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哥三思!”
作为跟随陈天道最久的,裴济太清楚陈天道此时的状态了。
仅凭大局观,根本无法劝住他。
此时的情况下,只有众志成城,才有机会改变他的想法。
老李等人默默地看了一眼王文礼,将心里的不甘强行压下,恭敬喊道:“请先生三思!”
“请先生三思!”
连续几声大喊,镇武司所有人,全都站在了统一阵线。
他们既然加入了镇武司,做事就不能再随心所欲。
一切,要为了镇武司着想。
“有救了,有救了啊。”听着声震云霄的吼声,朱贵森激动的眼泪直流。
谁知道他这期间想了多少。
手握重权,享受骄奢淫逸的生活。
死了,那就一了百了。
翟向荣比他朱贵森厉害不止一倍,那又如何,此时还不是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只有活着,才能继续享受世间的繁华。
活着,才有机会……报仇!
朱贵森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很快散去,抬头盯着陈天道时,满眼的祈求之色。
“他们都说不杀你。”
沉默许久,陈天道终于开口。
只不过,他的声音变得极为干涩,听上去也十分沧桑。
蓦然跨前一步,接近朱贵森一些,“我也知道,杀了你,会引起一系列不好的连锁反应。”
“是是是。”朱贵森不敢与陈天道对视,急忙低头,躲避陈天道那森寒到吓死人的眼神。
“不过,王文礼被你儿子砍成了两半,你们朱家武者,又杀了我这么多兄弟。”
陈天道话锋一转,“我兄弟的血,不能白流。”
嘶嘶嘶。
朱贵森猛然吸了几口凉气,预感到一丝不妙。
“所以,请你们父子,主动去黄泉路上,陪我兄弟一程?”
什么?
朱贵森傻眼了。
这是什么操作,让我们父子二人自杀吗?
想的倒是挺美。
朱贵森小心翼翼地抬头,苦着脸说道:“陈先生,我,我已经诚心投降,能不能……”
“你只需告诉我,同意?还是不同意。”
陈天道的气势十分强烈,压迫的朱贵森根本无法生出其他心思。
犹豫片刻。
朱贵森猛然咬牙,抬头说道:“我……不同意。”
“呵呵。”
陈天道冷笑道:“你们看到了吧?我给过他机会,可是,他既然敢反驳我,此人决不能留!”
“姓陈的,你,你无耻!”
朱贵森刚喊出这句话,瞬间感觉到脖颈处发凉。
一抹刀锋,径直将他的脑袋搬家。
直到尸首分离,轰然落地,朱贵森也没想通,他陈天道怎么敢这样杀人?
忽然,一股屎尿的臭味随风而散。
朱万昌身体颤抖,胯下湿了一大片。
陈天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对着老李等人喝道:“朱贵森父子公然反抗我的命令,给我杀!”
“杀!杀!杀!”
老李等人精神一震,提着各种武器,冲向了一脸懵逼的朱家武者。
看到这一幕。
陈文念无奈叹息,“大哥似乎比以前,更加暴虐了。”
“也不算吧?”
裴济走上来说道:“朱家父子不会诚心投降,日后肯定要生出事端。”
“与其日夜防备,直接杀了还省事一些。”
“可是……”陈文念摊开双手,“大哥暴虐的形象传了出去,日后那些人,反抗起来只会更加凌厉。”
“更何况,大哥难道真的不在乎名声吗?”
裴济思索后答道:“或许,这才是我们愿意追随大哥的原因吧?”
“就算哪天你我不小心死了,至少大哥不会畏惧任何阻碍,一定会替我们报仇!”
这句话说出来,顿时让陈文念精神为之一阵。
是啊。
他向来足智多谋,遇到事情想的也太多了些。
有时候,反而不如裴济这样简单纯粹。
想到这里,陈文念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急忙冲着前方跑去。
“念哥,你干嘛去?”
“当然是想办法给大哥善后。”
陈文念喊道:“大哥不在乎名声,咱们做兄弟的,不能也不在乎。”
“今晚的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陈文念知道封锁消息的难度,除非他能狠心将镇武司的所有人全部杀了。
否则的话,消息就一定会走漏。
兴许是无心,兴许是炫耀,总之,这事瞒不下来。
陈文念此时要做的就是,改变武者看到的一切,将朱家全灭的结局,全部栽赃到朱家父子身上。
至于怎么做,就需要他去运筹帷幄了。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
朱,翟两家带来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死亡。
数千人的尸体堆在一起,血腥味漫天。
东方已然泛起了一抹鱼肚白,眼看天就快要亮了。
“洪天奎,立刻组织所有武者,将尸体全部装车,运到城外的西山山谷里面。”
陈文念安排道:“记住,所有武者都给我闭紧嘴巴,不许多说一个字。”
“是,念哥。”
洪天奎依旧无法从震撼中醒来。
不过看到陈天道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人物,竟然大动肝火,不顾一切的斩杀了朱家父子。
洪天奎心里振奋不已。
这让他们这些新加入的武者,对加入镇武司,有了更宏远的目标。
“快,快动手。”
洪天奎立刻喊了起来,“所有人,不许休息,必须将尸体赶在天亮之前搬空。”
另一边。
陈文念找到了李寒山,将处理现场血迹,将抹除一切厮杀痕迹的任务,交给了这群老兵。
他们经过战场的战火历练,处理此事早已得心应手。
“记住,不求完美遮掩,但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东西。”
李寒山明白话里的深意。
血迹可以抹除,血腥味却不是一两天就能散去的。
不过也无所谓。
即使全金陵城都怀疑这里死了很多人,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也不敢将嫌疑人放在镇武司身上。
安排完这两项重要的事物之后。
陈文念暗暗松了口气,回头走到裴济面前,凛然道:“老裴,跟我走。”
“去哪?”
裴济还准备去看看陈天道的情况呢,却被陈文念不由分说的拉走了。
“抄家!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这话说的。”裴济瞪眼道:“我那只是业余爱好,谁特么没事擅长抄人家啊。”
吵吵闹闹中,两个人渐行渐远。
而此时,老城区的入口处,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慌乱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