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的小孩看到贺宣的操作后,想到自己这些年错过了多少好吃的野果,就差了一根竹竿,于家六哥过来看了贺宣的竹竿,“贺宣,你怎么想到的?”
“我就是试试,本来还怕扯不下来。”竹竿摘果子可不好操作,这么高的树梢,对准都是问题,还要扯下来,摘果子还是很费力气,不过比起他们爬树,安全性要高很多。
剩下的人有样学样,一个个在地上,摘起了野果,也不是每个都能摘下来,有几根枝条树皮连着,很难扯下来,只能放弃了。
小竹回来后,贺宣把自己摘得柿子给他一个,让他休息一下在继续,自家就两个人,干活肯定比不上于家人多,也就没有必要太赶。
一天的板栗摘下来,贺宣也有三筐,还有一筐是野柿子和酸枣,酸枣根本没人打,舔一口五官都酸成一团,肉少果核大,小孩子都不稀罕,贺宣看柿子还有些空,就装了一部分。
林子离贺宣家近,加上地里好些工人干活,今天的收获都倒在贺宣家的空地上,下山之后再运回去。
拿着大箩筐,装了两趟就带走了,看贺宣打的不多,还特意留下一些给他。
今天的围墙打了一半,后面要是不下雨,再有三五天就完工了。
贺宣也要提前准备工钱,干了个把月了,工钱还没发,十二个工人,九个人要贺宣发两三百文钱,这钱要近三两银子,也要给唐师傅包个红封。
分家的三十两,加上两个兄长的二两,和原身的几百文钱,房子一造就花了近二十两了,剩下的钱贺宣要算计着用了。
还是先想个能挣钱的法子。
房子造好了,还不能搬进去,门窗贺木匠在赶工了,围墙的大门能在完工这一天做好,测试过没问题,还要卸下来,上清漆,等清漆干了,在安装。
小竹先住进他的房间,泥房也不保暖,还不如没窗的砖房,原来厨房的铁锅、大缸也移到了新厨房里。
贺宣的新家看起来就很不错,造好之后,于家人和余有田他们都很喜欢房子里的地面,比自家的土面要好很多,看起来干净,下雨也不会一脚泥。
就是糯米要钱,红泥石灰也要钱,再喜欢也就羡慕一下。
贺宣要是年前搬家的话,还要选个日子,搬过去,而且贺宣自身在孝期,请客吃饭这事也不好安排,还是要问下贺三爷爷,有什么办法。
“三爷爷,我来看您了。”贺宣这次不是空手上门了,特意买了一包牛舌饼。
“你这娃娃,这么客气作甚。”贺三爷爷看到贺宣的礼物,责怪贺宣大手大脚,“钱要紧着花,买这个多浪费,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三爷爷放心,我不会乱花钱的,这两天房子造好了,我也不懂搬家有什么忌讳,而且父亲去世不满一年,这乔迁酒该怎么办?”
“搬家啊,要选日子,要双不要单,你父亲去世不满一年,搬家最好要百日后搬,你父亲才会保佑你,等我翻翻历书。”贺三爷爷找出历书,开始翻看。
“现在十一月,十一是单月,你这日子只有在十二月了。”
“也行,现在房子里面窗户都没安,没法住,十二月正好能安好。”
“至于请人,你想好请那些人了吗?”贺三爷爷问道。
“我这房子,多亏了大家帮忙,您一家肯定要来,族长,我兄长,二叔,贺六叔,盘溪村的于姑母一家,于里长家,还有贺木匠.....”贺宣把这些日子来帮忙的都数了一圈。
“嗯,这些人都要请,你还漏了一位。”三爷爷说,“唐里甲最好也请来。”
“是是是,肯定要请。”唐里甲管着好几个村子,因为跟贺宣打交道不多,都没想到,“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要不是您提醒,我都没想到。”
贺宣跟三爷爷又询问了些办事的酒席菜色,如何请人这才回去。
贺宣今年的租子都还没有收回来,房子盖好了之后,可以让大家来交租了,贺宣去村里借了秤砣,邀请了于族长帮自己掌眼。
收租的时候要看稻谷是否完全晾干,要是谷子没有干透,整体的重量会增加,但是不好保存,会发霉。
贺宣用手伸到箩筐底部,挖上来一把稻谷,确认都是干的。
接下来要看是不是秕谷,有些稻谷光长壳不长米粒,这样的秕谷都是不好的,一般收获的时候,会单独分出来,作为饲料。
用笸箩装起一些谷子,用力扬起来,沉重的稻谷会原地落下,秕谷则会随着风吹到地上,观察秕谷的占比。
还真有一家的秕谷比别家要多一些,估计是看贺宣年轻,好欺负些,这是租种中等田的孙家,孙家在盘溪村有三亩地,要是只种这些地,家里不够吃的,这才跟贺家佃了五亩地,还是靠近盘溪的地方,方便汲水,本以为贺宣年纪不大,没有种过地,想着糊弄下,把家里稻谷里的秕谷都放进交租的这些谷子里。
没想到直接被发现,看着其他几户人家地上的秕谷都是薄薄一层,自家明显厚了很多。
贺宣停止收租,发现这个问题,看来也不是不小心,孙家的几个男人头上汗都出来了,明明要穿两件衣服的季节,正是秋高气爽,这么着急不是心虚还能是什么呢?
贺宣跟于族长到房间里面商量,这人是盘溪村的,归里长管,于族长是里长的父亲,在村里还是很有权威的,贺宣也要给里长一个面子。
“于爷爷,刚才这事您也看到了,这孙家在村里风评如何?”贺宣先问下孙家的为人和关系,要是真的是那种赖皮的人,自己明年就不租了,省的年年扯皮。
“这事我也没想到,孙家人以前还老实的,年年给你父亲交租都是足称,不然你父亲也不会把好的地方租给他。”于族长先是劝诫,“我先去问问,看他交不交代,要是不行,你也不用看我的面子。”
孙家人看到于族长出来,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听家里婆娘的,往谷子里掺秕谷,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要是明年种不上地,家里饭都吃不饱。
这会儿其他几户人家看孙家的眼神都是不对劲的,也是观望事情的发展,要是贺宣就这么收下了,剩下的人家也会动心思。
不过余家这几户给贺宣干过活的人知道,贺宣年纪不大,做事极有条理,一般人家一家子干活,都不一定能造好一座青砖房,贺宣十一岁就能建起来,安排人干活,也不是随便指挥,事后也会查验,这样的主家,想糊弄过去可不容易。
于族长把孙家叫到一旁,还没说话,孙家人就忍不住了。
“于族长,我我,知道错了。”孙家人直接认罪,于族长也是心知肚明。
“谁让你干这么蠢的事情,不想租地就直说,往谷子里掺秕谷,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以后谁还用盘溪村的人干活。”于族长训斥道。
“您帮我求求情,我不该听家里妇人的话,我错了,我把少的斤两补上,明年还让我家种,成不,不然我这一家子都吃不饱饭了。”孙老根就指着于族长帮忙求情,再三保证以后不会糊涂,再犯这种错。
“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糊涂啊你。”于族长再次骂道,背手走进房里。
贺宣已经喝了一杯凉白开,给于族长倒了一杯。
“孙老根说是家里婆娘指使的,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在发生。”于族长说的时候一脸糟心。
“于爷爷,我年纪小,这事要是这么过去了,剩下的佃户有样学样,ε=(′ο`*)))唉~”贺宣长叹口气。
“这也是,错了就得罚,这样行不行,送来的稻谷,让他家把秕谷扬了,缺的补上,再罚他家把你过年的柴垛准备了。”于族长提出建议,小惩大诫,但也不能让孙家伤筋动骨,干点活计,正好贺宣家里人少,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