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白落城也已经不知去向,连是死是活都不晓得。
我睁不开眼,迈不开步,呼吸都十分困难,后来甚至连自己是站着还是倒着都不知道了。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感觉震耳欲聋的风声都离我远去了。
……
一只光洁纤细的手臂突然抓住我,用力一扯。
我一下子清醒,瞬间所有的感官都回来了。
狂风依旧尖厉地呼啸着,但仿佛和我之间隔着什么,虽然能听到风声,却感受不到一丝风。
我正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体已经被黄沙掩埋了大半,白落城揪着我的衣服把我拖了出来。
她头上摇摇晃晃悬浮着一把小巧玲珑的伞,手掌大小,此时正处于张开状态,飞速旋转着,伞的边缘释放出一层薄薄的光幕,把我和白落城笼罩其中。
光幕外面风沙肆虐,却怎么也冲不破这一层薄薄的屏障,感觉我俩就像被扣在一个半圆的玻璃罩中。
我松了一口气,吐掉满嘴的黄沙,苦笑道:“谢谢你小白,又救了我一次。”
白落城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背上我,向前走去。
……
终于,漫天的风沙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庞大黑影——古城废墟到了。
白落城体力已到极限,步履蹒跚,每迈出一步都困难无比。
这种情况如果我还心安理得伏在女人背上那也太不是东西了,我挣扎着要下来,白落城没力气阻止,两人双双滚落在地上。
我俩互相搀扶着慢慢前进,白落城面无血色,每一次闪电打在光幕上,她的脸色就白一分。
废墟更近了。
说是古城,其实大半建筑都被掩埋了,只有比较高的一些古堡和尖顶暴露在外面。
我找到一扇被风沙掩埋了一半的石窗要钻进去,白落城拉住我,对我喊了一声什么。
我没有听清,她干脆拉着我继续向前走。
我们找到一个类似教堂尖顶的建筑,但是并没有门窗。她拉着我走过去。
绕到尖顶背面,果然出现了一扇小小的窗户。我恍然大悟,她一直在寻找背风的入口。
我们小心翼翼地从窗口爬了进去,这尖顶并没有休息的地方,只有一个螺旋向下的楼梯。
顺着石梯逶迤向下,不多时就来到一处走廊。
外面的狂风呼啸声在里面听上去成了若有若无,我俩再也没有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耳朵里还是嗡嗡作响,尖锐的风声都快让我失聪了。
“你是真的不懂得自救。”白落城仰面躺下,第一次有了怨言,“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还要去救你。”
我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拖累你了。”
我心里明白,白落城要是不管我的话,老早就到达这废墟避难所了,也不用在风沙中受罪。
尤其我俩被风沙吹散以后,也不知道她找了我多久……
白落城听我道歉,忙说:“别多想啊,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应该在绝境中学会自救,而不是等死或者等人去救。”
我不服气地说:“我又没有在你们这破世界生存的经验,我怎么自救?”
“用戒指呀!”白落城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系统会告诉你最优自救方法的。我的「穹顶伞」就是咱们失散以后赶紧兑换的。”
“啊这……”我大窘,为什么把这神器给忘了,打了个哈哈,“呃,你后来是怎么找到我的?”
白落城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可能觉得不礼貌,急忙又垂下眼睑:“在地球,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忘了?”
我豁然开朗,惭愧地低下了头。
两个戒指可以互相定位,我把这一茬给忘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我正色道,“你救我好几次了,我该怎么报答你?其实我……已经做好了以身相许的准备。”
最后一句话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其实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她会不会觉得我轻浮?她要骂我一顿,以后朋友还有没有得做?
我突然有点后悔,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
白落城脸颊微红,把头扭向一边不看我,说道:“别开玩笑了,不会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的。”
咦?她说的这话好像不是怪罪我?
反正也这样了,我干脆鼓足勇气,说:“我……我喜欢你,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白落城浅浅一笑,说道:“你不要把感激和喜欢弄混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我豁出去了,说完这句话,老脸热得发烫。
白落城惊诧地看了我一眼,坐起了身,说道:“以后再说吧!现在去找点干柴,生一堆火。”
呃,所以有没有人遇到过跟一个女生表白,人家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而是“以后再说吧!”这态度是好是坏,谁能告诉我,在线等,挺急的!
干柴还是比较好找的,走廊两侧都是破败的木门,我随手拆下一扇,劈成一尺来长的木柴,一扇门就够一天烧的了。
我们随意吃了些干粮,守着火堆坐下休息。
外面的狂风依然在呼号着,更显得这地下走廊安静祥和。
白落城看着走廊远处的幽深黑暗,可能有点害怕,她走到我身边,紧挨着我坐下。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连连点头。
“其实,我有一半妖兽血统。”
她这第一句话就如同雷击,我讶异地转头看她。
“我母亲是女巫,却爱上了一个人类,他们隐居在天波城郊外的小村庄,相濡以沫过了好多年。后来有了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但是母亲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救人去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们村子一般人家都靠采药草为生,越是靠近悬崖峭壁或者人力不可到达的地方,草药越贵。于是好多人铤而走险去危险的地方采药。”
“那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上悬崖采药,一不小心踩空,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