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花颜就凑到扶霜面前刷存在感。
她故作忧虑,“扶霜姐姐,我昨晚没睡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花颜已经纠缠她好些天了,她看着花颜那副别有用心的小表情,她不想知道……
“被子太轻了,根本压不住想你的心。”
扶霜:“……”
“扶霜姐姐,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是什么?”她本不想应和,但却又情不自禁问出来了。
“缺点你啊!”
扶霜:“……”
怕是缺点脑子,哪有人对自己男人身边从天而降的女人没有一点防备,还处处献殷勤。
扶霜:“颜儿姑娘这样……白将军知道吗?”
“知道什么?”花颜不解。
扶霜:“……”
算了,她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不远处的白洺看着花颜纠缠扶霜,张作文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发现白洺没有反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了,真相了。
他忽然觉得外边那些传言也不无道理。
张作文道:“我还以为扶霜来将军府她会不高兴呢。”
“为什么?”
张作文挤出一句:“一山难容二虎。”
白洺笑了,“你把我这将军府当成是哪座山头?”
张作文不说话了。
白洺停了笑,道:“明日就送她走吧,夜长梦多。”
“送哪一个?”
“送小颜儿。”
……
花颜被送上马车的时候还是懵的,她扒着车窗,眼眶含泪,“将军怎么突然就要送走我了?”
白洺摸了摸她的头,“乖,若我回来,我会去接你的。”
白洺给她塞了好一袋东西,“这里面有房产和银票,就当是我提前送你的及笄礼,够你下半生无忧无虑……”
花颜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质问:“你若会来接我,又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
“多些银子傍身不是坏事。”白洺一点也不心虚,道,“若我迟迟不回,你也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你是个好姑娘。”
花颜不想要这张好人卡,她将那布袋扔出去,抓住白洺的手,舔狗发言:“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跟着将军。”
身后的张作文将布袋拾起,递了过去,道:“将军是要去干大事的,带上你,会给将军添乱的。”
花颜愣了一下,泪眼婆娑,一眨眼,珍珠一样大粒眼泪就落下来,重重的砸在白洺的手上。
花颜慢慢松开了手,接过了张作文塞进来的布袋,抱着布袋小声抽泣,“颜儿知道了,颜儿不会给将军添麻烦了。”
看上去好是可怜。
白洺笑了一下,粗糙的指腹擦去她的眼泪,“哭什么?又不是生死离别。”
花颜含泪点头,道:“那我走了,将军不要忘记我。”
白洺像是哄着孩子,笑着许诺:“不会忘了你的。”
马车缓缓驶起,马车内的花颜擦去眼泪,开始算计路程。
情节线上白洺是正月十九离京,刚好还有七天。从京都到边境如果不着急的话最少是一个月。
她到江南怎么说也要两个月时间,再从江南跑去边境又要三个月,那她半年都得浪费在路上
而五月初战事爆发,边关戒严,那她就很难再找到白洺。
所以她半路就得逃走。
花颜在心底算计着。
她身边现在跟了四个人,都是白洺的人,是用来保证她能安全抵达江南的。
她得找时机,肯定不能大喇喇的告诉他们她要去找白洺。
可惜都走了半个月路,花颜都没找着机会。
要抓紧了。
又到了一处驿站,这里离京城已经有了些距离,这一处少有流寇灾民,也还算安全的地方,那四人也有些松懈下来。
夜深人静,花颜留下书信一封,悄咪咪的来马厩,牵走了白洺送给自己的那匹小马驹,驾着马往西北去。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计划一切顺——
天有不测风云,路上遇见饿急眼的流民,花颜被抢劫了。
马没了,首饰没了,大氅没了,银子也没了,差点人也没了,幸好她跑得快。
好不容易逃到安全处,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膛,她的银票和房契还好好的在那。
花颜这次学聪明了,她先找了钱庄兑了些碎银,又买了身粗麻衣服,刻意把它弄得破破烂烂,将头发弄乱,又将脸弄脏,混进了流民的队伍里。
她不敢露富,小心翼翼的藏好,悄无声息的去买食物,吃完又悄无声息的回到队伍里。
有时找不到机会,只能又冷又饿的熬一熬。
蜷缩着等待白昼时,花颜想,等她见到白洺一定要好好哭一哭这路上遇到的委屈,越夸张越好。
只是不知道自己没有听从白洺安排硬要找去西北,白洺会不会生气?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不可能真的去痴痴的等白洺五年。
流民是要往京城那一块走,花颜和他们不同路,又不声不响的另走一条路,装成流民直往边境奔。
她还是得找个交通方式,不然光靠她两条腿都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找到白洺。
但她又不敢露富,不然别人很可能看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家打劫她。
在找到交通工具前,她在深山老林里迷路了,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饿的都快昏厥了才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村子。
伪装成来投靠亲戚结果迷了路的可怜女子,找了户寡妇家住了一晚。
那寡妇很好,告诉她东边的刘老汉今日正要进城里,让自己顺路坐他的车。
刘老汉是个老实人,怎么也不肯收她那一点碎银,让她自己收好,以防以后有不时之需。和刘老汉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难得放松了些。
终于到了城里,花颜先去换了行头,装成大户人家的小姐,雇了侍卫来护送她,自称是和婆家闹了矛盾要回她那当六品官的父亲家。
花颜有时还会和那些侍卫吐槽,说自己的婆婆如何如何恶毒,自己的丈夫如何如何没用,胡说八道的能力直线上升,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什么勾心斗角的故事她张口就来,听得那几个侍卫“啧啧啧”了一路。
唉,毕竟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