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四个月,死心了,家都搬好了,以后就在这里好好过吧,就是没有手机,没有电灯,没有朋友圈,没有夜生活,贺宣还是想念以前的日子。
中午喝了太多水,午休没一会儿就忍不住了,来到厕所,贺宣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的茅厕没有修。
还是刚来的时候的样子,换过的木板也有了深深浅浅的痕迹,贺宣不敢往下看,怕自己看到白白的蛆会忍不住,心里暗示了自己很久,才解开裤子。
出来后,贺宣发誓,自己一定要修茅厕。
下午,贺宣把事情都交代出去之后,自己就清闲许多,小竹都忙碌一些,上午要送碳,下午要学竹编,有时间还要打扫家里的菜地,院子。
贺宣盘算了下近些日子的账目,自己原来还剩十两银子不到,这些日子,铜钱碳入账了,有三两银子,这就卖出去好几万块铜钱碳了。
一户人家冬季这三个月,要是完全用铜钱碳取暖的话,就算三个房间,也要花费将近一百多文钱,比起买柴火省了三分之一。
当然,要是自己砍柴当我没说。
这几日,贺宣的产量提上来之后,周生亮的销量也日益上升,本来就是农闲时节,家家存柴火过冬的时候,铜钱碳的销量基本上是能够满足的。
这才几日,过些时间,城里家家户户都用铜钱碳,就可以日进斗金,这才是贺宣必须要拉更多人上车的原因。
除去这次请客的酒席,还有十一两银子,贺宣把铜钱留下几百文家用之后,装在木箱里,锁好,放到房梁上,银子就要再看看了,感觉房间空荡荡的,放哪里都不安全。
最后取了一个陶罐,放进去,塞到了厨房的房梁上。
贺宣趁着有空打扫了下自己的房间,也就是扫扫灰,把床架子擦一遍。
房间里除了床和桌子,还剩两个衣箱,看起来空空荡荡的。
院子里支了竹枝,用来晾晒衣物,贺宣从贺家搬出来,以后不管是洗衣做饭,还是买菜磨粉都要自己来了。
贺宣觉得自己离过上想要的生活还有很大一段差距,最起码自己想要的生活里没有洗衣服这一项,而且洗澡都还要自己烧水,想想都心累。
贺宣赶紧去读书,今天要多背一篇文章,这样就可以早日过上呼奴唤婢的生活,在齐国,只有举人以上的功名或者出仕的官员才能买婢女,这种是官奴,主家拥有卖身契的那种,而不是贺宣这种只有长期雇佣合同的。
这种要求其实对于底层人来说,是一种保护,保护自己拥有自己生命财产权,而不是奴隶制时期,所有人都麻木不堪,什么都不是自己的,都是奴隶主的。
背诵一篇文章过后,贺宣默写完成,站起来活动手脚,去院子里走一圈,转动眼珠,这《大学》真是难读,贺宣为自己的断句水平受到了极大的怀疑,把一篇文章读通顺,背诵下来,即使这样,也不一定能理解文意。
《大学》第七篇,故君子必慎其独也,贺宣结合上下文,理解的是,君子必须要谨慎自己的言行,不管是独处还是有想法,别人都会结合你的言行推断出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甚至都不能想。
贺宣理解了很久,还是希望有个人能够教下自己。
走到了学堂这里,里面非常安静,应该学生都在抄写,夫子讲课时,会指出断句和一些读法,而学生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背诵和书写文字,把字写对,所以,对于孩童来说,读书真的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
贺宣没有去打扰夫子,在三里村走着,地里的作物都收进仓库,看起来萧瑟了很多,很多人家都晒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山上摘来的野果,板栗,还没干透的大豆,地里收获的蔬菜也会晒干后,方便储存。
农闲时期,很多人家办喜事都在这个月,腊月气温能够储存食物,刚刚收获,家里有足够的粮食,村里人也闲着,可以来帮忙干活,贺宣一圈下来,看到了一家挂着红布,估计也是要办喜事。
既然看不进去书,贺宣打算做点活计,中午酒席的肉贺宣都分给帮忙的几家人,鱼还剩下一条,鸡蛋也有半筐,芦菔白菘南瓜这些都在厨房的角落里安家。
今天的剩菜还有不少,晚上只要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贺宣看着厨房里的白菘,芦菔,这两样都可以腌,而且好像加水,加盐就可以了。
不是很确定做法,脑海里只有一些印象,好像似乎是这样做的,贺宣决定实验一下,蜂窝煤自己不是都慢慢做出来了,腌个酸菜正好留着冬天下饭。
说干就干,贺宣把家里的白菘拿了两颗出来,还是不敢太大手大脚,把菜叶老掉的叶子去除,头顶有黑色颗粒的叶子也摘掉一些,剩下的白菘就是干干净净的,稍微清洗一下,把洗好的白菜放在干净的笸箩里晾干水分。
贺宣记得做腌制类的菜,腌制的罐子必须是干净无油的,家里买的坛子和罐子,还是选罐子吧,坛子口小,大个的白菘都放不进去。
把罐子清洗干净,想着用热水烫一下罐子。
可是家里没热水,还得现烧,贺宣夏日的时候把烧好的水放在钵头里喝凉白开就行,天一冷喝的水就少,现在突然发现家里没有买烧水壶,热水都是用铁锅在煮。
明天进城一趟,买个烧水壶,要不家里有客来了,烧水就不能烧饭,烧饭炒菜也很麻烦。
灶台到是不怕,家里还有两个小炉子,用上铜钱碳,火力旺旺的。
贺宣点火,往铁锅里加水,先煮一锅水,水烧的不多,大概就半锅,等了一刻钟开了,水勺是余叔给的,家里有多的,这个不用钱,种了葫芦的,等干了以后,对半劈开就是一个水勺。
把热水倒进罐子里,整个罐子晃荡几下,就可以了。
贺宣给铁锅先倒水,这么一折腾,水缸里的水只剩下一半了。
罐子里倒出来的热水也不能浪费,直接倒入自己的盆里,留着待会儿洗手。
小竹这时正好回来了,“公子,你在做什么?要沐浴吗?”小竹看到贺宣倒水,端着一个大罐子,还有点吃力。
“不是,我想做点腌菜,正在洗罐子,小竹,家里水不够了,你带着毛驴去打点水吧。”贺宣把刚回来的小竹指使出去。
等罐子水干就可以制作了,或者不用干也可以,贺宣把白菘拿回厨房,想着切两半,菜刀有点重,白菘也滑溜,反正结果是贺宣第一刀没砍上白菘,第二刀劈歪了,没砍两半,第三次切成两半了,可是一边大一边小,最外面一层叶子,切得零零碎碎的。
第二颗就很完美的对半开,不管了,就这样吧,贺宣再一次不想弄了,怎么这么麻烦。
把白菜放到罐子里,两半正好铺满缸底,贺宣不知道洒多少盐合适,用手指楸了一把,细腻的洒满了整颗白菜,再把另一颗放上去,再次撒盐。
嗯,贺宣审视自己的成果,就是这样。
好像还要加水,这个白菜发酵需要什么无氧的环境,所以要淹过白菜才能成功来着,贺宣挠头。
把铁锅里煮好的半锅水都倒进去,发现还是不够,没有淹没。
加水,继续烧,加大火力。
小竹打了两桶水倒进水缸里,今天的分量差不多够用了。
“公子,这就是你做的菜吗?”小竹看到灶台边罐子里的白菘。
“嗯,这个要一段时间才能吃,小竹,家里没有水壶,明日我跟你一起进城,你有没有缺的东西?”贺宣已经不想说这个白菘的事情了,转移话题。
“嗯~公子,我可以要把刀吗?砍柴刀有些重,我破竹和刮平的时候没一会儿就拿不动了。”小竹学习竹编,每日都要练习基本功,就是把竹子破开,一根根坚硬的竹子,制成薄薄的细条,需要不少功夫。
“成,我明天去铁匠那里问,还有什么缺的吗?”贺宣一口就同意了,要支持孩子学习。
“我想不到了,公子。”小竹想要有一把小巧的刀就满足了。
“马上就下雪了,你的冬衣还没做,鞋子也是单鞋,家里也要准备些零食点心,要是有人来拜,有人来做客也好拿出来。”贺宣一样样盘算道,本想说有人来拜年,想起今年是贺父去世第一年,过年大家都不会来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