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自动忽略掉了温暖阴阳怪气的感叹,直接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几个?”
“可不就是几个么!”
提到这个温暖就生气,气鼓鼓的坐在床上吐槽:“打电话的时候我都说了,就带两个人过来就行,主要是路上能照顾老太太上厕所啥的。”
“蔡副连长特意安排了救护车去接,还带了四个卫生兵一起,就寻思着能搭把手,可以将老太太安然无恙的接到。”
“谁知道一见面,别说是我了,就连蔡副连长都震惊了。一下子来了七个人,其中五个大男人,一人抓着木板的一角,就这么将老太太给抬下车了。”
那个画面,温暖真是想一次就想疯狂的翻白眼一次。
郑文虽然当时没有在现场,可现在光是听温暖说,他也想象出那个画面了。
队伍上的救护车有多大,能承载多少人,这些他都了解。
蔡诚军加温暖,还有司机和卫生兵,这就已经有七个人了,再加上老家来的七个。
一下子十四个人,那车上怎么可能坐得下?
温暖没管郑文在想什么,继续说道:“来之前我就打电话说了,除了老太太的所有花销外,我只负责两个人的往返路费,更多的没有。”
“可这些人都来了,也没说提前打个招呼。那么多人,又都是大老爷们,怎么往家里带?”
“所以直接让蔡副连长带着去了招待所。”
温暖说到这里,自己也愣了愣,看向郑文:“蔡副连长没和你说这些吗?”
按说郑文这种做完任务归来的人,第一站应该就是去队伍上复命才对吧!
郑文眉头紧皱,动作幅度不大的摇了摇头。
他是看到蔡诚军了,可两个人只说了几句任务的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自己就着急回来看老太太了。
早知道还有这么多隐情,自己应该先听蔡诚军说说的。
温暖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既然蔡诚军都没和你说,那我也不说了,省得好像我故意找茬找别扭似的。”
一直想吐槽,就是没有合适的对象。
好不容易能有个吐槽这些的人了,哪曾想对方竟然完全不知情。
这种情况自己再继续吐槽人家亲妈和亲妹妹,那就是妥妥的找茬了。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宿舍去吧!我要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温暖说着,起身扯开被子就要躺下。
郑文轻咳了声:“那个,我今晚在家睡。”
“啥?”
温暖的声音猛地拔高:“你再说一遍,你在哪里睡?”
郑文没说话,不过视线却落在了那张不到一米二的木板床上。
“……”
温暖很想爆粗口。
深吸一口气,温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郑文,咱俩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在一个床上睡。所以,你坚持留下来的话,那就只能我走了。”
“你……”
郑文有些郁闷。
他们俩现在还没离婚呢,就在一个床上睡觉,他都没说嫌弃,这女人怎么先嫌弃上自己了?
“别你啊我啊的,赶紧说,你走还是我留下?”
温暖叉腰等着郑文,一脸的不爽。
随着她双手叉腰的动作,郑文这才注意到在那有些肥大的背心下面的腰,竟然瘦了很多。
以前温暖的腰,即便是穿着肥大的衣服,也依旧能被腰腹上的肥肉撑到衣服变形。
可现在,那两只手掐着的腰,瞧着竟然只有二尺多一些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都忙了些什么,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瘦了这么多?
郑文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恼火。
虽然瘦下来的温暖看着是比以前顺眼多了,但瘦得这么快,难道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不能治疗了,这才会提出来和自己离婚的吗?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闪过,郑文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再次看向温暖,郑文感觉那个念头就像是燎原之火,只是一股春风吹过,便熊熊燃烧起来。
越想,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温暖被郑文看得心里毛毛的。
这种又是同情,又是震惊,又是心疼,还好像很愧疚的复杂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
郑文犹豫了下,还是没直接问出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睡吧!我晚一点再回队伍。”
“……”
温暖不相信这话。
不是不相信这话的真实性,而是不相信他刚刚那句“你”之后要说的话是这句。
这男人,肯定是脑补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剧情。
“好了,我去看看妈和小妹,问问那五个人都是谁。”
郑文说着就起身往门口走。
“神经病!”
温暖翻了个白眼,关门,插门闩,回床睡觉。
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
郑文站在客厅里,听着门被关上,听着点灯被关的咔哒的声,一时间心绪格外复杂。
曾几何时,这些是他做的事,而被关在门外的,是那个女人啊!
敛了敛心神,郑文敲响了母亲和妹妹住的房门。
……
温暖不知道昨天晚上郑文是在什么时候走的,等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微亮。
距离她选定的开张的日子还有三天。
过去的这些天里,小院已经全部都收拾利索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开门营业,主要是她在做衣服。
张芳芳表姐霍雯定的裙子已经送到了张芳芳手里,甚至连芳姨家的衣服也做出来了两身。
剩下的两身都是女装,需要做的花样子比男装多一些,她准备留在开业之后慢慢做。
换好衣服刚一打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油条的香气。
只见客厅的饭桌上摆着个盆,里面放了七八根金灿灿的油条。
另外还有四碗豆浆,中间则是几个水煮蛋和一碟咸菜。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肯定是郑文弄的。
就郑娇那个懒性子,平常早上她都出门了,那屋都没半点动静。
想等着郑娇做早饭吃,温暖觉得自己如果真的那么盼着了,估计能活生生饿死自己。
厕所门被人打开,郑文走出来,头发上湿漉漉的,脸上也有没擦汗的水。
“醒了?吃饭吧!”
郑文的声音是温暖从未听过的温柔,直听得她在这闷热的早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