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才如梦初醒一般,许子健上前拦住许国志,“爸,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不好听。”
许国志冷哼一声,怒气渐渐消下去。
“以往给你脸了,让你上天下地的闹腾,再闹,你看我不打死你。”
许国志撂下狠话,扯了扯因为打人而弄乱的西装,一脸怒容的离开了病房。
很快,医生赶来。
看到房间里的场景后,医生气得不行,“你们是什么人,这儿是医院,不是你们闹事儿的地方。”
然后医生转头就给跟过来的护士说,报警!
一听报警,方红兰立马松开许茶茶,大声制止,“别报警,我是她妈妈,家事怎么能就闹到警察局去呢?”
又闹到警察局去,许家的脸真是要丢光了。
医生一脸震惊,“那你由着人打你女儿?怎么当妈的!”
被医生一顿骂,方红兰脸色一青一白的,悻悻的没脸说话。
医生沉着脸,没好气的让护士将人赶了出去,然后赶紧将许安安搬到病床上,做检查。
检查完后,医生想了想,许安安之前是陆先生那边的人送来的,还挺关注,人居然在医院出了事,还是陆先生那边说一下比较好,免得怪罪下来,他们可得罪不起。
于是医生低头,给护士说了几句。
医生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病床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叹了口气。
这都遇上的是什么家人,一屋子的人,任由她被打吗?
分明都说了,病人身体很虚弱,差点就死了,结果不好好照顾,怎么一转眼就把人打得半死,这是亲爸?
真是不做人。
林医生交代了几句护士,然后出了病房,神色不太好看,厉声斥责,“你是她妈妈,我怎么和你们嘱咐的,病人身体弱,再晚点儿送来就救不活了,才病危转醒,就让人打成这样,你们也不说拉一把,什么深仇大恨?有你们这样当爹妈的?”
真是没死在图书馆的厕所里,反倒要被自己的家人打死在医院。
“我嘱咐了多少遍,她的手不能再受伤,现在又骨折,你们可真行啊……”林医生越说越生气,“再不好好照顾,你们就把人带走吧,免得死在我们医院!”
说完,林医生黑着脸走了。
许子松重重的冷哼一声,盯着医生的背影,“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胡乱指责,许安安这不是没死嘛?”
他看许安安好得很,醒过来就有力气说迁出户口,大逆不道。
许子健黑眸一闪,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半截白色床被子。
他抬手狠狠敲了一下许子松,“你还希望爸爸打死许安安?是要坐牢的。”
许子松吃痛,揉了揉被打的脑袋,一肚子的火。
许茶茶微微低头,掩住眼里的一丝笑意,然后柔声开口,“妈,您也别生气,这次爸爸已经教训过了,安安说迁出户口这事儿,当不得真,等安安病好后,我们就接安安回家吧。”
“就像从前一样,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是吧大哥四哥?”许茶茶娇声说,“你们说话呀!”
许茶茶一脸的天真,期待得到许子健和许子松的认可。
方红兰低头,看了看许茶茶挽住自己的手,心中下了什么主意,然后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许安安说得对,有她在,这个家就不会安宁,迁出去也好。”
许茶茶‘啊’了一声,担忧的道,“妈,爸爸不会同意的。”
“我去和你爸爸说。”方红兰面色分外平静。
早就该这样的,只要许安安不在,这个家庭就能恢复从前其乐融融的样子。
许安安早就应该消失在许家。
她的女儿,只有许茶茶。
方红兰紧紧的攥着许茶茶的手,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只有你,才是妈妈的女儿。”
许茶茶有些呆愣的模样,柔顺的点头,甜甜一笑,“我一直是妈妈的女儿呀。”
许子健猛然想起唐晓静的话:我的爸妈关心我,才不会像你们这样冷血偏心,你们不配当安安的哥哥。
心里有点儿不舒服,许子健墨眸一垂,张了张口,可是看到妈妈冷静的模样,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他是长子大哥,没管教好弟弟妹妹,他有责任。
虽然许安安和家里不和,让人烦心,但没到脱离许家的地步吧?
许安安还在读书,脱离许家后,她一个人怎么活?
“大哥,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安安应该迁出许家吗?”许茶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歪着头小声问。
许子健敛起冷漠的脸,露出一丝温柔,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如果事情,到了无法发展的地步,就这样吧。”
虽然,他总觉得走不到这个地步,也许,大家就是说说,后面许安安后悔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许茶茶哦了一声,然后乖巧的扯起一个微笑。
忽然,医院走廊上出现一行人,两人在前,两三个人在后,呈保护的姿态保护着中间坐着轮椅的男人。
是陆晋衍。
男人穿着黑衬衫黑色西装裤,外面也穿着黑色大衣,眉眼透着冷峻,那双眼向他人的眼,十分凉薄无情。
这是许茶茶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上位者,没有丝毫收敛,散发的威压。
犹如神佛,压得她喘不过气。
许茶茶害怕得垂下头,紧张的抓住许子健的胳膊。
许家人,不自觉的为他让开道路。
云叔推着轮椅,在许安安的病房门口停下。
“先生,请。”云叔淡淡的看了一眼许家人,并没有给什么眼神。
小心的推开许安安的门,自己则守在了门口。
“你们,这是干什么?”方红兰有点忐忑,蹙着眉问。
云叔以往总是笑得和弥勒佛一样,让人以为和善好说话,但此刻,云叔虽然笑着,却让人觉得客气疏离,自有一派威严。
云叔抬了抬眼眸,“听闻许小姐出事,先生特意过来看看。”
方红兰哽了一下,知道你们是过来看许安安,但这个阵仗是什么意思,几个保镖全都守在外面,仿佛没有陆晋衍的允许,他们都不能进去。
房间内,陆晋衍推动着轮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病床前。
房间很安静,针落可闻。
检查的时候,许安安已经醒了,听到开门的动静,她微微回头,看到轮椅的一角时,长睫轻颤,“陆大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吗?”