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
此时的怜儿，已经戴上了氧气罩，紊乱的气息逐渐平息了下来。
可是，身体的虚弱，连一个小护士都能感觉得到。
“她本来就非常虚弱，现在又失血过多，动手术的成功率不到一成。”
“除非……”
“除非什么？”陈文念满脸急切地说道：“赵医生，我求你了，怜儿真的不能死，否则，我，我……”
作为怜儿的主治医师，赵德明自然知道怜儿对陈文念的重要性。
沉吟片刻。
赵德明低头说道：“恕我直言，按照目前医院的条件，不可能有手术成功的机会。”
“不过，我听说世上有一种草药，可以吊住人的性命，让她暂时无忧。”
“我也只是在医学书籍上看到过相关记载，并未在现实中看到过。”
“所以，陈先生，找到这种草药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就算能找到，估计也来不及了。”
咣当。
陈文念身体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别慌。”
陈天道手掌抵在陈文念的后背，默默的将身上的法力渡过去一些。
谁都看的出来。
陈文念心力交瘁，身体也出现了亏损的情况。
巨大的失望打击，很可能让他无法承受。
片刻之后。
陈文念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一些，眼神茫然地扭头看着陈天道，“大哥，我……”
“难道真的没机会了吗？”
“谁告诉你没机会了？”陈天道收回手掌，蓦然走到病床旁边。
“你要干什么？”赵德明沉声呵斥。
“不是说要吊住她的命吗？不用草药也能做到。”
陈天道一脸淡然。
“小伙子，牛逼可不是这么吹的。”赵德明一脸无奈地摇头，“你应该是个武者吧？武道气劲，的确可以用来治病。”
“可是她的气息紊乱，若是再碰到刚烈的武道气劲，反而会加重病情。”
“你这么做，等于是提前将她送到鬼门关。”
这个老医生，见识倒是挺多。
陈天道淡然说道：“我用的不是武道气劲，而且，我能保证吊住她的命，直到你手术结束。”
“这，这怎么可能？”
赵德明蹙眉道：“我从未听说有这样的手段。”
“那是你孤陋寡闻。”陈天道懒得与他争辩下去，扭头盯着陈文念问道：“老陈，你觉得呢？”
“陈先生，这可不是儿戏。”
赵德明连忙劝说，“不手术，我可以有办法让她再延续几天寿命，可是手术一旦开始，我就没法控制了。”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现在的情况下，不做手术，可以让怜儿多陪他几天，有机会留下遗言。
而一旦手术，后果就是……
陈文念毫不犹豫地说道：“赵医生，我相信我大哥。”
“麻烦赵医生尽快安排手术。”
“哎……”赵德明发出一阵沉沉的叹息，摇头不已。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家属都这么说了，赵德明自然也不会继续阻拦，不过，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手术失败的准备。
“小王，准备一下，手术吧。”
话音未落，他便看到陈天道伸出手指，结出一个古怪的印记，而后重重点在怜儿的眉心。
下一刻，一股看不见的柔和气息，涌入了怜儿的四肢百骸。
可惜这种情况，赵德明根本看不到。
从表面来看，怜儿只是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宁静。
“手术吧。”
赵德明深沉地看了陈天道一眼，而后再无犹豫，重新划开了伤口。
让她意外的是，本该有些反应的怜儿，此时依旧是毫无动静。
紧闭双眼，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脉搏，赵德明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咦？”
赵德明轻咦一声，不由得多看了陈天道两眼。
“赵医生，病人的生命体征相对平稳，足以达到手术的条件。”
负责观察医学仪器的小护士，急忙提醒道。
“好。”
赵德明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却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开始认真地手术起来。
不愧是老医生。
手术刀在他手里，玩的跟花一样。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赵德明才终于切出掉原本的肾脏，将周围扩散的病毒连带着一起切出。
而后，赵德明将一颗崭新的肾脏，放入了怜儿的伤口里面。
事实上，怜儿的病不只是肾衰竭那么简单。
只是表现出来的情况，全都在肾脏上面罢了。
赵德明观察到，这更像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古怪病毒，可以一步步蚕食病人的身体，让病人逐渐痛苦死亡。
“病毒取样，事后留着化验。”
赵德明安排了一声，开始对怜儿的身体进行缝合。
这个过程，他表现的一直小心翼翼。
即使额头上溢满了汗水，他也顾不得让人去擦。
看到他如此谨慎的模样，陈天道对他的观感又上了一个层次。
“医术普通，却有一颗医者仁心，或许我可以帮他一把。”
陈天道内心暗道。
这样的好医生，的确不多见了。
赵德明配得上更高的职位，甚至，可以在龙国医道里面有更大的话语权。
这些，陈天道可以帮他做到。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手术进行的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随着伤口缝合完毕，手术总算结束了。
赵德明第一时间拿掉手套，擦去脸上的汗水，而后脸色凝重地来到陈天道面前。
“年轻人，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赵德明眼神激动地说道：“如果能将这种方法应用到医疗上面，不知道可以治好多少垂死之人。”
“年轻人，老朽斗胆相求，可否将你的方法教给我？”
嗯？
陈天道拿掉手指，蹙眉不已。
他只是想帮赵德明爬上更高的位置，可以有权利决定救治更多的人而已。
这老家伙倒好，竟然打起了他修行者的主意。
陈天道摆了摆手，“别想了，我的方法，你学不会。”
说完，陈天道便负手离去。
哪知道，赵德明只是身体震了一震，随后又忙不迭的追了上来。
“年轻人，啊不，小兄弟……”
赵德明跟疯了似的，“你相信我，只要是医学方面的知识，我一学便会。”
啪嗒。
陈天道蓦然停下脚步，板着脸问道：“如果不是医学方面的知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