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洺道:“是要看你想嫁谁,而不是我想你嫁给谁。”
花颜郑重发言:“我谁也不想嫁,我只想跟着将军。”
白洺闷声笑:“大姑娘家家,这话说出去可是要遭人笑话。”
花颜一直都觉得奇怪,明明白洺的好感已经到了80,却依旧对她不为所动,花颜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她的暗示不够明显,还是白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白洺笑着,花颜却正经的看着他。
白洺不笑了,有种回避这个话题的意思,道:“夜深了,回去吧……唔。”
花颜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吧唧亲了他一口,但白洺反应快,她没亲到唇,只亲到了嘴角。
白洺按住她,眸色微沉,他问:“小颜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花颜目光直视着他道。
花颜问:“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将军的人,将军又在逃避什么呢?”
白洺看着她,花颜扯着他的衣襟踮起脚,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光是闻着,就已经醉了。
花颜扬起脖子,白洺下意识扶住她的脖颈,两人气息交缠,难分彼此。
“将军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白洺摩挲着她的后颈,桃花眼里是缠绵的迷离。
他几乎是不可控的想要吻上去,想要纠缠不息,想要缠绵至死,可却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心脏突然抽痛。
他蓦然清醒,气息有些凌乱,捏了捏她的后颈笑了笑,只是道:“乖,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说罢,他闷咳了两声,笑了笑,没有再流连,转身就要离开。
“将军!”
白洺没有理会,走得潇洒。
花颜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那可是八十的好感。
走至转角,白洺痛苦的捂住胸口,艰难的喘息。
发作得越发频繁了,像是在催命一样。
他平缓下呼吸,过了许久,才熬过那五脏六腑都似在搅动的痛苦。
次日,张作文求见白洺。
张作文本是要来说正事的,但一见白洺的那难看的脸色,先问道:“将军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喝太多了?”
白洺哼笑一声,“昨日你灌我酒的时候倒是痛快。”
“那不是高兴吗?”张作文道。
白洺笑了笑,“说吧,找我什么事?”
因为要提起正事,张作文的表情正经了些,“西北大捷,收复三州,若陛下要把曹极召回去论功行赏……”
那得知一切后岂不是不妙。
“就算曹极不回去,你就以为这西北的一切陛下一点也不知道吗?”白洺无所谓的笑着,“他兴许早就知道了。”
软禁曹极,把持军权,这么大的事,皇帝不可能察觉不到什么风吹草动。
死了一个左津,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什么人做皇帝的眼睛耳朵了吗?
张作文十分担忧:“那该怎么办?万一陛下抓住此事突然发难……”
白洺笑:“那我也没办法。”
“将军!”
这可是在说正事。
“我倒确实有一件事要交代给你。”白洺笑眯眯的说着,桃花眼促狭的弯着,像是一只正在敲打着算盘的狐狸。
张作文来了精神:“放心将军,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能给你好好的完成。”
“诶,那倒是不至于。”白洺笑了笑,“听闻青花镇上的桂花糖卖的不错,你去帮我买一些来。”
“将军!”张作文眉头紧蹙,这么要命的事摆在眼前,他居然还能像没事人似的开着玩笑。
白洺见张作文真的恼了,安抚似的道:“老实说,我当日夺权,并未想过未来该如何应对。”
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真的让那些将士因为一个愚蠢的人白白去送死。
他将所有不可控的危险尽数压在自己身上,是因为他知道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他会带着这些风险一起离去。
不过是顺带的。
但张作文并不知晓这些,他只知白洺如今正是走在刀剑上,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他极认真道:“将军,陛下不能容你,你自得杀出一条血路来,我张作文虽无多大才能,但我永远会站在将军身后,不管将军要做什么。”
张作文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白洺只是笑了笑,笑他说这样的话,“张作文,人难得一世,该惜命的时候还是要惜命的。”
“那将军自己可有惜命?”张作文质问。
自己都做不到事还要来指教别人?
“那是两码事。”
“你倒是码出来,让我看看是怎么个两码事。”
“张作文,你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可真不可爱。”
“说什么鬼话,你是把我当哪家姑娘了?”张作文蹙紧眉头,“将军,我们是在说正事,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
白洺不想争,他本无意权力,他如今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皇帝什么都不用做,他都能悄无声息的死去。
见白洺不语,张作文继续道:“你也想想你那小颜儿,任劳任怨跟了你六年,你就连她也不管了吗?”
白洺挑眉笑,“我当然不会不管她,自会给她找个好去处。”
“你还真准备等死?”
“这不叫等死,这叫顺其自然。”
“我真是服了你了。”
张作文好说歹说都没用,被这个人气走了。
但皇帝驾崩的消息比论功行赏的消息更先传来。
听到这个消息,若不是要注意场合,他都能直接笑出来。
皇帝驾崩,太子继位,他记得白洺和太子一起长大,感情甚笃。甚至两年前太子来西北巡视,哪怕曹极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张作文眉开眼笑,对白洺道:“将军,你说你是什么个好运气。”
白洺笑笑,也不多说,只是提醒:“注意管理表情啊。”
张作文不在乎,“就我们二人,有什么好注意的。”
如张作文所想的,太子继位,对他们就只有论功行赏,旁的什么都没有提,还以白洺为镇军大将军,特召白洺回京。
张作文说白洺是终于熬出头了。
但到底有没有熬出头,白洺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