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老何意?”
陈天道端着茶水,眼神与鹿老相撞,毫不相让。
事实上,陈天道最讨厌的便是说话带有玄机。
似乎整个龙国的官方大佬,都喜欢把话说的糊里糊涂,让人主动去猜。
鹿老虽是世家家主。
可在龙国官方,也有很重的权势。
身份地位,完全能与许世勋相媲美。
对于这样的人,陈天道本该满心敬意,可是听到他说话的方式后。
那一丝敬意荡然无存。
明明可以坦荡一些谈话,你非要装比,那老子就不伺候了。
因此,陈天道并没有给他打机锋的机会,而是直接开口询问。
很显然。
鹿老也被他的不按套路出牌弄蒙了,愣神片刻,微笑着努了努嘴,“老夫的孙女鹿葵,当得绝色美人之称否?”
“爷爷,你干嘛呀?”
鹿葵脸色羞红,低着头不敢正视陈天道的目光。
尽管心中对这个问题感到很突兀,可她心里,却也开始期待陈天道的回答。
“自然当得。”观察了鹿葵一会儿,陈天道定声说道。
“鹿家的千金,能力算的上出众否?”鹿老再次问道。
“以鹿小姐的实力,哪怕接手鹿家做家主也有资格,鹿老何必明知故问?”陈天道随手放下了茶杯,双目皱的跟紧了。
“哈哈哈……”
鹿老晒然一笑,再次问道:“有资格成为你陈帅的妻子否?”
嘶嘶嘶。
此言一出。
陈天道与鹿葵全都愣了。
两人还处于暧昧阶段,连手都没牵一下。
怎么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爷爷,喝茶都能把你喝醉吗?”
鹿葵不想让陈天道为难,起身说道:“再胡乱说话,我,我不理你了。”
“小葵,你告诉老夫,莫非你真不想成为陈天道的妻子?”
鹿老目光迥然。
“我……”鹿葵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陈天道,而后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她想。
她早就想了。
可是,陈天道那么多女人,轮得到她吗?
“既然已知你的心意,爷爷又怎不会为你出头呢?”
鹿老大笑一声,凝声道:“陈帅,陈天道,你的实力,即使放在京城也属于凤毛麟角。”
“小葵嫁给你,不吃亏。”
“不过,我鹿家儿女,自然不会做妾当小。”
“老夫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也可以允许她们都留在你身边伺候你。”
“但是,明媒正娶的正牌妻子,必须是老夫的宝贝孙女。”
陈天道豁然明白了鹿老的来意。
他是为鹿葵站台来了。
明媒正娶?
他心里只有一个顾从榕,任何后来者,都只能往后排。
陈天道当即抬头,“绝不可能。”
“陈帅不妨听听我鹿家给出的条件。”
鹿老没少做准备,不等陈天道开口,便径直说道:“娶了鹿葵,便算我鹿家之人。”
“你父亲之仇,鹿家帮你调查清楚,无论背后有多大的阴谋,鹿家都可以助你血刃仇敌。”
“你的镇武司,不再是无根之萍,有我鹿家,再加上许老联手斡旋,日后没人再敢打镇武司的主意。”
“另外,即使你想要北境军权,老夫也可运筹帷幄,重新拿到你手里。”
“并且可以向你保证,日后北境军区,无人能再对你指手画脚。京城官方,将不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陈帅,这份嫁妆,如何?”
明白了。
陈天道全都明白了。
难怪鹿老见面就称呼他陈帅,而不是陈天道。
原来目的在这。
老人是要掀起陈天道对北境军权的渴望,而后再进行商谈。
陈天道心惊不已。
老人说出来的三个条件,可以说是摆在他面前的三大难题。
家仇,以他单打独斗,走到现在也只查到叶家而已。
后面还站着什么势力,陈天道不知道,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连有修行背景的叶家,都只能是陪衬。
最终的仇敌,一定很强。
而后是镇武司,仅凭许世勋一人斡旋,着实无法对抗整个京城的官方。
许世勋孑然一身,手里有限的势力,全都一手交给了陈天道。
这位孤家寡人的老者,靠着功勋元老的身份游走在京城权力场,为陈天道争取了发展的时间。
可惜他一人的力量终归有限。
从鹿家胆敢觊觎镇武司的大统领一职便可看出。
后台不够硬,这是陈天道的致命硬伤。
而北境军区。
是陈天道永远也无法割舍的一份情感。
这已经不是权势的问题了,而是曾经征战沙场,死了那么多战士。
陈天道发过誓,不灭狼国终不还。
这是一份执念,一直深藏在陈天道的心里。
鹿老看出了这份执着,因此才拿这件事作为最后的说客。
每一件,陈天道都不想拒绝。
只需点个头,便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但是……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顾从榕的脸庞。
陈天道明白,无论他在外面如何漂泊,回到中海,始终会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
不管他权势滔天,还是穷困潦倒。
那个女人,始终坚定,不离不弃。
陈天道又怎能为了远大前程,抛弃了顾从榕的这一份深爱呢?
念及于此。
陈天道的目光愈发明亮,“我不同意。”
“什么?”鹿老喝茶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么好的条件,整个龙国,没有哪个年轻人能够拒绝的了。
即使修行宗门的天骄,鹿老也自信靠着这些条件能够成功驾驭对方。
但是陈天道。
他竟然拒绝了?
而一旁的鹿葵,身体震颤之后,眼神变得格外复杂起来。
她的确想成为陈天道的正牌妻子。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任由鹿老咄咄逼人。
然而,他拒绝了。
犹如一根钢针,深深地刺穿了她的心。
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为什么?难道我不配?
轻抚着自己的脸庞,鹿葵的脸色变得极为茫然。
“花不头巾,那就不聊了。”
陈天道豁然起身,准备离开茶室。
“慢!”
看着宝贝孙女凄然的眼泪,鹿老心疼不已,连忙喊住陈天道,沉声问道:“我这里,有一封来自北境军区的信。”
“陈帅不想看看你曾经的兄弟们,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