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给张芳芳买衣服的全过程，温暖基本上了解了这个时代买一身衣服所用布料，在不用布票的前提下，一身连衣裙的成本大概是在十二到十五块钱之间。
主要看布料和做衣服人的身材，像是张芳芳这样身材苗条的，十二块钱也就差不多了。
但如果换成是自己目前的身材，十五块钱可能都不够。
另外就是给衣服做的配饰，这个也是弹性的。
最贵的就要数手工费了。
一想到自己一个一个钻的珍珠，温暖就替钳子感到锥心的疼。
结合这个时代的消费水平和收入水平，温暖说道：“每条裙子的手工费都不同，具体的要看做什么样的衣服，对方的身材怎么样，另外要不要这些手工的东西。”
说着，温暖指了指自己的领口，意思是说那些盘扣。
张芳芳听得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之前去裁缝铺做衣服也是这样，价钱都不一样。可，有没有个大概的数，要不然有人问我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嗯……这样吧，如果有人问了，你就让人来问我。”
温暖笑着说道：“只要是芳姐介绍过来的客人，我一律给打个八折，然后再给芳姐提一块钱的辛苦钱。”
“啥？辛苦钱？”
张芳芳一愣，显然没想到温暖会提到这个。
温暖点头：“对，只要是芳姐介绍过来的，只要谈成了，那衣服就有一块钱的辛苦钱。”
“不不，我不要！”
张芳芳连忙摆手：“你都已经白给我做条裙子了，我哪里还能要什么辛苦钱。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给你做宣传！”
这个时代已经开放了，不像头些年，做点小生意那都是藏头缩尾的怕人看见。
张芳芳虽然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可一样也喜欢去逛那些个人摆的小摊。
所以她现在对温暖的这种要靠做衣服赚钱的事并没有排斥。
温暖笑笑，不再继续辛苦钱的这个话题。
人情这个东西是最不耐用的关系。
一次两次，也许双方都觉得没问题，但时间多了次数久了，那么关系就会变质，最后很有可能连陌生人都做不了，而是直接升级成为敌人。
温暖对张芳芳不能说有多亲近，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她们两个人之间是利益关系。
自己提供了免费的手工为对方做了一条裙子，目的在于要利用对方的人脉关系来为自己扩展销路。
而对方对自己目前的善意全都建立在她占了“没有手工费的裙子”这件事情上。
一旦她所付出的精力、关系超出了这个“没有手工费”的成本，那么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这一点谁都说不清楚。
温暖坚信：只有利益才是最长久，也是最稳定的关系。
现在不再坚持，不代表就真的不会给了。
总之，只要对方给自己带来了客户，那么自己就会给对方提供相应的好处。
“走走，去我单位，我请你喝汽水！”
此时的张芳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展示自己的新裙子了。
还有新发型，还有……总之依旧一个崭新的自己！
温暖自然不会拒绝。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就没那么着急了，温暖和张芳芳说了说盘头发的一些技巧。
张芳芳听得连连惊呼。
要知道她以前所知道的盘头发的方法也就是那么几种。
要么用皮套绑起来，再用发网罩住，要么就是编成辫子盘起来，中间再加上一些黑色发卡固定之类的。
总之，就是没有半点新意。
而这些对于温暖来说就简单到不能在简单了。
前世那发达的网络信息时代让人们接触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方面。
手残党会刷到手工饰品。
厨房杀手会刷到美食教程。
五音不全会刷到教唱歌的课堂。
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刷不到。
尤其是当你在某一种类型的视频上停留的时间稍微多那么一点点，那么接下来的大数据就会疯狂给推荐相关视频。
温暖的很多奇奇怪怪的小技能就是这么学会的。
没办法，一遍两遍没兴趣，三遍四遍很烦气，但等到十遍八遍，甚至是几十遍后，这件事就会在你的脑海中反复留下印记。
慢慢的，这些印记加深，自己也就成为了理论派，稍微动手尝试那么几次，理论派就变成了行动派。
两个人回到百货商店后，张芳芳的出现瞬间引起了其他同事的注意。
都不用张芳芳招呼，大家就都纷纷询问这裙子是哪里买的。
之前还显摆过红裙子的女同事此时的表情很复杂。
羡慕、嫉妒，还有明显的期待。
好看的裙子，就没有哪个年轻的女孩子能不在意。
尤其是在这个刚刚开放没几年的时代里，新鲜的事物冲进了常年的灰白黑的世界中，年轻的人们为之疯狂、为之躁动。
张芳芳享受过了众人的夸奖和羡慕后，这才拿着一瓶橘子汽水来到温暖面前，笑着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好朋友温暖，我的裙子就是她做的。你们要是有想做的可以和她说。”
说完，张芳芳还对温暖眨了眨眼。
温暖还真没想到张芳芳的推荐竟然如此的……简单粗暴。
就这么将自己展示给了众人，也不怕大家怀疑她这副尊荣根本做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果不其然，有人听见这番介绍后，脸上的表情立刻从羡慕和期待变成了怀疑。
“芳芳，你别开玩笑了。这么好的裙子一看就是高档货，她一看就是农村来的，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有人说话直接，当着温暖的面就直接提出来了。
也有人觉得这么直接不太好，就扯了扯那人的袖子。
张芳芳现在就感觉自己和温暖的关系特别好，否则对方不能免费给自己做裙子。
所以她现在听不得有人说温暖的不好，直接呛了过去：“农村来的咋的了？在场的众人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农村的？再说了，我们暖暖现在就是胖了，所以才不会给自己做好看的衣服穿。但凡她要瘦下来，你觉得她还有那个闲工夫给你做裙子吗？人家早就只给自己做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