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一个宗门确实需要从长计议,那你就当我是为了我们的从长计议,分了一些火力吧。”他坦然道。
“你说倒是轻巧……”她白了他一眼,“总之先别这么做,起码要在我们安全的情况下再动手,再者卫衍现如今还没有觉醒自我意识,总觉得让他死的不明不白的,似乎有些便宜他了……”
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好好,都依你。”
不过温绾和燕云舟的误会虽然解除了,但是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在意。
“那你和温绾接下来如何打算?”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燕云舟却将她的小心思一览无余:“恐怕她还要继续维持从前的状态,牵制住卫衍是一方面。如果让卫衍将注意力放在我这个‘情敌’的身上,还可以为卫琛分担些压力。”
“你倒是很有牺牲精神。”她意有所指道。
“看来苏苏似乎还是不肯相信我……”他喃喃道,“那要怎么证明才能让你满意呢?不如刨心明证……”
“好了好了……刨心这件事先往后放一放,幻境内还少不了你的帮忙。”她不领情的打断道,“先好好活着吧。”
“好。”他的笑意更浓了。
两人之间的误会就此解开。
苏荛想到之前一直用留音符联络,如果被路过的弟子发现二人深夜密会。
这件事恐怕不好解释。
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
她刚想关门送客。
燕云舟却不甚在意的用手挡住了她的动作:“不过,苏苏你能在意我和温绾的事情,私心来讲,我很开心。”
她一脸无语的看向他:“你开心个锤子啊,我在得知消息后都要气死了,你还开心!你看你是没有心!”
话音刚落。
她的小拳拳便如雨点般砸向他的胸膛。
他也不躲,任由着她发泄。
等她捶的累了,叉着腰怒目自己。
他的心情似乎好到了极点。
他开心道:“我原本以为你不在意我……因为一直以来,你与身边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每每当人想要靠近,那道看不见的屏障便会横亘在两人之间……”
苏荛心虚的看了看他。
其实不怪他会有这种感觉。
归根结底。
她压根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对于这里的一切,她很难有归属感。
所以,这也是她无法完全交诸给任何人真心的原因。
不过,今晚的事情,似乎打破了苏荛一直以来所坚守的原则。
她很难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这种感觉确实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放松,就好像在云水十二州内,她不再是一个孤零零的外来者。
她也有了自己的倚仗。
“或许是我的性格使然吧,我很难全身心的相信一个人,但若是对人付出了真心,便是毫无保留的加诸到那人的身上……”她对于刨心般的言论忽然有些羞耻。
她最后掩饰性的说道:“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她的语气是轻快的,但是她仰脸求证般看向燕云舟的眼神却是炙热的。
就连戴久了面具的他,也不可避免的被灼热的目光所刺伤。
不过痛点总是好的。
他很久没有感受过外界对于自己的影响了。
而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坚不可摧。
但是今晚的事情,显然超出了他所掌控的范围。
他不受控制的被苏荛所影响到了。
他放任自己在这种情绪内不断的蔓延,直至彻底放空后沉溺到她给出的信任中。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就好像一个荆棘缠身的人,忽然被置身于温暖的汤药中一般,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包裹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而苏荛正是他一直以来的解药。
他在她的面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也流露出了独属于他自己的情绪。
不过这种情绪只是转瞬即逝。
苏荛恍惚之间看到了他眼底不断翻涌的潮汐,似乎要将自己吸进去似的。
她居然愣在了原地。
但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再次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她一人的幻觉。
他无比珍重的牵起了她的手,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顿时不自在的别过了脸。
“倘若我日后有伤害到你地方,只管取我性命便好。”他说的极其平淡。
就像取人性命这件事,在他看来是件再轻巧不过的事情了。
苏荛急忙打断道:“呸呸,什么取你性命,你当你是九尾狐呢有九条命,说取就取……命只有一条,还是要好好珍惜,明白了吗?”
他眉眼温和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将她的话铭记在了心中。
她忽然紧张的四下望了望。
发现在他们说话的空当间,周围并没有走过什么人。
她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今日二人的举动终究是打破了以往的规矩。
她摆了摆手,催促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燕云舟见误会解除的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再多做停留。
苏荛先一步关上房门,和他划清了界限。
他弯了弯唇角,转身退出了她的宅院。
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宅院外的墙角下居然站着一个人。
刚才的谈话,确实耽搁了一些时间。
那人的身影和夜色简直快融为了一体。
即使看不清那人的脸,燕云舟依旧可以毫不费力的认出他的身份。
也是,现在这个时刻,除了姬离还有谁会不知疲倦的守在这里呢。
“和我所猜想的一样,还真一个卑鄙的男人。”姬离缓缓开口道。
他靠站的身体,慢慢地直面迎上了燕云舟。
“在此处听墙角的你,好像也没高尚到哪里去吧?”燕云舟不咸不淡的说道。
“夜巡。”他言简意赅的答道。
面上却不加掩饰的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燕云舟懒得再和他废话,刚想转身离开。
姬离却目光逼人的追问道:“不解释一下今日的事情吗?”
燕云舟只觉得他现在的话语和举动十分的可笑:“解释?我刚刚不是已经和苏苏解释完了吗,想必听墙角的你也听的十分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