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飏？”一个女子看到二人一脸震惊，几步走了过来：“真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关在屋里不出来了。”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袢炀：“啧，平时就是他照顾你的起居，真可怜啊，当然喽我是不会真的可怜你。”
“这次呢也就是路过，我要订婚了就在下个月十号，到时候伯父伯母也会来，你应该会给我点面子吧。”女子挑衅的看着他，随后莞尔一笑：“当然你不来我也不会介意的。”
方舟飏阴沉着脸不去和她搭话。
这显然也激怒了女子，女子嗤笑出声：“真以为你还是什么天骄之子呢？腿废了说不好听的你也就是破残废，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方舟飏深吸一口气：“余淼你说完了吗？”
余淼捂着嘴，故作吃惊的样子：“你不会我生气了吧？啧，只可惜我永远不会嫁给你这个废物了。”
袢炀一听拉着轮椅退后几步，上下看了看她：“啧，你这个样子居然有人敢娶你。”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这个样子？”余淼瞪着眼睛：“你就是个下人罢了，真是没有教养，主人还没说完狗就开始叫了。”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狗啊。”袢炀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不应该啊，你的智商应该不知道才对。”
“呵。”余淼白了两人一眼快步离开，真是晦气。
袢炀带着方舟飏回到家里，吃过午饭后，方舟飏准备看书。
袢炀率先搬了个椅子坐到他旁边，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最终方舟飏忍不住开口了：“那个女的，在我残疾之前两家想商业联姻来着，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后来我出事了自然就没有这个所谓的商业联姻了。”
“哦。”袢炀点了点头，转了转眸子：“你能借我一百万吗？”
“你？”
“别问，一个月内还你。”
得，方舟飏很干脆翻出个银行卡给袢炀，他虽然是个残疾但是最不缺的就是钱。
袢炀也不客气的直接接过来，然后方舟飏就发现，自己见到袢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基本只能在吃饭的时候看见。
而且袢炀还经常大半夜的出门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方舟飏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袢炀做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甚至对他来说袢炀按理说会更早的离开才对。
一天下午，客厅门再次打开。
方舟飏以为是袢炀回来了并没有抬头去看他，还是低头写着琴谱，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演出了。
“舟飏，我来看看你。”
听到声音后他猛然抬头，来人穿着旗袍，举止端庄，正是他的母亲。
“嗯。”方舟飏也至少震惊了一秒又继续写着琴谱。
方母叹了一口气，坐到沙发上瞧着他：“我可怜的孩子啊。”说着竟然掉出了几滴眼泪，轻轻用手帕擦拭。
“舟飏，我们出国吧？国外的医疗技术可以再试一试。”
“我治不好了。”方舟飏淡淡的开口。
这一句话仿佛瞬间把方母打入地狱：“我的孩子啊……”
随后她话锋一转：“你父亲前几日和我商量了，他的意思是公司要给你的弟弟方卞临。”方卞临本就是他父亲的私生子，虽然从小就接回家但是一直不太受宠。
“至于你，方家也是养得起的，所以舟飏你不用担心，然后你也不用挂念我，你父亲如果把公司给你弟弟，我也就跟着你父亲一起，准备到处走走。”
方舟飏听到这里手中的动作停下，看向方母，眸子里没有怨恨甚至说好像没有什么感情。
这倒是把方母盯的有些害怕，她深吸了一口气：“舟飏，你现在也就是个残疾人了，如果是以前你父亲是肯定把公司给你的啊。”
“说够了吗？”方舟飏淡淡开口，声音却冷的让方母一惊。
方母尴尬的笑了笑：“再过一周是你弟弟的订婚宴，你身为哥哥也来参加吧，就在方家办。”说完她便起身，没有丝毫犹豫的向门口走去。
一时间房子里又陷入安静，方舟飏终于忍不住了把手里的笔丢到了地上，看着桌子上自己的写的琴谱，猛然笑出了声。
他这幅样子，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废人，没有人在意他的能力没有人在意他的才华，所有人真好感叹可惜，可怜，这个人怎么就成为废人了呢。
笑声戛然而止，一滴泪水划过脸颊，他愣愣的看着琴谱，最终脸上出现愤恨，抓起那些琴谱撕碎丢在地上，他什么都不是，他就是废人。
等到袢炀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个画面，满地的纸片还有坐在轮椅上发呆的方舟飏。
“谁来了？”
方舟飏回过神来，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双腿：“我母亲。”
袢炀没有继续询问而是走到他面前把地上的纸片捡起来，却并没有丢掉而是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
“扔掉吧。”方舟飏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带着沉重的心情。
“丢掉干什么？”袢炀有些无语，翻出家里的胶带胶水，开始把撕碎的琴谱粘起来：“以后出去演出不弹新谱子？”
“……”方舟飏没有回答他，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那人深情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没有停下来粘琴谱的动作，缓缓开口道：“我已经三年没有演出了。”
自从腿断了之后他再也没有演出过，或许就连他自己也在无意识的放弃了自己。
“那下次演出不应该直接一鸣惊人吗？”袢炀感觉自己说的没毛病，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的想法。
“一鸣惊人？”
“对啊。”袢炀终于粘好了琴谱随后看着方舟飏沉思的样子，两步走过去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没发烧啊。”
方舟飏有些疑惑。
袢炀叹了一口气完了这孩子真的是傻了，有耐心的解释道：“你只是不能走路了，你的才华和智商又不是在腿上，怎么不能一鸣惊人。”
良久方舟飏才从袢炀的话回过神来，张了张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有信心，为什么不觉得我是累赘，为什么愿意照顾我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