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晴月宫的路上,叶阳越想越是倍感好笑。
“为了耍这点小聪明,老七也真是够拼的。”
“都被打的半死不活了,还能在这些文官的怂恿下爬起来,就为了收获好名声捞取点政治资本么。”
跟在叶阳身后的胡伟严心思转了转,他低声道:“殿下,锦衣卫已有来报,民间私下渐有流传出七皇子宅心仁厚、仁德爱民的论调。”
“虽还未对京城外的灾民进行赈灾,却已经是有七皇子代表皇室体恤百姓的旗号打出去了。”
叶阳冷声道:“这群只知道弄权耍嘴皮子的废物们,一点实事都不做,反倒是沽名钓誉、愚弄百姓的手段很熟练!”
不做实事,只知道利用作秀与说漂亮话之类的方式获得好名声,此情此景,简直是让叶阳熟悉至极,也是他最痛恨的事情!
胡伟严心绪急转,他忍不住开口道:“殿下,需要卑职去将那些人都抓起来吗?”
“想必通过那些乱传消息造谣之人的嘴里,也能知道具体是哪些人……”
叶阳淡然的瞥了眼胡伟严:“知道了又如何?你还能如何去做?”
胡伟严立功心切的忙说道:“殿下,知道了具体是哪些人,卑职就可以将其抓捕归案,以免给殿下的声誉造成更大的损坏。”
“而且卑职以为,既然对方用了这样的手段,卑职也可以安排些人手暗中给做些难堪之事!”
胡伟严越说越有些意动,甚至不禁面露喜色。
如今太子殿下明显面临着许多麻烦,而恰好厂公汪平因为触怒了殿下,为保住项上人头而亲自带着心腹离开了京师。
这件事别人也许还不知情,但胡伟严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却是第一时间知晓了。
现在的京城与皇宫内,既然厂公汪平不在,作为二把手的胡伟严自然是权柄最足,哪怕是汪平还留下了些心腹也不足为虑!
否则,胡伟严又怎么会越俎代庖的来插手本应该由汪平处理的事情?
胡伟严自知,只要能够在汪平离京的这段日子里,尽快获得更多功劳并得到太子的赏识,那说不定就不用继续屈居在汪平这个厂公之下!
不说是否能获得厂公之职,但殿下曾经似乎还暗示过,会再创立个与东厂锦衣卫并驾齐驱的衙门……
然而叶阳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如同是一盆冰水浇头,瞬间让胡伟严收起了所有心思!
甚至下意识的有些发寒!
“急,太急了。”
叶阳淡漠的声音中隐约有几分嘲弄之意。
闻言,胡伟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叶阳,却又瞬间低下头,仿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似的!
那漠然的眼神如同洞悉一切,直让胡伟严错以为自己心底的一切想法都被叶阳看透!
“本宫知道他们很急,他们急着要获得更多的名声,他们急着要将七皇子的招牌立起来,从而才能与本宫在大义上抗衡。”
叶阳淡漠道:“本宫知道你也很急。”
“但,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
“只有本宫觉得你可以,你才真的可以。”
“本宫觉得你不行,行也是不行!”
“你有机会,但不是现在。”
“东厂还不到分家的时候,你懂了么?”
胡伟严顿时身体僵硬,冷汗涔涔。
“殿下恕罪!卑职、卑职……不敢有多余心思!”
“你可以有心思想法,本宫喜欢有野心的人。”叶阳语气一变,却又像是在鼓励似的。
“东厂是汪平的,也可以是你的,为什么不敢有多余心思?”
“但你要知道,如今无论是杨乐贤又或者是七皇子,本质上都是在玩着权力斗争的游戏。”
“知道本宫为什么一定会让他们全都死么?”
“因为他们不懂事。”
“再大的权力斗争,都只能在保证百姓与帝国安稳的基础上进行!”
“他们不思赈灾,反而还在背地里鼓动叛军贼子,这就是要掀桌子!”
“眼下,只不过是虚与委蛇的默契罢了。”
“若是真掀了桌子,谁也不要吃饭了,你明白么?”
叶阳说罢,也不管胡伟严能否听懂自己的提点,转身朝着晴月宫大步走去。
如果能想明白,那就意味着胡伟严可以是个好靶子继续使用。
若是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胡伟严也就止步于此了。
胡伟严默默的看着叶阳的背影,在这一刻,他是更加真实的感受到了伴君如伴虎,更加真切的明白了什么叫君威难测,阴晴不定!
“保证不掀桌子一起吃饭的默契吗?”
胡伟严忍不住嘀咕道:“那就是说……即便是想要趁机上位搞掉汪平,也要确保朝廷稳固与锦衣卫们的正常运转?”
而与此同时,叶阳已然踏入了晴月宫。
尽管此前赵贵妃多次说过不准叶阳前来,但叶阳又怎么会在意?
叶阳一如既往的直接越过宫女与太监们的通报,他刚一迈入宫殿内,却是闻到了菜肴的香味。
“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叶阳扫了眼陪坐一旁的七皇子,他视若无睹的直接走到赵贵妃的身前。
此时正值傍晚用晚膳的时间,赵贵妃显然对叶阳的到来没有丝毫准备。
她面色诧异的放下筷子,颇为不满道:“太子殿下,本宫似乎说过,若没有本宫的准许,你不必来给本宫请安!”
叶阳悠然的落座的赵贵妃身旁:“母后此言差矣。”
“连老七都能整日在母后面前尽些孝道,本宫作为太子,怎可不以身作则?”
“老七,你说对吧?”
七皇子在见到叶阳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那一刻,都已经是手足无措的慌了神,此时又被叶阳这么一问,他忙下意识的点头道:“对、对对对,皇兄所言极是……”
叶阳满意的看着七皇子的反应,轻笑道:“本宫一直不信真有人会记吃不记打,显然老七你不是这样的人。”
七皇子默默的低下头,不敢表露丝毫怒意。
见到这一幕的赵贵妃却是瞬间血气上头,她恼火道:“太子殿下,你所来何事?莫非只是为了羞辱七皇子么?”
叶阳摇摇头:“母后在说什么呢?儿臣与老七可是兄谦弟恭,怎么会做出那等事?”
“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给母后请安,顺便想问问,母后是否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