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嘴。”
陈彦一勺勺地给花颜喂粥，花颜也乐意，只是道：“夫君好像许多天都未去上朝了。”
花颜的嗓子还有些哑，陈彦给她擦了擦嘴角，“若你明日再好些，我便回朝了。”
“夫君对我最好了。”花颜朝他笑。
“你大病初愈，好好休息。”陈彦抚上她的脸，面有怜惜之色，“又瘦了许多。”
“瘦些好啊，瘦些漂亮。”花颜顺嘴回复。
陈彦蹙眉，“胡说八道，你怎样都是好看的，但还是胖些，健康些还好。”
花颜忽然想起自己烧迷糊时拉着陈彦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尴尬话，她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侃侃而谈，“若是健康些，便活得久，活得久，那便会老，会变丑，但若是命短些，就永远不会老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更不要这么想。”陈彦表情严肃，“怎么会有人，因为不想变老就希望自己活短些的？”
“有啊，我啊！”
花颜大言不惭。
陈彦认真道：“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变老，想和你共白首。”
花颜听了微微一愣。
这算不算情话呢？应该不算吧？
可她怎么觉得这比情话还好听，比失信的海誓山盟还要难过呢？
陈彦的表情很正经，很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油腔滑调。
花颜噗嗤一下笑了，“好了，这么严肃做什么，我开个玩笑。”
“并不好笑。”
“哎呀，夫君，我若日后真的变成小老太婆，不再年轻漂亮，你不会嫌我吗？”花颜戳戳他的胸口。
“不嫌。”
“那若是有年轻姑娘想要勾引你呢？”花颜扯开了些他的衣襟，手贴上他的胸膛，笑得像只狐狸精。
“不理。”陈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若是……”花颜跪坐在床榻上，陈彦坐在床沿，花颜一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花颜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一下陈彦的嘴唇，“若是我死……唔……”
根本不等她说完，陈彦猛地吻住她。
花颜发现，陈彦真的生气了。
一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结束，陈彦看花颜依旧笑嘻嘻的，气不打一处，“为何总要说这样的话？平白让在乎你的人难过。”
“我都还没说完呢！”花颜嗔他一眼，“我不过是想让你哄哄我，你听我说完。”
陈彦不应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花颜慢慢道：“若是我死了，你母亲让你续弦，你可会答应？”
“不应。”陈彦沉声，“你也只会长命百岁，等到那时，我又何须续弦。”
花颜咯咯笑起来，“我喜欢你的回答。”
可她真的活不到那么长。
花颜窝在陈彦怀里，“我也想和你一起变老，想和你共白首。”
想看他变成糟老头子，想看他掉光牙齿、步履蹒跚的模样。
只是可惜了，只能想想。
陈彦看不见她的难过，只是握着她的手，嘴角有笑意，“自然是能的。”
他们表面散发着爱情的酸臭味，却不知分离很快就要到来，只是强撑着维持爱情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