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道转身便走。
“徐正林,你看看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老徐勃然大怒,“滚滚滚,你也给我滚蛋。”
“我没礼貌?”
陈天道豁然转身,盯着老徐冷声说道:“都说什么样的父母,教育处什么样的孩子。”
“你求人办事的态度,比你儿子可差远了。”
整个徐家,没人敢如此怒斥老徐,甚至在集团内部,老徐也是说一不二的绝对老板。
久而久之,老徐便养成了颐气指使的习惯。
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顺着他才行。
而之前的徐正林正处于叛逆期,稍有忤逆,便被老徐一阵喝骂。
到最后,不光是老徐放弃了徐正林,就连他自己也都麻木了,开始了摆烂的人生。
本来以为靠着陈天道的支持,能让他在家里的处境变好一些。
现在看到父亲竟然对自己带来的朋友如此嫌弃,徐正林也失望了。
他没有阻拦离开了的陈天道,而是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兔崽子。”
愤怒的徐正林,抓起烟灰缸便砸了过来。
以往的他都会第一时间躲避,然而这一次,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站在原地,硬生生的抗住了烟灰缸的攻击。
咣当。
宴会光正中额头,鲜血顺着太阳穴流过脸庞,再顺着下巴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哎呀,你怎么不躲?”
母亲有些心疼地走了过来。
“爸,有些话,以前我不敢说。”
徐正林眼中酝酿着一层泪水,“可是现在,我终于有勇气了。”
“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儿子,但是老徐,你确定自己就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呼哧。
徐正林捂着胸口,险些摔倒在地。
“兔崽子,谁教你的?是不是刚才那个王八蛋?”
老徐咆哮,“给老子滚,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滚!”
徐正林绝望地看了父亲一眼,怒而转身,冲出大厅的那一刻,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他算是明白了。
这个家,以后不会再是他的归宿。
“正林,你站住……”母亲只是希望儿子变好,并不想把这个家拆散,她急忙跟在徐正林身后追了出去。
而此时。
来到门外的徐正林愣住了,陈天道他们,竟然在门口等他。
“道哥,对不起啊。”
徐正林强忍着泪水说道:“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我没事。”
陈天道默默地拿出了一棵准备好的凤蛊草,“倒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啊,大不了继续瞎胡混呗,妙姐不会让我饿死的吧?”
以往总是傻白甜的楚妙,此时却没有接茬,而是扭头看向陈天道。
“道哥哥,让徐正林加入你的镇武司不就行了吗?”
“他不是武者。”陈天道蹙眉道:“加入镇武司反倒会让他更没存在感。”
“妙姐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大不了,老子就缠着杰哥。”
徐正林一副耍无赖的模样,“杰哥,我决定了,以后就跟你混。”
“别过来,你太能吃了,老子可养不起你。”
陈亚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倒把徐正林逗笑了。
大家玩了这么久,都是知根知底的好兄弟,陈亚杰这么说,等于是同意承担养活徐正林的责任。
只是谁都清楚。
外面再好,那毕竟不是家。
徐正林真的能看开吗?
正当几人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母亲追了出来,“正林,你给我站住。”
“妈……”
徐正林转过身,将那棵价值连城的凤蛊草凝重地放到母亲手里,“把这个东西给他泡茶喝,心意我已经尽到了,喝不喝是他的事情。”
“我走了。”
徐正林决然地钻入车内,跟随陈天道等人一起离开。
而此时的山间房屋门口。
再次开来了一辆车。
院子里,元济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正在专注地打扫牛壮练功后留下的狼藉。
“这小子,下手也没个轻重,地板全都砸坏了。”
老和尚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不管怎么样,这个徒弟能够按照他的想法,开始学着控制自身的力量了。
“大师……”
脚步声传来,楚文雄父子两人,再次走进院内。
“哼,贫僧不是让你们离开了吗?”
“大师别误会,我是来报信的。”
楚文雄连忙说道:“半个小时前,我看到您的徒弟,那个名叫牛壮的大块头,被人抓走了。”
咚!
元济手里拎着的石头忽然砸落在地,刚抹平的地面,重新出现一个深坑。
“你说什么?”元济的声音,变得极为冷漠。
“不是我干的啊。”楚文雄吓坏了,“是凌家的凌承先,他带人抓的牛壮。”
咔嚓。
元济身体蓦然滑行到父子俩面前,抬手扣住两人的命门,“带我去找!”
“啊……大师,饶命啊。”
楚文雄父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工作,才终于说服自己前来报信。
没想到,这位大师真是蛮不讲理。
楚文雄咬牙解释道:“大师,不可啊,凌家的人太厉害了,要是知道是我通风报信,我跟楚家都会被连累的。”
“大师还欠楚家一个人情,不会忍心看着楚家被人灭门吧?”
“带我去,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元济声音里蕴含的怒意,吓的楚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抬头之时,正好对上他的双眸。
楚晨总觉得,元济的眼睛里,多了一道他看不懂,但却很可怕的东西。
两父子不敢再反驳,急忙求饶道:“大师,我带你去找牛壮,求大师高抬贵手。”
没办法啊。
再不答应,楚晨都快被捏死了。
楚文雄后悔不已,早知道元济如此蛮横,就不该想着通风报信弄人情。
三人很快坐上车,一路飞驰着朝凌承先所在的家族赶去。
天色很快暗淡下来。
夜幕降临之前,徐家别墅里面,徐正林对着镜子,整理身上的西装。
“老徐,儿子给的东西,你真不要吗?”
老徐转身,满脸鄙夷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棵枯草,“哼,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野草罢了,能有个屁的作用。”
“马上给我扔掉,我不想再看到跟他有关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