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双目通红仿佛在冒火,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年轻人,恨不能将其扒皮抽筋才算一解心头之恨!
但最终,他仍是不得不低下了头,双拳紧握的压抑着心底的愤怒。
此时此地,莫说是在将军府的正门,即便是在东厂内,若是没有实质性的罪名作为借口,汪平也不可能对将军府的后人们有所刁难。
毕竟镇国将军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而且其意义太重大了!
唯独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得到皇室点头或者默认……
汪平低着头,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瞥了眼前方的太子殿下。
他现在进退不得,更是连个台阶都没法下。
不说是否真的去钻了狗洞,便是哪怕后退半步,都不可能做到!
因为汪平比任何人都明白今日的局面,自己似乎只不过是个引子而已,对方真正想要刁难的恐怕是太子殿下!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汪平知道自己作为太子殿下的鹰犬走狗,若是被呵斥打骂之下当真有所退缩,那就是在打太子殿下的颜面!
日后更是不可能再获得太子殿下的丝毫信任与恩宠了。
于是,汪平不再发一言,他闭着嘴低着头,就那般僵硬的站着一动不动。
场面似乎陷入了几分尴尬。
叶阳双手背后,他淡然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目光多在这开口训斥汪平的年轻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都说虎父无犬子,将门之子果然不同寻常。”
叶阳淡淡又道:“不过今日,本宫便是带一条狗到访,莫非连本宫的狗都不得入内?”
“殿下言重了。”那年轻人呵呵一笑,尽管面色还有几分恭敬,但语气明显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之意:“若是殿下今日带一条宠物猫狗入内,臣等自不会多言。”
“可一条阉狗,不过是个最低贱的奴才,根本没有资格踏入将军府的正门。”
“想必殿下也明白,这不仅仅是身份地位的缘由,更是一种规矩!”
叶阳目光含笑的点了点头,他轻飘飘的说道:“要与本宫讲规矩这一套吗?”
“啧,那你是不是忘记了,本宫是帝国的储君,是帝国未来的皇帝。”
“本宫,就是最大的规矩!”
此言一出,不仅是这年轻人顿时一楞,便是身旁不做声的关鹏远也不颇为讶然的看向叶阳。
这番话说的轻飘飘,可其中含义却深刻无比!
大奉帝国的皇帝,就是最大的规矩,这不仅仅是在阐明自己的身份地位,更是在无形间彰显自己的风格做派!
至于内里更深层的意思?不同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理解。
可是眼前,对于仍是一副‘罪臣’姿态的将军府来说,叶阳这番话就是在告诉曾经牵扯过造反事件的将军府,能不能重新被启用,就是叶阳一句话的事儿!
某种程度来说,叶阳这也是在给将军府一个承诺。
日后无论是领兵在外,又或者是曾经的污点,叶阳这位以后的皇帝,都可以不在意!
然而紧接着,叶阳却是话锋一转说道:“汪平虽是个太监,按资格来说确实不应从将军府的正门踏入。”
“但他就算是个奴才,即便是条狗,那也是本宫的奴才,是本宫的狗!”
“本宫的狗,进不到将军府的大门?”
“本宫的奴才,又何时轮到你……呼来喊去了!”
叶阳目光傲然的盯着面前的年轻人,上位者无形的压力与气场狠狠的压了过去。
年轻人不禁恼羞成怒,可他的目光却老实的移开不与叶阳对视,“我、我只不过是……”
“只是什么?”叶阳的声音仍是轻飘飘的不轻不重,他打断道:“你只是想使唤本宫的仆人?还是说,你想体验感受一番对当今太子的奴才呼来喊去是什么感觉?”
“要不,你来当这个太子如何?”
这话一说,面前还一副嚣张做派的年轻人顿时蔫吧了,他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嘴唇忍不住哆嗦了几分。
如今都在传当今这位监国的太子爷行事不拘一格,又颇为雷厉风行的狠辣至极!
眼下,算是有所体验了!
因为这话什么意思谁还能不动?就差再给将军府扣个大帽子了!
谁能来代替太子的地位和身份?即便是真的有人能做到,那必然也是皇家子弟,是另外的几个皇子。
根本都轮不到将军府的后人……
果不其然,还不等年轻人开口有所辩解。
叶阳的攻势瞬间袭来:“在本宫面前不懂规矩的随意使唤本宫的人,是根本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还是说,你们将军府的年轻一辈,已经将僭越之事都当成了习惯?”
叶阳的几句话之下,这位将军府的年轻后辈已然是面色惨白至极!
难怪连那位掌权的首辅大人都吃了大亏,原来这位太子殿下当真不是曾经传说中的‘懦弱胆小’之辈啊。
关鹏远心思更深几分,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表现,简直是堪称完美了!
甚至可以说每句话都拿捏在要命的地方,却始终还把持着尺度。
哪里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雏鸟?简直是在无形间把手腕玩的明明白白!
就如这位太子所言的‘年轻一辈’便极有讲究。
因为是年轻一辈,所以这件事只是局限在年轻人的身上,并不意味着将军府的主事也是如此……
台阶面子以及教训,全都给足并且做到了!
“关将军。”叶阳这时转头看向关鹏远:“这,便是将军府的规矩吗?”
“若是当真这便是将军府的规矩,那说不得本宫今日就要为关将军教训一下晚辈了!”
话音刚落,‘铮’的一声,龙渊剑倏然横在了年轻人的脖颈!
仿佛下一刻,便会有人头落地!
眼前这突然的一幕,瞬间让院中还未离去的关家族人们齐齐惊呼。
哪怕是关鹏远都不禁瞳孔一缩,他倒吸了口凉气,忙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息怒!”
“还请殿下留情,实在是末将管教不严,犬子自幼便不知天高地厚,对殿下却并无不敬之心!”
叶阳轻笑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