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随着呕吐声的响起，小舫开始不受控制的上下颠簸起来。
好在苏荛一直抓着小舫的主体，不然突如其来的颠簸肯定会将她甩到江底。
姬离察觉到下面有异后，不再犹豫挥手幻化出了一把通体绯红的长剑，作势就要刺入小舫的舫体。
卫衍见状连忙拦了下来，解释道：“误会误会，发晕的是我的本命剑……”
姬离抬头，满脸狐疑的看向他。
哈？？？
那神情彷佛是在说：
怎么你那本命剑这么与众不同，居然还会晕……船？
一直摇晃不停的小舫在姬离幻化的剑身下抖了一抖，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晕眩感更强烈了。
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小舫被推的飞快的原因。
而是姬离手中那不知姓名的绯剑所散发出的威压，同为剑灵的青岚自然能感知到绯剑的不同。
这一刻，求生的本能胜过了一切。
青岚下意识藏起了自己的灵气，一个翻身直接现出了原型。
原本快要散架子的小舫瞬间消失。
青岚趁乱直接溜到了卫衍的手中，开始了保命模式之装死。
三人一时没了落脚地，直接落入到了江水中。
卫衍第一次沉入了江水。
还没等他扑腾，便不见了踪影。
姬离手中的绯剑立马担起了落脚的重任，不过让他一人落脚，绯剑没什么意见。等姬离伸手拉向苏荛，试图将她拉到绯剑的剑身上时。
原本平静的江面忽然生出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而旋涡刚好开在了苏荛的身下。
人不顺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苏荛瞬间被旋涡卷了进去，眼见着旋涡吞到了她腰肢的位置。
姬离凌空一跃，身子停在了半空当中。
绯剑更是直接斩向了难缠的旋涡。
旋涡察觉到了绯剑的厉害，吞噬着苏荛的速度陡然加快。
瞬间没到了她肩胛的位置。
绯剑更是疯狂的刺在了旋涡上。
奇怪的是，旋涡居然发出了如人般的惨叫。
燕卓烨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尤其是姬离亮出绯剑的那一刻，暗魔之血的气息更是直接传到了他的面前。
很熟悉……
就是比想象中得有些弱，还不足以畏惧。
“有趣。”他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旋涡在绯剑下哀嚎不断。
姬离忌惮着剑气会伤害到漩涡中心的苏荛，所以一直没有使出全力。
那些旋涡也聪明的得厉害，它们察觉出了姬离的想法。
每每当绯剑刺向它们的时候，它们总能将苏荛当做肉盾推向绯剑。
绯剑因为与姬离的灵识相连，立马停了下来。
就这样交了几次手。
旋涡趁着绯剑再次收回的功夫，毫不费力的吞没了苏荛的身子。
江面瞬间恢复了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姬离瞬间被激怒，绯剑更是深深的刺向了江水中。
江底立刻传来了阵阵地哀嚎声，就好像他真的刺到了人的身上。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绯剑变得更加的凌冽。
周遭的一切在他的怒火下遭了殃。
密密麻麻的芦苇更是被斩的七零八碎。
“姐姐被你带去哪里了？”姬离的双目不知在何时染上了血一般的绯红。
他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
绯剑已经把江水从里到外刺了个遍，哀嚎声也渐渐消失了。
江水的颜色从清透变成了绯色。
明明没有人，但是江水中却不断的散发着恶臭的血腥味。
那股味道和朝迟祭台上的死人味没什么区别。
“真是可惜，你戳坏了我的搭好的戏台。”燕卓烨意兴阑珊的说道，“这些可费了我不少的心思，你要怎么赔？”
姬离的薄唇快抿成了一道直线，他心中的厌恶更是快膨胀到了极点。
恰好燕卓烨的声音给了他发泄的出口。
那道声音似乎是从头顶的方向传来的。
还在搞破坏的绯剑像得了他的召唤一样，立马来到了他的手边，一人一剑不再犹豫齐齐的向天穹的方向刺去。
一直处于观察者状态的燕卓烨，不可控制的睁大了眼睛。
这小子的剑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是，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方位的呢？
明明他做好了伪装啊。
还没有到魔尊全盛时期，实力便这么强大了吗？
这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不能再等下去了。
一定要快。
在姬离找到他之前，郎玉和苏荛要完成大计的最后一个步骤。
下一秒。
天穹被姬离一剑刺穿。
燕卓烨有一点没有说谎，眼前的一切确实如戏台上的画布一般。
天就是最好的例子。
它单薄如纸张，在绯剑的刺中下竟然腾地破开了。
破洞处露出了一只眼睛。
他正死死的盯着姬离。
姬离一愣，手中的绯剑几乎全靠本能再次往前刺去。
破洞的位置在绯剑的搅动下，越扯越大。
渐渐地。
姬离看到了隐藏在天空之上的人的真面目。
他的眼睛、鼻子乃至于嘴巴一点点显露。
不过与姬离身体比例所不同的是，处于俯视角度的燕卓烨更像是一个无法言说的巨人。
就连绯剑在他的真面目下也变得十分的渺小。
这就是人与神的差距吗？
燕卓烨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道毫无退意的剑锋。
大概是因为二者比例之间巨大的悬殊，姬离很快便看不到冲在眼前的绯剑了。
只能在隐隐约约中察觉出一丝绯色的光亮。
那道光亮仿佛在告诉他，自己还存在的事实。
“呵，无知。”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但是绯剑却像静止了一般，并没有在预料的时间内刺向那张令人厌恶的大脸。
姬离一怔。
他明显能感觉出绯剑刺出后不断升腾的速度，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被无限放大了，以至于剑身在燕卓烨的速度磁场里保持了相对静止的状态。
也就是说，他永远无法刺中燕卓烨。
一直支撑着绯剑向前的姬离，很快便呕出了一口血，他的灵力在短时间内消耗得太快，心核处的暗魔之血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他控制不住自己往下坠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