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陈天道,回到家以后,发现陈瑶蜷缩在棺材旁边,腮旁挂着晶莹的泪滴,即便睡觉的时候,小脸依旧皱巴巴的。
陈天道看的心中一疼。
他缓缓来到陈瑶身旁,俯下身,将他抱在了怀里。
下一刻。
陈瑶满眼惊慌的醒了过来,一脸防备地说道:“你,你干嘛?”
“别怕,是我。”
陈天道直接给陈瑶来了一个公主抱,转身走出了破旧的别墅。
“陈天道,你放开我。”
“不放!”
“快来人啊,救命啊。”
这周围大部分老房子都是濒临拆迁的状态,到了晚上,连个路灯都没有。
黑灯瞎火的,别说喊人了,连流浪猫都很难看到。
“陈天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瑶一路挣扎,到路口的时候,已然精疲力尽了。
她满脸愤怒的看向陈天道,眼中的恨意,如宣泄的洪水一般。
“带你去医院。”
陈天道低头,凝视着陈瑶那张清纯的脸庞,咧嘴笑道:“妹妹,脸上的淤青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很有可能会留下痕迹的哦。”
陈天道对敌人心狠手辣,还冷漠无情。
可是对自己在乎的人,语气温柔的就像个暖男。
看着嘴角挂着温柔笑意的陈天道,陈瑶一下子愣住了,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咣咣咣。
陈瑶也不知道是恨,还是被感动了。
她握紧小拳头,拼了命在陈天道的胸口处捶了好几下。
“陈天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陈瑶倔强地说道:“我陈瑶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叫你一声哥。”
“无所谓,反正我认定了你是我妹妹。”
说话间。
陈天道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看着两人抱在一起,顿时撇嘴笑道:“小伙子,可以啊,也不知道避避人?”
“这是我妹妹。”陈天道冷声解释,拉开车门将陈瑶放了进去。
随后,陈天道坐到副驾驶上,刚系好安全带,便听到陈瑶在后面冷冷地说道:“去中海医院!”
“好嘞。”司机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疾驰而来,冲到了黑暗之中。
片刻之后。
法拉利停在了破旧的别墅门口,打开门之后,月光照射出顾从榕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庞。
她擦去眼中的泪水。
默默地来到了紧闭的别墅门前。
这一刻,她竟然紧张了。
八年时间。
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但唯独,心中的那份情意,总是挥之不去。
如今,终于再次见到那张脸庞,她却无法径直冲到那人的怀里。
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
顾从榕也不知道自己还来找陈天道干什么,她站在门口犹豫良久,才终于抬手敲门。
咔嚓。
大门应声而开,露出了里面漆黑的棺材,以及哐当当的房屋。
“没人?”
顾从榕脸色一下子变了,“八年前,你就是这样突然消失的,难道八年后,又要这样无声的离开吗?”
“陈天道,你个王八蛋,我已经决定忘记你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打扰我?”
“为什么啊?”
这一夜。
顾从榕瘫坐在空荡而又阴森的房屋里面,哭的昏天暗地,不能自己。
与此同时。
中海医院门口。
出租车停稳之后,司机转身说道:“两位,三十二块。”
陈瑶冷着脸打开车门,“我没钱,你找他。”
“小伙子,你这妹妹脾气挺大啊。”司机讪笑着说道。
陈天道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到了司机的手里,“少打听,少说话,你能多活几天。”
说完。
也不给司机找钱的时间,陈天道打开车门便走了下去。
在军区这么多年,他习惯了用现金。
对于龙国现代化的金钱使用方式,他根本就没接触过。
退伍之时,他口袋里也就只有一千多块现金而已。
这么点钱,治陈瑶的伤,在陈天道看来却是足够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陈瑶已经跑进了医院,消失不见了。
陈天道神色一凝,急忙追着走进了医院。
在大厅里看了一会儿,最终发现,陈瑶竟然站在电梯门口,好似故意在等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天道拉住陈瑶的手,说道:“走,咱们去那边挂号。”
“放开我。”
陈瑶用力一甩,没能甩开陈天道的手。
叮……
电梯门及时的打开了。
“陈天道,你不是想知道妈妈的情况吗?跟我来啊。”
陈瑶冷着脸说道。
“妈妈?”陈天道身体一震,毫不犹豫跟随陈瑶走进了电梯。
片刻之后。
两人来到了六层的楼道内。
“这里是精神科,难道妈妈……”
陈天道越走心越沉,跟随着陈瑶的脚步,不一会儿便出现在病房的门口。
“陈瑶,郝主任下午来过,看了你母亲的情况。”
戴着口罩的小护士走过来,对陈瑶说道:“目前看来,不是特别乐观,郝主任的意思是,让你尽快办理出院手续,送到第五医院吧。”
陈天道是土生土长的中海人,知道第五医院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家专门收纳精神病人的医院。
“小瑶,妈妈到底怎么了?”
陈瑶冷哼一声,转身便准备进入病房。
“对了,陈瑶……”
小护士连忙喊道:“你妈妈病卡里面的钱已经透支了,郝主任下午安排过,说是明天早上再不交钱,就算你想住,他也不会允许你母亲继续住下去。”
陈瑶的脸色骤然发白,忍着泪水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不到逼不得已,她是不会把母亲往第五医院送的。
那意味着放弃了治疗,任由母亲懵懵懂懂的过完下半生。
咔嚓。
小护士离开以后,陈瑶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大门。
霎时间,一道温柔的声音持续传入陈天道的耳中,“宝贝,宝贝,睡吧,睡吧……”
这一刻。
陈天道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记得小时候,妈妈就是哼着这样的歌谣,哄他入睡。
而现在的她,脸色沧桑,头发凌乱,盘膝坐在病床上,手里还抱着一个医院的枕头。
似乎,那就是她的孩子。
陈天道再也绷不住了,冲进去以后,噗通一声跪在了病床边,“妈!我,我回来了。”
坐在床上的妇人悠悠的转过头,待看清楚陈天道的面容之时,忽然面露惊恐之色,指着陈天道凄厉的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