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见阿梅下逐客令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几个月来,他几乎天天都跟阿梅在一起,早在阿梅跟他说要介绍小明星给他做女朋友的时候起,他就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阿梅。
哪怕那时候的阿梅挺着一个大肚子,她的一颦一笑也会让他着迷,如今的阿梅已经生了孩子,身材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他对她更加迷恋。
“梅姐,你放心,我张云是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不礼貌的行为。你就把我当作一个女人就行了,反正你也不打算再找男朋友了,我跟你住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呢?”
听这话,阿梅更加反感,“我不再找男朋友,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呀!”
“你还没满月呢,有我在,起码有个人照顾你,等你满月了我再走吧。”小张几乎用哀求的口吻对阿梅说道。
“离满月也没几天了,下一步连我自己都要做事。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叫隔壁的朱老师帮我的。”阿梅淡淡地说。
小张听到阿梅说隔壁的朱老师,心里泛起了醋意,问道:“今天的水龙头是他换的吧?”
“对,人家朱老师是个正人君子,帮我换了水龙头,不但不收钱,我叫他坐一会儿他都不坐。小张,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坐吗?”
“为什么?”小张不解地问道。
“因为人家觉得孤男寡女的坐在家里会尴尬,这就是一个人的修养!”阿梅掷地有声地说。
这话刺激了小张的自尊心,说到修养、文化这些东西,小张是自卑的。他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别说跟朱编辑这样的文化人比,就算是在阿梅这个曾经的小学老师面前,他也是自卑的。
其实,自不自卑的有时候跟文化没有关系,主要还是性格问题。加上小张一直在周家都处于一种唯命是从的状态,他习惯了在周润华和阿梅的面前卑躬屈膝,以至于现在大家同样生活在一个阶层,他的奴性都还没有去掉。
这正是阿梅瞧不起他的地方,他不敢像佟大勇那样,在两个人都还没有那种关系的时候就敢把她搂住怀里,即便是她并不需要小张的这种勇气。
“那好吧,我明天早上就搬走。”小张落寞地说。
阿梅见他愿意搬走了,笑着说道:“小张,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你确实为我无偿地做了很多事,谢谢!”
小张没说什么,继续吃饭,而且吃得明显比刚才快,吃完了碗里的,又盛了满满一大碗,夹着菜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与其说那是在吃饭,不如说是在虐待自己。
阿梅看他那样,没有了胃口,三两下吃完了碗里剩下的饭菜,去卧室里带孩子去了。
这一夜,阿梅不敢睡得太沉,睡前在枕边放了一把剪刀,并认真地检查了门锁,确定小张进不来才躺下。她知道小张有情绪,而且他身强力壮,要是对她做什么的话,她根本就无力反抗。
还好,一晚上相安无事,阿梅起床走出卧室的时候,听到小张在厨房里鼓捣着什么。待她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小张已经把两份早餐摆上了餐桌,每人一碗白粥,一个荷包蛋。白粥已经被盛在碗里,荷包蛋装在一只小盘子里,连筷子都摆放得规规矩矩。
小张坐在餐桌边等着阿梅,看样子他心情好了很多,大概是昨晚上想通了吧,其实有些话不说出来更好,这个道理或许小张也明白。
阿梅走到餐桌边坐下,看到今天的早餐做得更精致,知道这是小张最后一次做早餐给她吃了,但她没有多想,也没有丝毫即将离别的惆怅,抬手端起碗筷就吃。
小张见她开始吃了,自己也吃起来,边吃边难舍地看着阿梅,阿梅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他相信以后,他再也不会看到比阿梅更美的女人了,所以在离开之前,他想多看几眼。
阿梅感觉到了他的那种目光,平日里小张也爱这么看着她,只是她一直装着不知道。今天,小张的这种目光更为强烈,而离别之际,她更加视而不见。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吃完了早餐,阿梅像往常一样转身进卧室里给周小勇喂奶,希望再次走出卧室的时候,小张已经消失不见。
但结果不是那样,收拾完厨房的小张把昨晚上就收拾好的行李放在门边,人却坐在沙发上抽烟。
阿梅出来后直接问道:“你还没走?”
这话有点刺痛了小张,他灭了手里的烟头,慢慢站起身来,把行李包背在肩上,说了句“梅姐,你多保重”就落寞地开门走了出去,并轻轻把门带上。
阿梅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把这家伙打发走了。
没想到,阿梅正要走到沙发上去坐坐,门开了,小张把钥匙从门锁上拔出来,走进屋里递给阿梅,“梅姐,钥匙给你。”
阿梅接过钥匙,“好的,谢谢。”
小张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隔壁的朱老师其实没你想的那么正派,你要小心点。”
“谢谢。”阿梅又微笑道,目送他走,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她理解为小张在嫉妒朱老师。
小张仍然没走,“我就在浦东新区上班,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阿梅有些不悦,“你不是没找到工作吗?”
“我一个朋友前几天介绍的,在一个夜总会看场子,我昨晚上问他,他说还可以去做。”
小张顿了一下,“不好意思,梅姐,我骗了你,我......只是想在这儿多住几天而已。”
阿梅没有说话,小张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他想要的难舍后,再次离去。
这回是真的走了。阿梅再次向沙发走去,慢慢坐了下来,看到小张刚灭掉的烟头还冒着烟,一股对尼古丁的依赖感让她想抽烟。可惜家里没有烟,昨晚上放在茶几上的半包烟已经被小张带走了。最近,哪怕在月子里,她也跟小张要过烟抽,小张只给过她一次,后来就没有再给,说既然都戒到这种地步了,就不要再抽了,何况还在坐月子。
这是小张在她面前,唯一拒绝过她的事,她知道小张是为了她好,也只好配合他。
算算日子,还有两天才满月。阿梅想趁着周小勇睡着之际出去走动一下,顺便买包烟来。孤独寂寞的日子里,怎能没有香烟陪伴?
阿梅换好衣服,在穿衣镜面前照了一下,还好,身材恢复得不错,美丽依旧,原来的的衣服穿在身上也还合适。
当她走出卧室,门被敲响了。心想,小张又倒回来了?
她打开房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是笑眯眯的朱光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