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从房车里走出,去踹那个为首的流民了。
嘴臭是要付出代价的。
尤其是车上有三个妹子。
宁远也下了车,随便找了个流民想要问话。
不过,地雷那一下动静不小,又是吓又是埋的,都把这些流民整晕过去了。
“醒醒,没死呢,整一脸死相干啥。”
伸手拍了拍流民的脑袋,后者打了个哆嗦,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
有些迟缓的转着脑袋,这流民一脸迷茫的看着宁远。
慢慢的,他回过神来,回忆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你,你,你们是罪人?!”
“呃,不不不,还是有点区别的,我们是处刑人,不是罪人。”
宁远解释了一句,旋即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这颗大脑袋,“问个事儿啊,前面那个聚落是不是你们待地方?”
“是。”流民动了动脑袋,一脸老实的说道。
在知道宁远是处刑人,而且还是离自己如此近的情况下,他就格外老实。
要是离得远,他可能还有胆子尝试开两枪。
但现在……还是老实点为妙。
毕竟都枪被埋在地里了。
看着满脸老实的流民,宁远笑了笑,又接着问了些问题,而流民也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
听完了流民的说法,宁远眉头微微一挑,出声问道:
“你说你们是从原聚落逃出来的?”
宁远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楚鸢几人正在踹人的脚突然停下,向他看了过来。
几人对视一眼,立马把揍人的事儿甩到一边,凑到了宁远身边。
被五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名流民额头冷汗直流,只觉得好似被五头猛兽盯上,只要他一句话没说对,就会被这些猛兽一口吞下。
咽了口唾沫,这名流民老实的说道:“我们确实是从原聚落逃出来的。”
“原本的聚落,确实发展很久,是很适合我们生存的地方……直到不久前,一个怪人来到了那个聚落,他用雷霆手段震慑了聚落里的一些罪人,迅速掌握了在聚落里的话语权,然后……”
这流民说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声音中多了些颤抖。
“然后…他开始利用整个聚落的人来惩罚一个人,一个……半死不活的罪人。”
……
昏暗的房间里,哒哒的声音不断响起。
声音持续了片刻后,又变成了邦邦的闷响。
深灰的影子在房间里跳动,然而,跳了片刻后,便被漆黑的大锤砸落。
随后,便是有‘叽嘻’的怪叫响起,伴随着一阵噗嗤的喷溅声。
片刻后。
房间门打开,一个身材佝偻的中年男人走出房间。
他面色苍白,眼神空洞,身上发黑的衣服还带着些污浊的血迹。
他手里端着一个破碗,碗里盛着半碗污血。
低头看了眼碗里的污血,男人上前两步,站在房门前,一动不动。
在聚落中,一个个房间门被打开,一道道身影从房间里走出。
他们都和这个中年男人一样。
身上脏兮兮的,手里拿着盛着污血的破碗,站在房门前一动不动。
只是,他们都齐齐转头,看着聚落中心,似乎在等待什么。
在聚落中心。
一堆陶瓷碗乱七八糟的摆在地上。
在那些陶瓷碗的中间,一张‘人’字形的木床斜立在地上。
木床上,缠着些锁链,绑着一个身材矮小,相貌猥琐的光头中年。
他是包贝贝。
最低的九级悬赏犯。
{色欲}途径的罪人。
曾经奸杀五名少女后逃离壁垒。
原本的他,模样粗短,但好歹也是个正常身材。
但此时的包贝贝却是没了人样。
此时的他四肢干瘦,皮肤之上呈现灰白之色,脸上更是没有多少生机,干瘪得厉害。
偏偏他的腹部又异常肿大,好似怀胎十月,又像是被人塞了一堆食物,将肚子撑了起来,令他不至于饿死。
此时的包贝贝躺在人形木床上,无神的双眼看着天空。
风沙吹过,砸在他脸上,时不时刮出细小的口子。
刺眼的太阳直射进他的眼里,令他两眼不断流泪。
然而,包贝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麻木的看着天空,一动不动,好像死去。
突然,一阵古怪的铃声响起,眨眼间响遍整个聚落。
听到这个铃声,包贝贝满是麻木的双眼中有了异常的神色。
那是……恐惧与绝望的眼神。
他的身体四肢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挣扎着想要摆脱锁链的束缚。
干裂的嘴唇开合,他嘴里发出嘶哑的哀嚎。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杀了我,杀了我!!”
他挣扎,哀嚎,喊得撕心裂肺。
然而无人理会他。
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站在房门前的男人们齐齐转身,向着聚落中心摇摇晃晃的走去。
他们神情麻木,手中端着盛着污血的碗,步伐缓慢而坚定,看着诡异无比。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包贝贝的挣扎逐渐激烈。
锁链将皮肤勒出血痕,干细的四肢好似要甩断一般。
然而,他的四肢没有被甩断。
端着污血的人也依旧缓慢且坚定的向他走来。
最终,他的嘴被人抓住,强行扒开,将那一碗碗飘着腥臭气味的污血灌了进去。
一碗,两碗,十碗,一百碗……
一碗碗污血灌下。
包贝贝的眼中渐渐有了血色,干瘪的四肢更是鼓起了小蛇般的扭曲筋络。
慢慢的,他的皮肤开裂,鲜红的血液飙射而出,洒在了地上的陶瓷碗了。
看着鲜血飙射的包贝贝,给他灌血的男人们没有半点反应,依旧麻木的灌着血液。
直到所有的盛着污血的碗都被清空,男人们才退去,只留下一个包贝贝。
随后,又是一阵诡异的铃声响起。
一片房屋中,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走出,神情麻木的走向聚落中心,一直走到包贝贝面前。
随后,她们挨个上前,和他开始了本该是男女情感升华的仪式。
包贝贝被绑在人形木床上,痛苦的挣扎着。
对于这种仪式他早已心生恐惧。
他甚至想要扭断自己的四肢,拼命从这里逃离。
然而,吞咽了无数碗污血,他的本能与下身都被扭曲,只能和一个又一个的女人重复着这种仪式,不顾死活的重复。
皮肤上的裂口更加多了。
更多的血液从伤口中溅射出去,隐隐带着股异香。
而每一个女人离开时,都会拿起一个盛着包贝贝血液的陶瓷碗离开。
异香在聚落里扩散。
闻着那股味道,隐藏在房间里的人麻木的脸上闪过恐惧与……渴望。
在聚落的东边立着一个简单的瞭望台,瞭望台的边缘坐着一个怪人。
他穿着黑白两色的格子风衣,脸上戴着一副刻着微笑的面具。
手里的高脚杯摇晃,杯中的液体在阳光照射下有了一丝暖色,仿佛刚流淌出的温热的血。
他微微仰着头,似在欣赏天上的景色。
耳边不时传来挣扎哀嚎,令他心情愉悦,不由轻轻哼起了歌。
微笑的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诡异的光芒。
突然,一声唳鸣响起。
怪人似乎怔了一下,随后抬起了右手。
下一刻,一阵呼啸风声传来,一只金属构造成的苍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苍鹰伸展了一下翅膀,露出一块电子屏幕。
屏幕里,一个同样戴着微笑面具的人微微抬头,轻声道:“回来,有情况。”
“知道了。”
怪人啧舌,随后手一抖,将金属苍鹰振飞。
看了眼仍在哀嚎惨叫的包贝贝,他轻笑一声。
“好好享受吧,小导演……赞美福音。”
随后,他跳下瞭望台,将高脚杯放在地上,然后转身离去。
……
听着流民的讲述,宁远几人面面相觑。
几个女生更是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道:“哪个罪人这么倒霉,被人用这种方式惩罚……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这,这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我们就远远的偷看过,反正……就很吓人。”
流民老老实实的说着,脸上还有惊惧之色。
楚鸢沉吟两秒,忽然咦了一声。
“不对啊,按你的说法整个聚落都沦陷了,那你们这群人是怎么回事?”
说着,她又回头看了眼远处的聚落,“你们这人数,也不少啊?!”
听着她的问话,流民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抖了一下。
“那天,那个怪人来到聚落的时候,正好是俺们这群人出去狩猎…打劫,就这么有幸逃过一劫,而现在这个聚落里的人,也是那天逃出来的。”
“……虽然话也有些不好听,但是,多亏了那个怪人一开始在享受杀戮,给了不少人逃离的机会,不然,这个新聚落里可能就只有我们这些拿枪的了。”
说完,这个流民看了宁远等人一眼,小声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宁远几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凝重之色。
楚鸢深吸一口气,一脸沉重的说道:
“原本以为聚落迁移到了这里,旧聚落就可以走了,结果,还是走不了啊。”
“直接就从这条路走呗。”
宁远说道,转头看了看已经陆续清醒过来的流民们,大喊一声,“你们,赶紧喊救命,让聚落里的人来救你们。”
被埋在土里,只剩个脑袋的流民们:“……”
最后,宁远等人在连片的救命声中离开,继续向着Z372壁垒驶去。
“欸,你们说,在原聚落的怪人得是什么级别的罪人啊?”
“感觉肯定比【犯身】强,【罪者】或者【死囚】?”
“啧啧,反正咱们应该惹不起,还是老老实实做任务吧。”
楚鸢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不过,这事儿可得和陈老大好好说说,那个聚落可离咱们不算远。”
“嗯,等到了Z372壁垒就直接和陈老大说吧,这荒野上,又没有通讯信号,打不了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