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其实已经感受到了权力对一个人的诱惑。
毕竟连他自己都越发的沉迷在这种一言九鼎的皇权中!
可是叶阳着实没有想到,借着兵部尚书的权柄与职位,却能让侯永峰这般……猪队友!
叶阳看向侯永峰的目光隐约有几分笑意,他是越看越高兴。
怎么能有这么一个最佳‘好队友’呢?
今日这早朝开局的首次政治博弈,叶阳所想的的破局之法,原本还是需要他多耗费些口舌与大义。
然而此时此刻,有了侯永峰这个心急而口不择言的家伙出面,已然是要破局了。
要先下一城了!
叶阳的目光扫过面色铁青的杨乐贤,恐怕这位首辅大人,都未必想到自己的文官集团中会有这么一位人才吧?
因为叶阳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达到了自己最大的政治目标,那就是要让武将与文臣对立起来!
只有如此,才能开始缓慢的将这被杨乐贤为首的文官集团把持的朝堂,渐渐的换成属于听自己政令的朝廷!
“殿下!末将便是粉身碎骨,也断然不敢有丝毫谋逆之心!”果然,关鹏远单膝跪地表忠道:“承蒙殿下厚爱,末将扔有今日位居朝堂之上的机会。”
“末将满门,自被天下人称之为军神的先父开始,便始终忠心陛下,忠心大奉帝国!”
说着,关鹏远目光冷冷的看向那侯永峰怒斥道:“侯永峰!我关家幸得先皇恩宠,有了那开府的天大荣耀,但这份荣誉,是先父为国拼杀、为陛下效忠而染血得来的!”
“想末将先父挥洒热血在战场建功立业之际,你侯永峰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啃着书籍只求考个功名的腐儒书生罢了!”
“若非家父在战场的拼杀,哪里会有你能安稳啃书安睡的日子?”
“如今家父虽然仙逝,可却绝对轮不到你这等腐儒小人污蔑!”
“本将军若是有丝毫造反之心,又将如何面对家父这么多年的威名?又将如何以对天下?!”
关鹏远越说越怒,他恨不得直接抽刀将侯永峰给斩了!
实在是因为侯永峰那番话,简直就像在说名震天下的军神是个乱臣贼子一样。
“关、关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一时没了分寸。”侯永峰明显慌了神,他忙解释道:“还请关将军莫要怪罪……还请各位将军们莫要计较……”
侯永峰此时哪里还敢再多辩解,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武将们都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愤怒模样!
要知道军神的威望,哪怕是那位军神老将军已经仙逝了多年,可始终都不曾淡去。
在某种程度来说,名震天下的军神,打的四境蛮夷抱头鼠窜的军神,那就是无数将领们的信仰!
然而却被朝堂上的一个文官如此出言污蔑……这不就是在污蔑无数武将们心中的信仰么?!
关鹏远猛地起身,他上前一步怒视道:“不计较?不怪罪?”
“呵呵,你知道你是在说什么吗?!”
“家父的军神之名,哪里是你一个小小的侍郎可以置喙的?!”
关鹏远气势逼人的又是踏前一步,他几乎的低吼道:“先父当初可是兄弟五人共同参军报国,为帝国流光了鲜血!”
“本将军的那几位叔伯五人,最终除了先父侥幸,其余都是马革裹尸葬在了战场上!”
“便是本将军的几个兄弟,最终也将性命丢在了沙场!”
“须知先皇曾经都亲口所言,关家满门忠烈,实乃帝国楷模!”
“本将军惭愧,关家一脉,如今仅存本家,可是今日却还要听到你这腐儒文人污蔑先父的清白?!这如何能忍?这又如何能不计较?!”
显而易见,关鹏远是真的愤怒了。
韬光养晦低调做人的关鹏远,什么事都可以忍,但唯独这份名声,这事关先父军神的清白之事,绝对不容有丝毫退让!
关鹏远说罢,他当即又朝着叶阳跪拜道:“太子殿下!末将今日斗胆进言,还请殿下能够为我关家正名!”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无数武将们更是齐刷刷的跪拜山呼道:“恳请太子殿下能够为老将军正名!”
事实上,这已经不仅是为军神老将军正了名分,更是在为无数武将们心中的那份信仰正名。
此时此刻,毫不夸张的说,气氛已经很到位了。
武将集团因为引出了军神老将军的名分,出乎意料的最短时间内团结了起来!
叶阳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漠看戏的姿态,至少眼前这一幕,仍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有了武将的团结,那么接下来就足够文官集团头疼了。
尽管说的阴暗一些,叶阳也算是在利用关家与军神的名望,但其实这也确实是一种事实。
毕竟和平日子太久了,文官集团将武将集团打压的太狠,早已让无数武将们心底憋着一口气。
如今水到渠成,叶阳坐收渔翁之利!
叶阳淡淡的点了点头:“今日之事,本宫还真是大有所获。”
说话间,叶阳的目光看向整个人都僵硬、面色更是阴沉之际的杨乐贤。
政治博弈这种东西,最重要的便是在无形间获得大义上的合理性!
显而易见,今日这第一场博弈,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接着,叶阳则是顺势说道:“兵部侍郎侯永峰权欲熏心,居然胆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侮辱军神与军神之后,实在是罪大恶极,品性败坏!”
“着令,即刻革职查办,由锦衣卫东厂严审,以慰藉军神老将军的忠良军魂!”
侯永峰此刻面色惨白一片,他自知在劫难逃,忙跪地磕头求饶道:“殿下饶命、殿下开恩啊!微臣口不择言,微臣知错了,还请殿下网开一面……!”
去了东厂,那生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侯永峰哪里敢被押送去东厂,他几乎本能的朝着杨乐贤还有吏部尚书常自珍也求道:“首辅大人、常大人,救救我啊,我不能去东厂那鬼地方,去了那里就没命了啊!”
常自珍深深吸了口气,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杨乐贤。
见到杨乐贤仍是没有开口的打算,他犹豫着拱了拱手说道:“殿下,此事不可。”
“哦?”叶阳笑了:“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