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你真是太棒了!”
谢清才传送进黑暗中,就被一个东西撞了满怀。
谢清拿出来一看,是个毛茸茸的生物,白色的,没有眼睛鼻子,就像衣服上的毛球。
她扯了扯嘴角,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什么丑东西”
那生物语气震惊转为失落:“我是系统。
我可漂亮了,只是现在被病毒攻击,不能维持原型!
而且我的形象还是你设计的。”
谢清:“?”
她的审美什么时候下降成那个样子了?
“我的记忆是不是你动过?”谢清皱眉,抬起手来就打向系统,系统在原处转了一圈。
眼看瞒不过,系统只能说:“是的。
但是是你一位很重要的人让我这么做的。
就算我没遇到病毒攻击,你也要失去记忆的。”
“意思是我去的那个地方不能有自己本来的记忆?”
“是的”
谢清沉吟一会:“算了,送我进入下一个世界吧。
这个事情以后纠结。”
谢清睁眼时发现眼前是一片红色。
她将拿着的玉如意丢在床上,一把扯下红盖头,开始打量四周,金碧辉煌的宫殿,柔软铺着桂圆花生的床铺,大红色的锦被、窗花和帘帐,半人高的铜镜中映射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满头珠翠,穿着金线绣展翅凤凰大红色古装,杏眼桃腮,很是漂亮,只是那双眼睛却透着与这个喜乐环境格格不入的杀气。
“系统。别装死,你在吗?!”谢清满脸杀气,忙在意识内呼唤,那傻逼竟然将自己直接送入洞房节点,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自己进来骂不到它,不是还有世界意识不是?
意识内毫无反应。
谢清皱了皱眉,铜镜中的女孩也轻蹙眉头。
谢清叹了口气,看来她这次是被系统丢到了一个古代世界,且她穿的这个角色应该身份很高,正在大婚。
她皱眉打量了下这个身体,娇嫩的肌肤,细葱一般修长的手指还有一双巴掌大的三寸金莲小脚,脚上套着镶宝珠高盆硬的绣花鞋。
她试着扶着床走了几步,大概从四五岁就裹脚,脚走起路来没有她想象那般锥心的痛,但人为塑造的不符合人体力学的形状加之高高的鞋跟,她敢肯定,只要她将扶着床的手抽离,保准摔个狗啃泥。
真正是大门不得出,二门不得迈的大家闺秀。
谢清紧锁着眉头又小心挪回床上,脱掉绣花鞋,想看看脚变形的程度,毕竟这决定着她以后正骨归位的疼痛等级。
突然,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谢清想去找盖头,但来人好像带着极大的怒气,他动作极大地将门踹开,又哐的一声反手将门关上,拦住了后面跟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
谢清忙抬头看去。
是一个穿着五爪金龙明黄色长袍的男人,年纪不大,也十五六岁,剑眉星目,长得很是俊朗,双眼冒着怒火,似乎也不在意谢清不等他就揭开了盖头。
他跑上前,一把掐住谢清的脖子:“朕都已经按照母后意思娶了你了,你怎么还能如此恶毒,将暖儿怀孕的事情散播出去!
她今晚撞了墙!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一个庶女,本就威胁不到你,进宫后,朕本也只会给她个嫔位,你怎么就连你的亲妹妹都容不下!
上京人人称赞的谢家嫡女竟是如此毒妇,朕现在就送你下地狱,免得你做的丑事泄露出去坏了朕母族的百年清誉!”
男人力气很大,按得谢清满头珠翠的后脑勺发疼,他的手还在不断收紧,谢清感觉自己就像离水的鱼,喉咙发疼,肺都快要炸了。
她放弃去扯男人的手,转而去抽头上的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男人手臂刺去,男人吃痛松手,谢清抓着帘帐就给了他一脚,男人身子咕噜咕噜滚了一圈,撞在桌子腿上才停住。
管它什么皇帝呢!她命都要没了。
那男人抬起头,似乎不可置信。门外响起了尖细仓皇的男声:“皇上!你可得留皇后娘娘一命呀。
不然谢将军和太后的要了奴才命的!
你可怜可怜奴才吧”
外面的人大概是以为男人将谢清摔倒了地上,忙惊慌劝阻。
“闭嘴!”男人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全部人,如果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立刻马上,消失!”
窗外人齐齐一默,接着纷纷散去,谢清还听到刚才的男声道:“你们去通知太后,咱家去给谢将军报信!”
谢清大概知道自己这具身子的身份了,太后母家的嫡亲小姐,新鲜的皇后,这个皇帝小情人的最大情敌!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捡起刚才脱下的绣花鞋就往男人头上砸去:“无谋媾和,渣男贱女”
绣花鞋稳稳地砸在男人头上,谢清又加了一句:“衣冠禽兽!”
男人似乎不会武,他没能躲开,不知是不是怒气发泄完了,还是刚才那男声说的话让他有了顾忌,谢清无礼的态度也没再让他失态,他深呼吸几次,面无表情地爬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满头乱发,衣衫不整以及没穿鞋的谢清,冷笑一声,似乎连看她一眼都生厌,他干脆转头看向一侧的铜镜:“不妨告诉你,虽然朕与你先定下婚约,但朕从未想过娶你,后来遇到暖儿,朕更是痛恨你占了她的位置。
不管你愿不愿意,等暖儿醒来,朕会以贵妃之位将她迎进宫来,以弥补你犯下的过错。
你这凤仪殿,朕此后不会踏足,若你不想抱着皇后之位了却残生,你就趁着一会见到母后的空当言明自请回府,以后,你嫁我娶,各不相干!”
感情不仅是个渣男,还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谢清本来还想冷静一下,弄清楚他口中口口声声说这具身子主人害得那暖儿失去孩子的事,现在,听他所言,谢清完全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头蠢猪,还是头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蠢猪!
谢清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怼道:“呵,嘴上说得好听,一直不想娶,那定下婚约的时候,你得了什么怪病,口不能言?!
若你真心闹着不娶,母后还能把你逼死不成!
嘴皮子动一下就想让我去解决,你想得可真美,我自请回家?
以后谁敢娶我?
家中的姐妹以后还要不要说亲?
我谢家女儿的声誉你负责?
恶名都让我来背,你脸可真大”
说到这,她干脆嘲讽道:“别满嘴仁义道德,说什么男娶女嫁各不相干,你就直接嘴皮一碰告诉我,让我回家一尺白绫吊死得了。
我呸,你个贱男人,自己不想吃亏,也搞不定母后,就来迫害老娘。”
被她这么一顿劈头盖脸讽刺,男人气极,握住拳头,转头瞪她:“自古孝道大过天,我逼自己,不就等于去逼母后。
一国之君怎可如此胡闹!
再说,我龙体贵重,事关一国社稷,怎可随意伤之!”
见他发怒,似乎还想靠近,谢清猛地抓起床上的玉如意就往男人脚边砸去,砰的一声,玉如意瞬间碎裂,在男人脚边散成好几段。
男人被逼得后退几步,恼怒道:“泼妇!”。
谢清听到这两个词,脸上表情更冷了:“好个可歌可泣,日后定当位列史书,建立丰功伟绩,龙体不可损伤的天子!
但抱歉了,我不会回谢府,按你所说,这凤仪殿以后就是我的地方,你既然不想脏了自己的脚,我求求你以后千万别踏进来,免得脏了你的龙爪。
现在请出去,这地方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谢清拉了拉被子,将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蹬掉,双腿一移就上了床,她平躺在床上,摆明了不想理人,只想送客睡觉。
“当然,你若想站在那里,随后母后来时,我自会多留母后一会。”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国皇后,刚听了一圈,太后似乎很在乎她,且母家也足够强横,她的父亲也很爱护她,只要她不做出有损家族利益的事情,她就能拥有最大的自主权,傻子才同这皇帝争长短,她完全有资本过得舒心自在并且完全不用在乎那男人。
至于宫斗,呵,她一个不想生孩子,对那个位子没有欲望的皇后,宫什么斗。扶持几个嫔妃狗咬狗,当点乐子,做个恶人,逍遥自在不好吗?
再说,那些嫔妃生的孩子都要叫她母后,若家里和太后逼急了,想让她生孩子,她大不了把这责任全退到那劳什子暖儿身上。
那人名声本就坏了,别人也只会骂贵妃狐媚,弄得国本不稳,她到时候顺水推舟挑个顺眼的,暗中搭把手。
三十多年后,老娘还是后宫最大。
那对渣男贱女,她就看他们在能恩爱到几时。
男人张了几次嘴,似乎还没见过如谢清一般无赖又无耻的人,竟然半天找不到话来回应谢清。
谢清侧头咧了咧嘴:“奥,对了,陛下您还是去处理下伤口吧,不然免得别人说你为了那还没进宫的妾要弑妻呢。
若是陛下将咱俩的闺房事弄出去宣扬,那就别怪臣妾找母后告状了,你的那个小情人,怕是真活不成了。
另外,陛下想来也不想面对御史的嘴巴。”
男人沉默片刻,丢下个“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拂袖离去。
谢清翻了个白眼,侧身睡去。
“主子,醒醒、醒醒,该上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