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溪红着脸,语气轻柔,“我给大人准备了些茶水点心。”
白洺轻笑一声,“你有心了。”
“莲溪愚钝,不能为大人排忧解难,只能在这些小事上讨大人开心。”
白洺笑了起来,他莫名就将花颜和莲溪放在一起对比,显得花颜真真是蠢笨单纯。
莲溪见白洺笑,以为是自己这番说辞讨了他的欢心,娇羞道:“大人闲暇时可来莲溪院里多坐坐,莲溪……”
不等她说完,白洺笑眯眯打断她,“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空我会去的。”
得到回答,莲溪本该开心,但她却莫名觉得哪里不太对。
还欲开口,却见白洺又提起笔开始写字不再看她,只能选择退下。
三言两语将莲溪打发,等她一走,花颜就进来了,乖巧的立于身旁,给白洺研墨。
“我要的茶呢?”白洺突然开口,却没抬眼。
花颜其实在外面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白洺这样明知故问,也不耍心眼,老实道:“莲溪姑娘帮我送进来了,不是就在桌上吗?”
白洺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看起来很是愉快。
“今晚带你去玩。”白洺道。
天降好事,花颜乐颠乐颠答应了。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白洺带她来了欲仙楼。
白洺往里走,见花颜愣在原地,又回过头拉着她往里走。
带着丫鬟来逛青楼的人,恕花颜孤陋寡闻,她就见过白洺这一个。
老鸨热烈的欢迎着白洺,见到跟在身后的花颜,笑容更大了,笑问白洺,“颜儿可伺候得您满意?我们这里还有不少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可人,保准大人您满意!”
“那便叫几个上来吧。”白洺来者不拒。
花颜今年十四岁,还未长开,但已能窥见日后的几分风华,有几双来客的眼睛黏在她的身上,让人直犯恶心。
若她没被赎走,她就还要继续在这里容忍。
花颜跟着白洺进了雅间,将那些黏腻的视线关在门外。
跟进来的还有四个娇媚无骨的美人,她们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白洺,有人弹曲有人捏肩有人倒酒有人喂水果,让花颜被挤在一旁,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她也想这么被伺候啊……看起来太爽了。
“来,你过来。”白洺招手叫她过来。
花颜屁颠屁颠上前,挤走一位美人后成功在白洺身边的位置盘膝坐下。
“喝酒吗?”白洺摇了摇酒壶。
花颜点头,拿过酒壶,先给白洺倒了酒,道:“可以喝的,要奴陪将军一起喝酒吗?”
白洺挑眉笑道:“好啊。”
花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白洺举了举杯,花颜也不含糊,直接一口闷完,却不小心被呛着了。
“慢着些。”白洺将点心水果都推了过去,示意她吃。
花颜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白洺问她,“好吃吗?”
花颜点头,“好吃。”
花颜总是这样一板一眼的回答,让白洺就是觉得有趣极了。
白洺觉得自己像是在喂猫,塞什么她吃什么,喝下半壶酒,就开始晕乎了。
最后不小心把糕点往鼻孔里捅,才迷迷糊糊道:“将军,奴好像醉了。”
白洺笑了起来,让那四个美人出去。
花颜拽着他的袖子,白洺一把将她捞起抱在怀里,往屋内的床榻边走。
当背部贴合柔弱的被褥,花颜迷瞪着眼,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屋内烛光摇曳,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魅人的熏香味,在酒精的加持下,让人飘忽不定。
白洺禁锢住她的手,问:“解衣带做什么?”
花颜迷糊着,表情却又很认真,她道:“将军抱奴上床,难道不是想要奴吗?”
白洺笑了起来,桃花眼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他像只勾引人的狐狸,他道:“你才多大,我还年轻,可不想做畜生。”
花颜道:“奴今年十四,明年就可以出苞。”
修长的手指慢吞吞的系紧花颜的腰带,他道:“那不叫出苞,叫及笄。”
“及笄?”花颜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忽然笑了起来,“及笄好,娘亲说等我及笄,就要给我送一套漂亮的首饰!”
白洺系好了腰带,他坐在床沿,俯身看着花颜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他忽然问:“你家破人亡,沦落风尘,恨吗?”
花颜好像认认真真想了一想,回答道“奴不知道该恨谁。”
白洺给她举例,“你可以恨很多人,恨杀了你父母的突厥,恨将你拐卖的拐子,恨那些欺辱过你的人,你甚至可以恨我,恨我没有早点赶到。”
白洺嘴里吐出一大串,就只有最后一句进了花颜的脑子,她道:“我不恨将军,将军是我的恩人。”
“你知道西宁一战领兵的将领是谁吗?是定王,我的父亲,若是没有他的无能,西宁一战没有战败,你就根本不会沦落如此……这样你也不恨吗?”白洺抚上她的脸,动作轻柔,话语温和,像是带着情人间的呢喃。
花颜像是不解,“胜败不是一人就能决定的,定王,也不想输啊,若是没有定王,西宁也守不了那么久,他尽力了,奴又还能恨什么呢?”
天真话语让白洺没了后话,直起腰,淡淡道,“安心睡吧。”
他扶了扶额头,有些后悔刚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他想,他应该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