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的惆怅李一不懂。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假装看了会儿热闹后,他就有些恍惚的回房间了。
刚一进门,两小只立马扑了上来,在他身上一阵摸索。
“哥,你怎么样了,没受伤吧?”
“哥你没被撅吧,我刚刚看你跪下了?”
“弟弟,你这话不对,刚刚老哥他是正面下跪的,不是背面。”
“哦……所以哥你舔……”
啪啪两个板栗下去。
李一黑着脸看着两人,说道:“你们特么的别乱说话行不行!”
说着,他往外看了一眼,见宁远已经没了踪迹,这才 松了口气。
回过头来,李一看着李二李三,认真叮嘱道:“八爷,不是,远子哥是个厉害的,你俩平日记得和他打好关系了啊,不该说的话别说。”
闻言,两小只脸上都露出嫌弃之色。
“哥哥吖,我们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和他打好关系吖。”
说完,李二表情变幻,做了一个妩媚的姿态,说道:“关键时刻,本姑奶奶出手,保证把他拿下!”
李三在一旁点点头,“不行还有我,我也能上!”
李一的脸又黑了。
“特么的,少想这些事儿,让你俩打好关系,不是让你俩献身!”
“……他要真有这个想法,你俩直接跑,懂了没!!”
两小只哦了一声,捂着脑袋回床睡觉了。
李一趴在窗口上往外看了 一眼,很快也回床睡觉了。
至于窗外的惨嚎与枪响,都被他无视了。
……
齐假立家。
激烈、刺耳的枪声响起,瞬间惊醒了齐假立。
他从床上坐起,冲出小房间,一溜烟跑到了大门边上。
小心翼翼的贴在墙边听了一会儿。
待到枪声稍微弱了一些后,他才敢探出头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刚探出头去,他就看到七个持枪的汉子头靠头倒在地上,围成一圈,不断打滚、哀嚎。
他们枪被握在手里,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他们每哀嚎一次就会扣动一次扳机。
然后砰的一声,子弹打在另一个人身上。
接着那个人一哆嗦,又开一枪,打中另一个人。
依次循环,轮转不止。
眨几眼的功夫,这些人的手脚就全是子弹穿透的伤痕了。
血糊了一大片,画面血腥又滑稽。
直到子弹都打空了,这些人才没有再看枪,而是躺在地上不断哀嚎,仿佛快死了似的。
齐假立看着这一幕,神情就有些呆滞。
他不明白。
这些人之前不是跑去李小子家找那个罪人的麻烦了嘛。
怎么会躺在外面激情互射了?!
这不是搞笑了嘛。
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身后有人拽了拽他的衣服。
齐假立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女人站在他身后,神情恍惚的看着他,“老…公……发生什么事…了?”
“没你的事儿,睡你的觉去。”
蒲扇大的手随意的挥了挥。
齐假立看着远处哀嚎不止的七个汉子,陷入沉思。
眼下这状况,他很轻松就能猜到是什么人搞出来的。
有一说一,他自觉把罪人想得很厉害了。
但目前看来,罪人比他想得还厉害。
“到底是身处小聚落,见识不够,吃了没见识的亏。”
齐假立摸了摸后脑勺,忍不住咋舌。
看样子,李家那个小丫头的主意暂时不能打了。
算了,再让她悠哉一段时间。
找机会再去那个罪人那里打点一下,疏通点关系。
自己手上女人多。
哪怕那个罪人和李家兄妹关系不错,也架不住这么多女人腐蚀。
等把那个罪人腐蚀得差不多了,自己拿下李家李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齐假立心里打着算盘。
又看了眼那些哀嚎不止的持枪汉子,叹息一声。
和罪人攀关系的事儿要提上日程,过去的关系暂时也不能丢弃啊。
这么想着,齐假立走出院子,向着那七个汉子接近。
一边靠近,他脸上挂上了和善的笑容,“七位爷,你们……”
齐假立才刚开了个话头,就见躺在地上哀嚎的七人突然停止了哀嚎,齐齐转头看着他,然后对着他抬起了枪口。
“砰——”
七道声音合成了一声。
齐假立身上立时绽开了七个血窟窿。
笑容僵在了脸上,齐假立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
什么情况?
自己中枪了?!
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太草率了?!
生命力在快速消退,身体在迅速变得冰冷。
齐假立只觉得浑身颤抖得厉害。
他不想死,他还没有成为人上人啊,他齐假立怎么可以死啊!!
身形晃了晃,他有些艰难的往后倒退了两步,似乎想凭借自己的意志回到院子里,仿佛回到院子里了,他就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风过。
齐假立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身旁经过,将他向前推倒。
下一刻,齐假立肥大的身体嘭一声砸在了地上,将地上躺着的那一圈持枪汉子的脑袋压个死死的。
想来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活活憋死了。
齐假立家里,那个神情恍惚的女人没有离开,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的发生。
她的神情依旧呆滞。
慢慢的,她呆滞的神情变化,成了震惊与茫然。
她顾不上关院子门,转身往房间跑去,将一个紧闭的房门打开,将一个个宛如死狗的女人从床上拖了下来。
“起来,起来,他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起来,你们快起来啊,咱们走,咱们可以离开这儿了啊!!”
女人声音嘶哑的喊着,干枯的双眼里有了些液体,刺得眼睛阵阵发疼。
其他的女人听到她的话,无神的双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光芒。
她们挣扎着起身,无比艰难地爬到院子里 ,走到大门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的尸体。
她们都呆住了,仿佛大脑被清空。
下一秒,眼泪就从她们眼中飙射出来。
那是庆幸的眼泪,也是逃出生天时,激动的眼泪。
有人情绪激动之下直接晕了过,有人更是面露狠色,蹒跚着上前,跪在齐假立的尸体前,拿起一边的枪,用力砸了起来。
仿佛多年老农,举锄犁田。
一下又一下,缓慢又坚定。
一边砸,一边流泪,仿佛要将过去的枷锁与痛苦统统敲碎。
其他女人看着这一幕,眼泪流得更多了。
随后,她们一边哭着,一边加入其中,要亲手将自己过去的噩梦敲碎。
即便那只是一具尸体。
屋顶上,宁远听着那一阵阵剁肉似的闷响,忍不住摇摇头。
“欸,能解脱出来也是好的,就看这以后她们怎么在这聚落活下去了……不过这胖子怎么忽然就死了,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呢!”
咧嘴笑了笑,宁远从屋顶上消失了。
此间事了,碎觉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