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岑小姐也有同我好好说话的一天。”
付瑾双手按着她,将她压在门板和自己胸膛之间,语气很是嘲讽。
男人口鼻中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和鼻息里,方才吃饱的饭险些呕出来。
她侧头躲过男人恶心的温热气味,绣眉紧拧:“你想怎么样?”
付瑾锈木的眼珠子瞪的老大,看女孩费力挣扎的模样,心里痛快不少。
手下一松,放开攫取女孩的双手。
接下来的动作让岑鲸鲸双腿软了软。
她亲眼见到面前佝偻男人一手撑开自己的眼睛,一手挖出眼眶中黑白相间的眼球。
付瑾很满意岑鲸鲸面露惧色。
他拽起女孩的手,将自己热乎乎沾着粘液的眼球塞进她掌心里。
岑鲸鲸真真被他恶心到了,脸部肌肉绷的酸痛。
她使劲往回抽手,付瑾却死死摁着不让她动。
“怎么?只是颗假眼球而已,这就恶心了?”付瑾倏地笑起来。
接着换上一副悲伤面孔,声音发颤地说:“整个付家只有我还活着。”
岑鲸鲸手下挣脱的动作顿了顿。
付瑾拿回她手中的眼球,面目可憎的看着她。
腮帮紧咬,愤怒低吼:“是那个该死的残废!”
“是他害我家破人亡!害我没了一只眼睛!还失去了一条腿!”
付瑾吼完,双眼大瞪。
其中一只没有眼球的黑洞,不断往下滴淌湿滑黏液。
岑鲸鲸咽了咽口水,还想倒退几步。
可后脑勺已经抵着洗手间门板,身后早已退无可退。
“你说说这笔账,我该找谁算?!”付瑾胸膛贴近了些,呈现老态的面部露出邪恶。
岑鲸鲸脚后跟踮起,身子朝前倾了倾,为自己手上腾出点位置。
“冤有头债有主对不对?”
她嘴上顺着男人的话说,手翻过背后,悄悄去拧门锁。
“他那么坏,你当然要找他算账了。”
付瑾眼睛下瞥,立即看出她意图。
脸色突变,左手猛地扯过她胳膊,一把将她甩掼在地上。
胳膊和胯骨刹那间传来震痛,岑鲸鲸捂着疼痛的胳膊缓不过劲儿。
见付瑾冲着她走过来,吓的她赶紧挪动身体向后窜。
付瑾斜着眼睛看她,脸部扭曲的肌肉抖了抖。
他并没有做什么,在离女孩几步之遥定了脚步。
腰部微微弯曲,一手扶着墙壁,接着,撩开右腿的黑色西裤,硬邦邦一条假腿当着女孩面拆卸下来。
岑鲸鲸眼眸撑大,狠狠咽下口水,有股恶寒深深传进四肢百骸。
“好好看看。”付瑾单脚撑地,右手拎着假腿向她展示。
瞪着锈讷的眼睛,继续说道:“拜他所赐,我拥有了这副畸形身躯。”
“满意吗?有幸看到魔鬼的杰作,心中作何感想?”
岑鲸鲸没什么感想,她大脑一片空白。
背部靠着冰冷的墙壁,手心滋滋冒汗。
她从没见过这种事……
一个人当着你的面,挖眼球,卸腿……精神状态一整个神经质的模样。
她使劲攥着胳膊上的衣服,吞吐道:“你……”
“哐!”一声巨响。
厕所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板瞬时回弹了几下,发出“咯咯”的声音。
宋清欲寒着一张阴森骇人的脸走进来,一眼便瞧见女孩惊恐不已的半倚在地上。
他脸色深了深,眸子里闪过杀气。
岑鲸鲸看见他来了,心底松了口气,猫眼水汪汪的盯着赶来的救星。
宋清欲大步过去把女孩打横抱起,苍劲有力的手掌将她身体紧紧锁进怀里。
须臾,他居高临下睥睨单脚站立的付瑾。
扯动嘴角,勾勒出阴冷的笑:“这么多年过去,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
付瑾用指甲死死扣住墙壁。
他不看面色骇人的男人,只用锈讷的眼睛瞪着缩在他怀里的人。
注意到他视线,宋清欲眼底杀意更甚几许。
有一股极小的力道拽了拽他衬衣领口,宋清欲迅速恢复正常。
“赶紧走吧,我不想待在这。”岑鲸鲸小声请求。
再待下去魂要吓没了,今晚回去指定做噩梦。
宋清欲点点头,临走前,沉着脸看了付瑾一眼。
诺大的洗手间只剩付瑾一人。
他脊背下滑跌在地上,脸色相对比之前平静不少。
他心里清楚,接下来面临的命运是什么,也同样在等待这天的到来。
残缺的身躯和这条苟延残喘的命,他早活够了。
身上的疼痛无一不提醒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直到上了车,回想起刚刚那幕,岑鲸鲸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不舒服吗?”男人温柔的抱着她,润声问:“吓到了?”
岑鲸鲸往他怀里拱了拱,心有余悸道:“还好你来了。”
她不是吓到了,是快吓死了!那场景她绝对不想经历第二次。
宋清欲喜欢她依赖自己的模样,手上用了点力道把人往怀里扣紧。
指尖温柔勾动她脸颊上的发丝,“别怕,有我在,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你对付瑾他们家……”岑鲸鲸缩了下手指,忽然不太想问下去。
付瑾的样子挺惨的,还说付家只剩下他一个了。
这些都跟宋清欲有关吗?
当年他们该坐牢的坐牢,该破产的破产,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手法如此残忍?
宋清欲放在她脸颊上的指尖僵硬一瞬。
“以后不要提他了好不好?”他温声道:“那些人跟我们没关系。”
岑鲸鲸仰起泛白的脸蛋,眉头不展的看他。
宋清欲抚上女孩轻皱的眉心。
开口多解释了句:“我不清楚他怎么污蔑我的,但他家的事与我无关。”
岑鲸鲸半垂下头,她觉得付瑾不像是说假话。
唇上突然湿热,女孩睫毛颤了颤。
刚张口说了个“你”字。
男人软滑的舌头顺势探了进来。
岑鲸鲸还没缓过神,她不想接吻。
女孩的头抵抗后倾,强而有力掌心将她后脑牢牢扣住。
紧牢的固定使她再动弹不得,措手不及狂风暴雨的吻,险些让人窒息。
“不要再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宋清欲在她耳边低喘:“不然我会生气的。”
男人语调听着柔情似水。
可他如鹰豹般阴寒锐利的凤眸不断翻涌杀意……
回家后,宋清欲先去浴室放了热水,之后叫女孩先进去洗澡。
听见浴室传出稀里哗啦的水声后,他走出房间,这次特地挑了间隐蔽的屋子通电话。
岑鲸鲸洗好澡出来在房间等了好一会他才回来。
“干嘛去了?”岑鲸鲸看着刚刚进屋的人,迷惑的问。
宋清欲看见她披头散发湿漉漉的,眉头一皱。
弯腰将她抱起走到化妆镜前,又走到洗手间拿出吹风机。
“现在是冬天,不吹干头发很容易头疼。”他嘴里啰里吧嗦的叨叨。
接着耳边是吹风机“嗡嗡嗡”鸣响。
岑鲸鲸注意力很快被他吹散。
她将头靠在男人腰上,眯着眼享受男人温柔地服务。
镜中女孩一脸慵懒,乖巧的像只猫儿,宋清欲看了心生欢喜。
不知想起什么,喜悦的眸子霎时沉下,暗眸厉光一闪。
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玩够了。
有胆子碰他的人,就该有能力承受得罪他的后果。
女孩小脑袋轻微歪侧,险些从男人腰间滑脱。
男人赶紧伸手轻柔托住她。
看着她昏昏欲睡的小模样,宋清欲表情一柔在柔。
“鲸鲸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他凝望镜中的女孩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