺宣也大致了解了,在京城这个地界,不是光有钱,人家就会把好的宅子卖给你。
还要有人脉,能寻摸到好屋子才行。
反正欠三哥这么多回人情了,也不差这一次,日后慢慢还呗。
接下来几日,贺宣就在家安心等待着入学。
二月十五一早,老杨就忙活上了,把贺宣的行李一一装好,还有路上的吃食点心。
今日就要离开庄子了,可不能出差错,不然公子在书院多不方便啊。
吃过早饭,贺宣检查了下银票,自己的身份文书和帖子,确定没问题,就准备出门了。
白鹿洞书院不算很远,老杨执意跟去,这次就留小竹在家,于五郎和贺青随行。
贺宣带了两辆牛车,一辆坐人,一辆拉行李。
庄子和书院都位于京城的西边,却是一个南,一个北,最方便还是走官道。
四人出发的早,路过城门之后,官道上的行人才渐渐多起来。
贺宣掀开帘子查看,同行的人八成也是去书院念书的,驾车的人很明显一副书童打扮,后面还带着行囊。
上次跟三哥一起去书院,骑马都跑了大半个时辰,从庄子出发,牛车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才看到熟悉的村落。
再往前就是白鹿山了,贺宣在车厢里颠的屁股疼,实在坐不住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前面的路被堵住了,可能是慕名而来的学子太多。
毕竟通往白鹿洞书院,都是走这条路才能上山。
贺宣下车活动活动,眼看着快到中午了,本来还想着上午能办好手续的,八成是不行了。
因为堵车堵得太长,贺宣让于五郎去前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是真的不好通车,自己就先上山,等这里空了再把行李带上去。
等了将近一刻钟,老杨已经跟前头的车夫打听上了。
不过大家都是后来的,也不是很清楚堵车的原因。
于五郎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众人才知道。
白鹿洞书院每年入学路上都会拥堵,书院在山下特意安排了场地停放车辆。
按理说不会堵很久,可是总有些特殊情况。
有个学子的马车,看到前面的路稍宽阔些,就想着超车,没想到把边上的牛车撞翻了。
车厢倒地后,牛受惊,拉着车厢跑了一段,前后的车辆都受到影响。
这才导致路被堵。
“最严重的的是坐车的书生,据说在车厢里撞伤了,流了不少血。”
于五郎唏嘘道,虽然没看到人,却也目睹了那段路上七零八落的行李。
“不知道那学子怎么样了?”
“撞人的马车没跑吧?”
大家伙听完,追问道。
“那里跑得掉,前后都是车子堵着。”
于五郎去了这么就也不是白打听的。
“据说马车上坐的是兵部官员的儿子,撞人后,态度挺好的,下车认错,愿意赔偿大家的损失,尤其是受伤学子的医药。”
“这会儿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书院的人也过来疏通,马上就可以通过。”
听到这里,也就没啥事了,贺宣放心的在路边等待。
目之所及处,前面的车辆确实慢慢的往前了一些,虽说速度有些慢,总比停在原地要好。
贺宣跟在车边上,听到前面马车上传来咳嗽的声音。
是那种隐忍着的闷咳,好像实在忍不住了才咳一下。
在心里暗想,前面这位学子够拼的,生病了都要来念书,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到了山脚下停放车辆的场地,已经是中午了,
因为是前后脚到的,贺宣看到前面马车里的学子。
个子比自己要矮些,身材偏瘦,脸色潮红,不是健康的那种红,更像是呛住了憋红的。
果然,下了马车后,就是一阵咳嗽。
伺候的下人帮着揉背,递水,才好一些。
可能是察觉到贺宣的目光,披着斗篷的小公子抬起头来,两人正对上。
贺宣冲人家和善一笑,魅力太大,把人家小公子招过来了。
走近之后,互相行礼。
小公子声音有些暗哑,可能是刚才咳嗽过的原因。
“这位公子,想必也是书院的学子,在下孟长生。”
“在下贺宣,是今年入学的学子。”
两人互通姓名,发现是新入学的同窗,孟长生比自己还小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